天宫,正北书楼。
滕九听闻苏漠已经从下界回来后就急匆匆地往此处赶,可刚到门口还没能喘口气,就瞧见苏漠已经驾云往东海的方向飞了去。
她满腹疑问心里亦是万分焦急,虽也驾云跟在了苏漠的身后,却是怎样追赶怎样呼喊前方的人都不愿回头看她一样。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之间的距离一点点地被拉开,要不是猜到他准备去的地方,滕九还真不知道要去何处寻他。
说起来,这事情颇为奇怪。
失踪了近三百年的海若上神突然又高调地在东海现身,全身是伤像是经历了一场恶战不说,怀中抱着的还是望舒家的小徒弟,听说那海若的那一身伤是妖族所为,亦是为了保护望舒家的小徒弟所受。
可望舒家的小徒弟不是一月多前被天帝送往过去接受惩罚了吗?什么时候回来的?
海若上神已经上神之中最善战的,有谁能他把伤成那副样子?而且要是望舒家的小徒弟都回来了,那她的宝贝徒弟苏漠是不是回来了?
滕九的疑问太多,又没有人给她解答,她本想去找天帝给她答复,却又听小仙娥说,苏漠刚被天帝召见回北书楼了,滕九只能立马再折回北书楼,可这来来回回的赶,却还是错开了。
苏漠是个乖孩子,她从凡界领回来的时候就觉得他天资聪慧,极具慧根,这修了几百年就已经被天帝认同位于执笔官,更是能说明这一点。
苏漠向来对她的言听计从,她叫这么大声都不理,还是头一遭,腾云的速度居然连她滕九都追不上,亦是第一回发现。
这到底是发生什么了?!
“苏漠仙人,你就算把此处拆了,海若上神也不在宫殿内啊……”
滕九到海若上神的宫殿内的时候,苏漠的周围真跪着一堆的仙仆,他们瞧着苏漠的神情都是惊恐万分的,滕九正疑惑,就在墙角跟看到被苏漠打伤的守卫。
“苏漠!你这是在做什么!这么就闯入海若上神的宫殿,要是被……”
斥责的话语不需酝就从嘴里严厉地冒了出来,可是话语说到一半,在滕九瞧见苏漠神情的时候,却也是被吓到了。
虽然是东海海底,苏漠却并未使用避水珠,浑身湿漉漉的,发丝沾黏在脸颊上,苏漠并没有摆出怎样嚇人的表情。
严格来说,他根本就没有做出任何的表情,唇紧紧地抿成了一条线,漆黑的双眸泛着寒光,只是转眸看向了滕九的动作就让滕九觉得双膝发寒,苏漠像是在自己的周身竖起了一道墙,阻止任何人踏入其中。
苏漠依旧没有理会滕九,滕九亦不知道下面应该说什么。
“不止一人见过海若上神回东海!”
苏漠只是皱了下眉毛,跪在地上的仙仆们一个个都不哆嗦了一下。
“海……海若上神只是出现了一下……真的,真的没有回宫殿,”看着像是仆首的人颤巍巍地给苏漠磕了一个头,解释了起来,“我们的确看到海若上神出现在水面上,可是……可是也就那么一会啊,他布了结界,我们只能看见他怀抱着季忆仙人调息,稍稍疗了自己的伤势他就又离开了,我们想给海若上神治疗,一直等候在外……我们也想找到海若上神的,想要替海若上神疗伤,可是……可是我们真的不知道啊。”
仆首的话让滕九一惊:“海若上神的伤得真有那么重?!”
“海若上神现身的时候,是金龙真身,身上能见之处几乎都挂满了伤口,好几处连龙鳞都不完整了,海面都被他的血给染红了,海若上神整整悲鸣了一整晚,好不容易能换做人形的时候,就消失了。”见是滕九上神在询问,仆首便如实答了,末了还不忘给滕九连连磕头,“还请滕九上神救救海若上神,那样的伤势真不是很快就很好的!”
站着的滕九看着随着仆首一起磕头的仆人们,一下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可在他踟蹰着想着要如何回答仆人们的时候,苏漠却又独自转身离开了,她叫了几声亦没能叫住他,好不容易安抚下这帮仆人的情绪,苏漠也已经消失得没影了,叹了口气,只能决定暂时回到天庭将此事汇报给天帝。
毕竟仆人们说海若上神身上的伤是妖族所为,妖族已经五百年没有出现了,突然就重伤了海若上神,不管是原因是什么,天宫都需要再度防范起来了。
◇
妖界。
妖王已经回来整整五日,却并没有从那不准人靠近的屋院里出来过。
炳遥好不容易等到妖王自己走出来,想问的问题还没有说出口,妖王就已经笑着给她解惑了。
“海若是我伤的。”
炳遥听着妖王的回答,惊恐地跪了下来:“属下唐突,王为何突然对海若下那般重的手,听……听说伤到龙息了……”
“只是伤龙息,又没毁了龙息,你着急什么?”妖王勾起唇角,虽是笑着,猩红的双眸中的却是深深的怨恨,“要不是苏漠,区区海若……”
炳遥很少看到妖王如此的嚇人的神情,虽然她胆子素来大胆与妖王对峙,可此时却也不知道该怎样帮海若求情,妖王……妖王是正打算杀了他的呀。
“可……为什么……王和海若并没有什么恩怨,当年亦是有海若帮我们,我们才能一举攻上天宫……”
“当年是没什么恩怨,可是以前没有,不代表以后就没有了。”妖王瞥了一眼炳遥,“我记得你同海若的关系不错,要是想他活着就告诉他,乖乖把季忆给我送过来,不然……”
妖王没有说下去,炳遥却被这柔声所说的话吓得白了嘴唇,面对妖王从心底泛出这种恐惧感,上一次是被妖王削掉左耳的时候了。
“季忆。”震惊归震惊,听到妖王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炳遥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季仙子还活着么?”
炳遥当然不可能不知道季忆是谁,虽然她只爱妖界出现了极短暂的时间,却是六界这种唯一走到钟离溪心中的人,可她记得季忆不是三万年前就仙逝了吗?被天雷劈得魂飞魄散的,已经没有再生的可能。
怎么?就算如此可能活过来?
“来了就出来。”
妖王并没有回答炳遥的问题,只是看着自己面前的空地。
“王。”
应声显现的是一个全身黑衣的男子,因为他低着头,披散的黑发遮住了容颜,炳遥并不能看清他的脸。
虽然先前并未见过,炳遥却是知道在妖王的身边有这样一号人物,他和炳遥他们不一样,是除去季忆之外唯一被允许进入那方庭院的人。
他神出鬼没的,是妖王在妖界最信任的人,没有人知道他陪着妖王多久了,只知道他是如同妖王银子一样的存在。
“西皇山还是进不去么?”
“西皇山已经不是进不进的去问题,”男子回答道,“望舒好像把西皇山给移动了,属下找了许久,方圆五百里内,并未发现西皇山存在的痕迹。”
“西皇山的位置没变过,亦不可能变,”妖王笑了起来,“大概是望舒使了什么法子,把它给很好地保护了起来。”
“那属下再去探查。”男子低头。
“不用了,望舒使得法子连我都能骗过去,何况你呢。”妖王说着却转向了炳遥,“炳遥,如果让你去南海寻找阳侯,给你三千精兵,多久能把他给我带回来?”
“阳侯君?”短暂的吃惊过后,炳遥也拱手伏命,“阳侯君行踪飘忽不定,人若在南海,无人干扰最多十日。”
“无人干扰是不可能的,此时想找他的怕是不止我一个,”妖王思索了一下,“我给你一月,人要活着带回来。”
“是。属下这就去准备。”接了令之后,炳遥也匆匆回去准备下南海寻人。
因为她和海若有些交情,自然也是见过阳侯君的,对于妖王的命令很是不解,却也没有做任何的反抗,她和他们的确相识,可只要是妖王的命令他都会听的,就算妖王刚刚说的是杀了阳侯,她下手的时候亦不会发抖。
“不知王还有什么是要我去做的?”
跪在地上的男子在炳遥走后,见妖王没有让人离开,便问出了声。
“丫头一直没有给你名字。”妖王垂眸看着他。
“是。”
“这次见到她的时候,我按照你样子捏出了一只猫灵陪伴了她一段时日,脾性亦和你当年相同,猫灵已经消散了,可是名字还在。”妖王说到这顿了顿,“她倒是很喜欢那只猫,以后来了,定还是需要陪伴的。”
男子听到这闭上了眼睛,整个人趴伏在妖王的脚边,“还请妖王把名字赐予属下,属下定会用堵上性命保护她的安全。”
“起了吧,原本就打算把这名字给你,只不过,听着有些女气。”妖王伸手扶了他一把,笑着道。
“属下并不在意。”男子恭敬地道。
“那么,从此刻起,你就叫舞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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