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漠……”滕九上神被苏漠的话震了住，写在眼眸里的全是不可置信，她微颤着唇除去苏漠的名字以外什么都说不出了。
“天帝只把这件事交给我处理，”苏漠看着她，言语和表情依旧冰冷，“并未说过让滕九上神协助，我亦没有让滕九上神帮忙，所以，能不能恳请滕九上神不要再对这件事插手了呢，我会认为你在妨碍我的。滕九上神并没有什么能力，这件事情你自己应该比我清楚多了。”
这样的话语说得太过决绝，就算是滕九上神也无法再反驳一句，只能恨恨地看了苏漠一眼，怒甩衣袖等离去了。
因为他们方才的言辞太过于激烈，抱着穷奇半坐在地上的我脸上还挂着泪痕，看着苏漠吸了吸鼻涕，也是完全傻愣住的模样。
“没吓到你吧？”看着滕九离开了之后，一转脸苏漠的态度也来了一个大反转，言语里虽没有太多的感情，却已经寻不见半点方才生气的模样了。
我呆呆地摇了摇头，完全不知道用怎样的表情去面对他了。
都说女人变脸和翻书似的，现在看来这位苏漠神君也是如此去……
“事情我已经全和天帝说了……”
苏漠伸手抹掉我眼角的泪滴，他的动作太过自然，以至于往后退了半步的我动作变得有些怪异了。
苏漠微愣了一下，收回了手继续说道：“海若毕竟是天界的上神，就这样被妖界掳走有损名声，天界不会弃之不顾的，天帝已经安排了不少人先潜入妖界打探消息，在确保海若上神安全的情况下会选择最恰当的方法去营救他的。”
“我……我能一起去吗……”
“妖怪过于危险，你的修为浅薄，不适合。”我的话还没说话，苏漠就摇头否定到，语气格外的坚决。
在这件事上和苏漠争论没有任何好处，我会留在他这里也不过是为了知道最确切的消息，所以我在这个问题上乖乖地闭上了嘴。不过刚刚滕九上神进门的时候和苏漠嚷嚷了不少的事情，因为之后他们师徒突然的决裂带给我了我太多的震撼，我都忘记要去询问了。
像是……
“你对望舒仙君和西皇山的事情知道多少？”我真要开口去询问，不料苏漠已经反问起了我，他盘腿坐在我的面前，艾绿色的衣摆脱在了地上，和我的距离凑得近了些，“还有，被海若上神所救的季仙子，你师父……海若上神都和你说了多少？”
“师父……”我没敢看着苏漠的眼睛，低头一半谎话一半真话的编造给他听，“师父救了季仙子后就找了一处地方休息去了，然后他……他把……把季仙子带回了玄冥殿，再然后……他们就去了苍穹之巅，师父说让我去南海和他会合，就见到师父被妖界的人绑走了……”
“那……”苏漠拖着长长的音，“季仙子呢？”
“我不知道。”我抬起了头，至于这句话说得十分坚定，“刚听滕九上神说望舒仙君和西皇山都消失了，也许那个季仙子也失踪了呢。”
“哦……也失踪了啊……”
从我口中说出的并不是什么好消息，苏漠却弯起嘴角看着我笑了起来。
要是问望舒那家伙什么法术练得最好，那一定是布下隐藏结界的法子，只要望舒有心，就算把这天地翻过来都不能寻找到西皇山的下落，所以听到西皇山和望舒都失踪的消息的时候我是一点都不担心，而是比较在意为什么天界的人也要寻找我？
望舒明明说是为了让我躲开妖物的复仇，可昨日在南海那个叫做炳遥的女子口口声声说着妖王在寻我，还说妖王会保护我，而海若却反驳说妖王是要毁了我，今天又知道天宫里也在找我。
“你们为什么要寻找季忆？”我咬着下嘴唇歪着脑袋看着苏漠小心翼翼地问道。
“当然是保护她……”苏漠望着我笑容浅浅的，声音也比先前温柔多了，“不让她受到任何的伤害。”
又是保护……
要是情况允许我真想一头撞到身侧书架上。
这事还真是奇了怪了，我季忆不过一天生天降没有什么修为的小仙，到底何德何能让仙妖两届都不如此兴师动众地说要保护我？这到底是谁要对我下毒手啊？
“可是我……”我抬头装作疑惑的模样，却偷偷地瞄了苏漠一眼试探地问道，“我昨天听那个把海若抓走的女子说，妖王是也想要保护季仙子来着……我先前也没听过关于季仙子，怎么就突然这么多人要来保护她……这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你们到底要从谁的手上保护她？”
“海若上神没告诉你？”苏漠见我摇了摇头，思索了一下，“你想知道？”
这是自然，我连忙点了点头。
“仙妖两界近些年并非两相安，妖界屡次想要向南天门发出进攻，直到最近才安静下来，”苏漠看着我，像是在想着怎样用最简单易懂的方式让我明白现在的形势，“对于季仙子的争夺只在这两界之中，这一场无法避免的仙妖大战中，谁得到了季忆就有全胜的把握。”
苏漠的话让我一下瞪大了眼睛，眨巴了几下眼睛好不容易才把这些内容给消化了一点。
“我……季忆仙子有这样的能耐？！她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仙子而已，修为不高，也没啥能力啊。难道因为她是天生天降的仙胎？！”苏漠不是框我的吧？我的作用要是真有这么大，望舒不早就把我当宝贝供着了吗。
苏漠淡淡地看了我一眼：“你可以这样理解，反正六界的安危全部握在季忆的手中了，不管她出手支援哪一方都会引起一场不可避免灾害，那不仅是仙妖两界的灾难，会使六界生灵涂炭的。”
虽然苏漠这样给我解释了，可是我的脑子里还是乱成了一团，完全不知道这些事情要从哪里去理解。
我不过就是西皇山里的一位学艺不精的小仙，怎么突然就变成六界安危至关重要的人物了？
见我一副傻愣的模样，苏漠也没急着在和我说话，像是等我消化掉一点了，才抬眸又问了我一句：“如果你是季忆的话，你会选择帮助天界一方还是妖界的一方？”
“我……”
这样的问题太难回答了，先不说苏漠的这个假设就是事实。他刚刚还说不管支援哪一方都会使得六界生灵涂炭，根本就无法选择啊……
“为何摆出这样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苏漠看着两难的我伸手拍了拍我地笑了笑，“又不是真的要你去选择。”
这不是你问我的问题吗？！不是你让我去思考的吗？！
而且我真的就是季忆，如果苏漠口中说的是真的……
“什么都不用做就行了。”苏漠站起了身，掸了掸衣裳，“有时候什么都不做也是正确的选择。”
“什么都不做？”我不理解苏漠的意思。
“虽然看起摆着的有两个答案，可没有说一定要去选择一个，如果两边都不站，只做她自己不就好了？”苏漠垂眼看着我，话题又猛地转了个方向，“对了，我这书楼很安全，也没有别人知道你在这里，可以安心地住下，这样海若一有什么消息我也能第一时间通知你。”
我刚想做一些反驳，却被苏漠的最后一句话被堵了嘴，点了点头。
说起来也真奇怪，我和苏漠明明才认识不久，他就好像知道我全部的软肋一样，知道说什么我不会去反驳他的话，还能猜得出此刻对我来说最最重要的人和事。
还有穷奇也很奇怪，之前分明见到对我抱有一丝敌意的人都会冲上前挡在我的面前，却从来没有对苏漠吼过，就连昨日在南海相遇时候它都没有一丝的防备。
相反的，苏漠也没有询问过穷奇有关的任何事，就放任它在我的身边待着……
不过苏漠说他这书楼安全倒不是乱盖的，我在这偌大的书楼里待了三日，除去每日准时出现在我的面前的苏漠和一直陪伴在我身侧的穷奇之外，我能看见的也就只有这成堆的古籍和六界之中各种记录。
虽然苏漠说要是我觉得无聊可以翻一翻，我却完全没有这心思，成日在书楼中游走，食不下咽睡不安生担心着海若的安危。
瞧着厚重的大门被苏漠打了开，他再一次从外面回来的时候，我几乎是冲到他身侧去的，“有海若的消息了吗？”
苏漠微蹙起眉头看着我，点了点头。
“那他现在怎么样？妖界的人有帮他包扎伤口么？有帮他治疗吗？”这是三日第一次有了和海若有关的消息，我拉着苏漠的衣袖紧张地看着他。苏漠却只是盯着我久久的没有说话，我看着他一脸严肃的表情，心一点点的凉了下来，“难道海若已经……”
“海若还活着，至少……现在还活着。”苏漠看着我，语气十分的沉重。
“那你为什么这个表情……”
“妖界筑起了弑神台，十日后，妖王要当众亲自斩杀海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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