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人抬头看了眼温桥,亲切地招呼道:“小伙子你就是此间主人给我找的徒弟吧?”
温桥拘谨地点点头:“老师您好,我是温桥,很荣幸能成为您的徒弟。”
鲁班笑了笑,他收过不少小徒弟,一眼就看出了年轻人的紧张,招手让人靠近,笑着问:“自己做过东西?亲手处理过木料否?”
也不怪鲁班疑问,毕竟温桥看起来白白嫩嫩,不像是工人,倒像是哪家的小公子。
明白这是师傅考校徒弟,温桥腼腆道:“做过,不过大多是观赏的小物,处理过木料,但更多接触的是竹子。”
鲁班脸上笑意更浓,又问:“可识得我正在做的工具?”
温桥点头:“长形带齿,是锯,可以断木。”
“不错。”鲁班一点头,又继续抛出题目:“徒儿说常与竹打交道,不知可否为我演示一番?”
徒儿两字,不仅是称呼上的变化,更代表了鲁班从心里认可了温桥徒弟的身份。
温桥也明白对方的意思,至于演示,应当是观察他的水平,继而才能展开教学。
温桥当下也不浪费时间,先是砍了一截竹子,而后开始处理。
温桥不确定,鲁班现在是否已经用竹子改良了木风筝,索性将竹节削成一根根的薄片,又取出其中两根,将其用火塑造成了圆形团扇的轮廓。
在交接的地方,削出一个简单的榫卯固定,而后就收了手看向鲁班。
鲁班分别拿起竹条和扇框看了看,忽然连道数个好:
“桥儿,为师这便教你为匠的第一步,那便是亲手制作一套与自己心意相通的工具。”
徒儿可以有很多个,桥儿却只有一个。
温桥笑了笑,即便归墟空间里任何事物都可以随着意念出现,但他和鲁班却一致忽略了这点,两人一个教的认真,一个学的认真。
待到两人各自拥有了自己的一套工具后,鲁班才正式进行榫卯的教学。
鲁班先是当着温桥的面削木头,而后又将一截截的木头拼接成了一个十字形状的整体,这就是故事里,鲁班用来测试儿子的鲁班锁。
鲁班做出鲁班锁自然不是为了逗温桥开心,之后他不断增加木条的数量,以及根据改变木头的形状,分别拼接除了二十四锁、八角球、圆形蹴鞠等,就是为了教温桥了解榫卯的结构与应用。
鲁班展示之后,又让温桥动手做材料,进行拼接,古代的匠人,在没有前人的引路下,都是通过自己的一步步摩挲与积累,才掌握榫卯知识,并且最后将其运用在了千年不倒的建筑艺术上。
温桥也不排斥这种边学边“玩”的上课模式,反而饶有兴趣,他也认可实践出真知的道理。
因为见识过更广阔的的天地,温桥还总是能冒出新点子,到了最后,已经不是鲁班在教徒弟,反而成了两个匠人相互的讨论与启发。
他们不仅话聊,还进行实践。
两人仗着在归墟空间里不会渴、不会累,竟是直接运用榫卯结构造起了房子。
没错,就是房子,还不是普通的房子,而是结合鲁班所处的时代背景,两人亲手绘制出结构图,每一根柱子都由两人亲自打磨,完全运用榫卯结构,不需一颗钉子的房子。
终于将房子建好,望着眼前古朴却不失韵味的精美建筑,温桥想到关于鲁班和房子的故事,笑问:“老师觉得此房如何?”
“你我二人倾尽所学,自是极好。”
温桥促狭地眨眨眼:“可是天下最漂亮的房子?”
鲁班一愣,继而大笑道:“堪比仙宫。”
鲁班的话音刚落,系统的提示声就分别在两人脑海响起,他们都知晓分别的时候到了。
温桥对着鲁班深深鞠了一躬:“与老师学习我受益良多。”
鲁班受了这一礼,但之后又道:“如今你所学已不比我少,我更是在你的身上得到许多启发,有了许多新的思路。
离开此地后,只希望我不要忘记此间种种与桥儿。”
“若有机会,希望还能与桥儿再次相见,下次,我们便建座真正的仙宫吧,哈哈哈。”
随着笑声,鲁班的身形逐渐消失,独自站在原地的温桥,终于忍不住问出心中一直以来的疑惑:
“系统,离开后,老师们还会记得我,会记得归墟空间中发生的一切吗?”
“对于这些历史人物来说,归墟空间发生的一切会以梦境的形式出现,就像宿主不会记得每一个梦,他们是否能记起这里发生的事情,记得多少,乃至于信与不信,都因人而异。
而且,为了时空的稳定,那些超时代的东西他们会潜意识遗忘,但系统不会进行主动抹除,相当于留下一颗种子,种子日后发芽与否,又会带来什么样的改变,则又是新的选择。”
“那如果种子发芽,会带来什么?对系统也会有影响吗?”温桥有些紧张地问,毕竟蝴蝶翅膀尚可掀起龙卷,若是真因为小小的变故,扰乱了时空,系统会不会受到牵连?
“除宿主所在时空外,还有许多平行时空,它们都因不同种子发芽,而在某一时间点产生不同分支,这是常见现象,宿主不用怕打破平衡。
至于我,宿主更不用担心,我们留下的种子即便生根,萌发的也是善意,人人喊打的,只有那些恶意干预世界线发展的山寨系统。”
温桥点头。
存在就会留下些痕迹,哪怕只是一场梦,那也够了。
“系统,我们接下来要进行木雕的学习吗?”
“是的,木雕技艺将有机器人001号进行教导。”
依旧是一身金属的机器人001出现:“宿主您好,我们又见面了。”
“001号老师好啊,您又变帅了!”
“谢谢夸奖,统先生能量充沛,送给我一款新型机械油,很好用。”
001号表示收到了温桥的赞赏,他很开心,但他依旧是位负责任的老师:
“当然,就算宿主您夸我,001号也不会放宽对宿主课业的要求。
一刀一刻皆为匠,接下来,将由001号带领宿主走入木雕的世界。”
“作为民间工艺,木雕可以分为圆雕、浮雕以及根雕三大类,根据用料以及技艺的不同,又能细分成数个不同种类。
作为入门,我们需要先认识不同的木材与刻刀。”
即便归墟空间中时间静止,但温桥依旧能感觉到,他木雕技艺从掌握到成熟,用的时间和耗费的精力比前几次都要多。
抬手擦掉头上细密的汗水,温桥苦笑一声:“系统,我可能支撑不完下一场次的学习了。”
系统:“原本的计划,就是分批次进行学习,宿主可以先离开归墟空间,只要三日内进入,完成玉雕的学习即可。”
温桥惊讶:“还可以出去后再进来?”
系统:“单独课程不可以,打包课程需根据宿主精神力而定。”
不用浪费两个积分的玉雕课程,温桥松了口气,但紧接着,他又想到了什么:“开启空间会消耗很多能量吗?”
如果消耗太多,他要不试着咬牙坚持一下,大不了出去后,睡上个三天三夜。
系统:“并不会过多消耗系统能量,检测到宿主需要休息,空间关闭中,请宿主做好准备。”
温桥这一睡,又到了第二天傍晚才醒来,好在有了上次的经验,路小然并没有太过紧张,还对压低声音,对一大早就上门的研究员们解释:
“温哥哥昨晚应该又熬夜了,这是在补觉呢。”
一双大眼睛眨啊眨,路小然小手揣在身前,像一只好好看家的狗崽崽,奶萌奶萌地护着贪睡的主人:
“爷爷要是没有很重要的事,可以等到晚些时候再来吗?温哥哥平时工作很辛苦,好不容易睡个懒觉,我们不要去打扰他好不好?”
“好,好,知道小然最向着你温哥哥了,我这边不急,晚上再来。”
“好哦,爷爷来过的事,等温哥哥起来后我也会告诉他的。”
老所长回到飞舰上,一群研究员围上前:“所长,您和温老师商量的怎么样?”
所长摆摆手:“我没见到小桥,莎莎之前说的没错,是咱们疏忽了,看来小桥老师这些日子忙坏了,这会睡着没起来,我也没忍心把人吵醒,咱们的事不急,晚上我再过去一趟。”
到了晚上,老所长再次到了路家,温桥已经从路小然哪里听说了上午的事,在看到老所长他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劳您老多跑一趟。”
“不是什么大事,离得又不远,我就当饭后消食了。”老所长摆摆手,又道:“倒是小桥你,对自己也别太苛刻,年纪轻轻可别把身体累坏了,熬夜更是要不得。”
知道老所长是关心自己,温桥虚心点头,表示自己会注意。
见温桥态度良好,老所长这才满意,转而说起了正事:“小桥啊,是这样,我手下这些研究员,他们对你画的那种水墨画很喜欢,就是有没有可能让他们跟着你学习呢?
不会占用你太多时间,你指导手下画师时顺便指点他们一下就行,剩下时间他们可以瞎琢磨,当然,也不白学,他们肯定得给老师交学费,之后小桥你要是有什么活,也都可以让他们去干。”
老所长怕温桥拒绝,所以直接“请求”温桥的帮助,而不是提出帮助温桥。
温桥终于明白,昨天的任务是怎么完成的了。
他这边正愁没有高端技术人员呢,这么一个研究所的人就都送上门来了,哪有拒绝的道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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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直播的第32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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