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随便点了些烤串,先要了几罐饮料,但众人觉得不尽兴,又上了几瓶酒。
“这一杯,敬各位,敬理想。”陈十二举起一杯啤酒,一饮而尽。
张嘉楚紧跟着举起杯子:“感谢十二姐带我组乐队,包容我演出时的错误。”少年说着说着,眼眶泛起了泪花。
段知辞晃了晃杯中剩余的黄色液体,垂眸看不清神色。
“只是乐队解散了,又不是以后不会在聚了,怎么气氛变成这样了?”许奕泽打着哈哈,想活跃气氛。
队里的键盘手是个很安静的男生,性格与他的音乐截然相反。他似乎酝酿了一会儿,下定决心般站了起来:“不管怎么样,十二姐以后如果还要办乐队,有需要我的时候,我一定无条件加入。”
酒过三巡,不能喝的已经倒下了。
“小楚啊,你说你为什么叫这个名,我一开始还以为你是个女孩子。”许奕泽搭上张嘉楚的肩膀。
“我爸姓张我妈姓楚,我叫这个名怎么了!”张嘉楚拍掉许奕泽的手。
而键盘手早就不胜酒力趴在桌上睡了。
眼看着许奕泽和张嘉楚就要耍酒疯,陈十二扶了扶额:“早知道不要酒了。”
段知辞站起来动了动身子,看着跟张嘉楚勾肩搭背嚷嚷要再战三百回合的许奕泽:“打车给他们弄回去吧。”随后又看着正在小口喝果汁的常之行:“那个,让你见笑了。”这俩人太丢人了。
陈十二晃了晃键盘手:“陆乐,起来了。”
陆乐动了动,起来的时候俨然一副没睡醒的样子:“我怎么睡着了?”
段知辞拖着许奕泽往一楼去,碰巧遇上了沈月。
“沈老板!”许奕泽从段知辞手中挣开,“沈老板你今天真好看!”
沈月捂嘴笑了笑:“你喝醉了?”
“我没有!”许奕泽反驳道。
“只有今天好看?”沈月笑着看他。
“不,不是只有今天,昨天也好看。”许奕泽有些结巴了。
“好了,小段你快带着这个醉鬼走吧。”沈月转身离开。
段知辞转头回头看许奕泽,后者眼底划过一丝微不可察的情绪,段知辞那一瞬间甚至感觉许奕泽根本没醉。
“许奕泽?”段知辞喊了一声,许奕泽才回过神似的,像个泄了气的皮球。
“沈老板,”江渐汶看见了迎面而来的沈月,“您的相亲怎么样?”
沈月摆了摆头,看来是不怎么样,“对了,刚刚走的那个包厢,你去看看里面还有没有醉鬼。”
江渐汶刚到包厢里,就看见张嘉楚被常之行架着,看起来懵懵的陆乐还有玩手机的陈十二。
陈十二循声看向来帮忙的江渐汶,挑了挑眉,“沈老板让你来帮忙的?”
江渐汶点了点头,“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来跟我接着喝!”张嘉楚虽然被常之行架着,但是常之行没有堵住他的嘴。
“别管醉鬼,”陈十二伸出两根手指头看着陆乐,“陆乐,你还好吗?告诉我这是几?”
陆乐不耐烦地打掉了陈十二的手,“我又不是傻子,这明明就是四。”
“你来扶这个。”陈十二下指令给江渐汶,随后又转向常之行,“麻烦你把他扶到楼下了。”
这个他当然是指的张嘉楚,因为陈十二感觉张嘉楚会拉开别人包厢门然后嚷嚷再开两瓶。
事实是,如果没有常之行拦着,张嘉楚还真的会这么干。
“我觉得我还能喝。”说罢张嘉楚就要拉别人包厢的门。
而刚送完许奕泽上车的段知辞恰好看到这一幕,他眼疾手快拍掉了张嘉楚的手。
“你不送那个醉鬼回家?”陈十二双手抱胸看他。
“我觉得他现在清醒得可以刷一套数学题。”段知辞回忆了一下方才把许奕泽塞车里时的场景,“这个,给我吧。”
现在确实清醒的可以刷一套数学题的常之行,“没事,他不重。”
“但是他闹人。”段知辞伸手要接过张嘉楚,张嘉楚反手握住了他,“段哥!”
段知辞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整的一怔,只见后者:“你是不是也觉得我醉了。”
段知辞懒得跟一个醉鬼争论,但是醉鬼力气还挺大。
“放手,不然我就让你知道花儿为什么那样红。”段知辞没好气地说,毕竟他是真的想动手。
“我不想解散乐队。”张嘉楚低着头,“我不想。”
段知辞沉默了一瞬,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把张嘉楚送上车后,段知辞看了看身边的人:“你去哪?”
常之行思考了一下,报出自家地址,段知辞愣了一下:“你住我隔壁?”
因为不想住校,段知辞住在离学校不是特别远的一所高档小区,就在昨天,段知辞发现隔壁搬来了新住户。
合计着新住户就是新来的转校生,常之行:“那我们是不是可以一起走?”
对方向段知辞发送了一起散步的邀请,而小段也不好拒绝。
“行啊。”
夏末秋初的天气依旧很热,此起彼伏的蝉鸣也在做着最后的挣扎。
“真没想到。”你居然是我的新邻居。
“为什么转到我们这里,你原来的学校不是很好吗?”段知辞有些想不明白。
“因为家在这里。”常之行回答道,“家长因为工作的关系回来了,我妈妈不舍得我一个人留在外省,我也就跟着回来了。”
羡慕吗?不羡慕吧。段知辞这样告诉自己,段央好像已经不再以母亲的身份存在于自己的记忆里了,那她是什么身份呢?段知辞也不清楚,只是一位母亲好像不应该是段央这样的。
“那还挺好的。”段知辞不想冷场,常之行也察觉到了段知辞有些低落,止住了话头。
无人再打破此时的寂静,段知辞抬头看了看,今天的月亮挺圆的。
走到了自家门口,段知辞伸出手将门打开:“拜拜。”
“好。”常之行回道,随后门便被常母拉开:“回来啦!”
段知辞打了声招呼:“阿姨好。”
常母笑着说:“你就我们家之行的同学吧,真巧。”
“是的阿姨,我先进去了。”段知辞逃也般地将不属于自己的热闹关在门外。
伸出手开灯的瞬间,他竟有些失落,孤独感也在一瞬间涌上心头。
“你怎么不早点说隔壁是你同学。”常母嗔怪道,“我也好早点去打个招呼。”
保姆素姨正端着一盘切好的水果过来:“之行回来了啊。”
常之行点了点头。
常父从卧室出来,像想起来什么似的:“对了,后天我跟你妈妈要去出差,这段时间让素姨照顾你。”
“麻烦了。”常之行打了个招呼。
“您的账号4944于……”短信提示音响起,段知辞坐在沙发上看着银行短信提示,段央又给他转钱了。
“啧,”段知辞将手机丢在沙发另一头,“可是妈妈,你为什么不给我打个电话呢。”
客厅没有开灯,尚未熄屏的手机竟成了这间屋子唯一的光源,整间屋子寂静无比。
突然门铃声响起,段知辞穿上鞋子去开门,走廊的灯照到段知辞身上。
“你怎么不开灯啊?”面前的女人惊讶道,随后将手中的沃柑递给段知辞,“我是常之行的妈妈,你和之行离得这么近,以后还可以相互照应。”
段知辞接过常母递来的沃柑,一时间有些无措。暖黄色的灯光照在常母身上,段知辞有些许晃神。
“我和之行的爸爸也经常出差,这次让之行跟着我们一起回来也有些对不起他,刚开始我还会担心之行融入不了新学校,不过看见他这么快交到新朋友我也是很开心的。”
“阿姨您放心,我们都很喜欢常之行这个朋友。”段知辞说。
常母似乎松了一口气:“那就好,阿姨也不耽误你休息了。”
常母说完后便回了自己家,段知辞也在关门后抬手打开了客厅的灯。他将沃柑放在茶几上,犹豫了一会剥开一个吃。
沃柑挺甜的,段知辞这样想着。
常之行的家人也挺好的。
时间很晚了,段知辞吃完了那个沃柑便走到卧室里去睡觉了。
常母回去后跟常之行交谈:“你的同学自己在家还不开灯啊,看起来他的家长也不在家。”
“好像是的。”常之行有些走神。
“那你以后也可以经常喊他来家里吃饭,我看他家里也没个保姆什么的。”常母说完后敲了一下常之行的头:“你听没听我说话?”
“听了听了。”
常父也在此时出现,乐呵呵地说:“谁让你不认真听你妈妈说话。”
常之行走到自己的卧室,看着这个按照自己原来的房间1:1复制的卧室,随后走到书桌前,翻开一本相册,在最新一页的拐角写上:“今天过的好像还不错,新同学也挺好的,我又见到他了,但是他好像有些孤独。”
常之行下意识看向窗外的天空,今天的月亮还挺圆,适合合家团圆。
他合上相册,看着手机相册里的照片,那是两个人的影子,影子被路灯拉的细长。
与此同时,“段总,小段少爷这个月的生活费已经打过去了。”秘书对着面前正在看文件的女人说着。
“行,没什么重要的事情你就先走吧。”段央揉了揉太阳穴,“给我冲杯咖啡。”
“是。”秘书推开门离开,即使跟了段央好几年了,她仍旧会因为段家母子的相处方式而感到惊讶,似乎段央从不关心自己儿子过的怎么样,除了打生活费没有对儿子的关心。
但是她又觉得自己想多了,怎么会有母亲不爱自己的儿子呢?
因为有时差,段央这边还是白天。
电话响起:“段总,合作公司……”
“行我知道了,我让秘书安排时间。”段央回答。
电话挂断后的办公室很安静,段央签字时笔尖在纸张上划出声音,她合上文件后看向窗外,她终于坐在高楼的办公室里了。
在钢筋混泥土的树丛里奋斗出来了自己的一片天地,明明年少时的执念早已经完成了,但是她好像没有很开心。
缺了点什么呢?她想不到了。
未成年人禁止饮酒!!!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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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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