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看到嘉宾投凶时，余初的肚子很不争气地叫了一声。
许琛笑了一声，把手机放在两床的护栏上，转头看他，“饿了吗？”
“有点。”
“学校外面那个小吃街你去过没？”他又拿过手机看了眼时间。
原本在学校对面往西走一段有个小吃街乡镇版，不过不久就被取缔了。
他想了想里面的东西，咽了咽口水，“走走走，我想吃那个麻辣拌很久了。”
“你怎么知道我也想吃这个。”
余初正往扶梯走的动作顿了顿，“快走吧我饿了。”
两人迅速穿好了鞋就走出宿舍楼，朝着校门走去。
街边的路灯站着幽微的光，夜色笼罩着校园，路过几栋灯几乎全熄着的教学楼时，余初莫名感觉阴风阵阵。
他看了许琛一眼，对方也在手机上聊着什么，他则点开了成晞的界面。
他的昵称叫悸尘，是所有名字里面最中二的一个，但余初给的备注是成某，一直没有变过。
——干嘛呢
发出去之后很快对面就回了消息。
——正要出去遛狗，带我妹一块
余初勾了勾嘴角，手指打字飞快。
——让我看看狗
对面发过来一张图，放大后能看到一只不大的小黄狗，正对着镜头傻乐着，毛看起来就很好摸。
而它脖子上能看到牵引绳的一段。
——看看牵绳子的那只
——滚
余初冲着手机屏幕一通乐，许琛注意到往这边凑了凑，他本能地把手机偏过去一些，脸上笑也僵硬了一下。
许琛看着他，撇了撇嘴，也没说什么。
余初看着许琛，叹了口气，然后手机震动了一声，他转过屏幕就看到成晞有发过来一张照片。
小图就能看到成晞那张脸，他手指顿了顿，心跳莫名漏了一拍，然后才点开。
成晞的脸在背后路灯光的照射下一半摹了一层金边，一半隐在黑暗中，眼镜反射着手机屏的光。
牵着绳子的手还不忘比了个耶。
余初呼吸顿了一瞬，看着屏幕无意识往前走着。
“成晞？”
一边的许琛突然开口吓了他一跳，连忙往旁边退了一步，捂住手机。
许琛则眯了眯眼睛，笑着摇头，“啧啧啧，关系不简单啊。”
余初皱了皱眉，没回复他。
两人走出校门，沿着路走到了那片小吃摊边上，探照灯的白光让这一片恍如白昼。
此时各个摊位上都挤了好些人，他们径直走到了最里的那家麻辣拌。
点好单后两人进了塑料布搭起的棚子，挑了桌子坐下，许琛一脸吃瓜表情地看着余初，而后者把手机摆过一个角度，还是放着成晞那张照片。
他早注意到了许琛的视线，不过还是装作无事发生，片刻后才很快地点了下载，然后退出去。
他反扣着手机，看向许琛，“没什么，好朋友。”
“啧啧，不信，谁没事给人发自拍的。”
“...爱信不信。”
两人其实没有熟到什么程度，此时对余初来说对方也只是个相对有好感的室友而已，不排斥，但进一步就会不舒服。
麻辣拌上来后，许琛起身去拿了两双一次性筷子，余初接过，拆开后尝了口藕片。
好像和自己的记忆还是有些偏差，当初觉得这味道惊为天人，现在再尝着又觉得太甜了，味不够。
很奇怪，人心里心心念念的过去的事物，等到真正再次接触时那些曾经波动的情绪就瞬间蒸发了。
他们爱的只是自己下的定义罢了。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话题都是许琛开的头，关于班上的什么趣闻之类，余初听这位，不时给一点回忆。
这会才想起来原来在这个班级发生过这么多事。
手机又响了一声。
——你怎么不回我
——啊，我忘了
——帅
过了片刻成晞才回过来。
——知道就好
回了宿舍，许琛还想接着看综艺，但余初没什么兴致，盖好被子靠在床头开始刷手机了。
许琛看了他一眼，还是靠在刚刚的位置继续看起来。
余初无意识地刷着B站，眼皮越来越沉，但还是坚持着滑动手指。
这一点算是他坚持到大学的习惯了。
最后灯到点自动熄了他才反应过来，想了想还是艰难地下了床洗漱好才回来。
一出阳台就看到许琛搬了枕头放到了两床相接的位置。
他心里深深叹了口气。
不能让他按着原剧本进行。
他犹豫好久才开了口，“你把枕头搬回去吧。”
“为啥？”
“...因为我想脚朝那边，你不嫌臭吗？”余初不敢去看许琛，因为这话说出来他脸上就开始燥热起来。
自己真会说话啊。
他爬上了上铺，掀开被子准备躺下，就见许琛直着身子，手机光照着他侧脸，他脸上表情有些一言难尽。
“你不能也搬过来吗？”
余初简直无语，皱着眉跪着爬过去，拿起他的枕头就要往回扔，许琛则一把抓住枕头，严肃地看着他，“我不。”
余初和他僵持好久，叹了口气，“随便吧，爱咋咋地。”
然后躺回自己的位置了。
好言劝不动找死的鬼。
他闭上了眼睛，听动静许琛把枕头放好了，就在离他的脚不远的地方。
他心里还是有些膈应，曲起了一只腿靠在墙上，另一只也弯着。
...睡吧。
第二天早上醒来时，阳台传来水龙头的声音，余初探头过去，是许琛的背影。
但枕头还是在昨天的位置，他皱了皱眉，回头看了眼后立马起身过去扔走了枕头。
所幸后来许琛也并没有上上铺看，在他问自己去不去吃饭的时候余初拒绝了，等他离开后才出宿舍。
外面阳光很好，勾勒出这个校园真实的样子。
宿舍出来就是个路口，一条联通着正门和北门，以及三栋教学楼，另一条则是通往操场，与剩下的一条路隔开食堂的区域。
主干道和操场的路两边都种着很高的梧桐树，投下斑斑驳驳的倒影。
光线很好，抬头就能看到被树顶分隔开的纯粹的湛蓝色。
余初在路口驻足很久，才朝着食堂走去。
上学时没有那么多闲暇看看校园里的美，整日都被成绩作业课程挤压着，现在回来，倒是颇有种时过境迁的感慨。
都说人无法同时拥有青春和对青春的感受。
那他这种二次体验的算是作弊违规了。
在食堂里随便打了份米饭和几个菜，坐下时恰好许琛就在眼前经过。
他连忙低下头试图原地隐身，不过还是被发现了，许琛凑过来捏了把他的脸，他极力躲开但还是被捏到了。
许琛一脸笑意看了他一眼然后走开了。
他皱着眉叹出口气。
吃完饭回宿舍睡了一觉之后，短暂的假期就结束了，下午来到教学楼时已经是人满为患，空气莫名燥热，他走上二楼，推开门时恰好坐最后的成晞就转头看他。
成晞做出个□□手势，眯起一只眼对他“piu”了一声，他则瞬间反应过来，身子往边上一躲，然后右手凭空抓住无形的子弹，再一挥手送了回去。
成晞看着他一阵傻笑，不过笑容很快就凝固在了脸上。
余初也是如此。
因为他的背被拍了拍，然后是赵百平的声音传来，“挡门口干嘛呢，赶紧进教室。”
余初整个身子抖了抖，连忙跑了几步坐到位置上，一边的成晞偏过脸对着墙，明显看到他的肩在颤抖。
余初转过头看了眼，赵百平已经离开了，他立马往成晞背上一拍，“傻逼”。
“哈哈哈哈哈哈。”成晞转过脸就趴在桌上一通笑。
不过很快赵百平出现在了前门，走上讲台看了成晞一眼，后者立马止住了笑。
这回换余初低着头憋笑憋得不行。
赵百平拿着一沓卷子递给课代表，然后很快就分发了下来。
余初先去交了手机，回到位置上拿过试卷看着纸上的题，扫了一眼之后发现好像很简单的样子。
毕竟还是数学最开始纯良的面貌，他揉了揉眉毛，瞥了眼成晞之后就开始动笔了。
答题非常顺畅，对于一个饱受工数折磨了两学期的大学生，这些东西对他而言不过洒洒水。
他读着简答题第一问的题干，不自觉地停住了笔。
这道题，他有点印象...不是在这张卷子上，好像...是在这次的月考，有道很像的题。
他瞬间坐直了身子，突然意识到一件事。
...如果他对这些试题或多或少有些印象，那么他对成晞进行相关复习的话，能否改变最后的进程呢。
他皱着眉转过头，成晞咬着笔帽还在一脸认真地读题。
他的视线转回试卷上，深吸了一口气。
他似乎，有做出改变的能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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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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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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