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院费花的像火烧般快。由于店内活动突然,效果没达到萧筠的预期,爸爸才住了几天院,她借的钱,卖东西的钱,以及每天的营业额已经全部用完了。前两天她跟卖二手车的朋友确认过,她的车大概能卖六万左右。她只能先把车卖掉了。当天联系过朋友后,萧筠探视完爸爸便准备驱车前往。她来到地面车位时,却看到了赵卓和姚佳。萧筠吃了一惊,对二人的恨意明显没那么强烈了,此刻甚至没什么感觉。对于赵卓要求见面的事,萧筠本是拒绝的,她现在没时间处理这些事,只是没想到赵卓会在这里出现。她不知道二人怎么知道自己在此处的,想必是某个店员告诉他的。
“你爸怎么样了?”如果姚佳没在旁边,也许赵卓会称呼爸。
“有什么事吗?”萧筠语气中带着冷漠。
“他老人家没什么事吧?”
“谁没事会住院,会待在ICU?有话就说。”萧筠对这种白痴问题很是反感。
“你的钱够吗?”
萧筠听到这句话打量了眼赵卓:“怎么,良心过不去给我送钱来的?拿来吧?”萧筠伸出手准备接赵卓给的钱。
“我现在没带,如果你需要我可以给你。”
“好啊!那你先给我个十万,什么时候给?”
“要看你什么时候办离婚手续了。”姚佳一旁说道。
萧筠没搭理姚佳,而是看向赵卓说道:“200万,拿来钱,明天就去办理。”
“萧筠,你能不能现实点,我去哪给你搞200万?”赵卓被萧筠的200万惊到了。
“你现在需要钱,应该理性点,你说的数字我们确实给不了,也不现实。你爸急需用钱,我们可以提供一部分。”姚佳说道。
萧筠斜睨着眼前的女人:“我怎么做不需要你来教,有200万就去办手续,没有,就不要打扰我。”
“我是在帮你。”
“你帮我?你帮我什么了?我爸出事那天你妈是不是找他了?不是因为她我爸能晕倒做手术吗?赵卓你个专挑软柿子捏的懦夫,等我忙完这阵儿咱们新帐旧帐一起算。给我滚开!”萧筠打开车门准备离开。
“谁都没想到你爸会出事,三两句话就能刺激到他,问题更多的是出在你爸身上。他只要跟人接触,就有可能出事。赵阿姨只是不幸刚好赶上了。赵卓想为你们做些事,你当他是可怜你们也好,当是愧疚也好,你改变心意了可以随时联系他。钱已经准备好了,十万,如果不够我可以出点。”
“狗男女!”萧筠一肚子火化为三个字喷出来后,便开车离去了。
当天卖掉车后,萧筠告诉萧老太车拿去修了,有个零件坏了店里没有,要几天才能到,估计修好起码也得一周了。一个礼拜后,萧筠又将汽车修理时间延长时,老太太心里便有些数了,车怕是卖了。跟几个老姐妹提老伴住院的事,老姐妹中有安慰她的,但也有提到风险高的。当听说是在那家私立医院时,更是有人帮她算了费用。和说有风险的姐妹吵了起来,认为对方是在咒老伴。她能怎么办?后来鼓足勇气了解到旁边小区有人术后死亡的原因时,便有些接受了未来可能发生的事。她不敢想,钱重要,但老伴更重要。女儿做的一切她都看在眼里,既然女儿对待老伴的态度是乐观的,自己也没必要悲观,起码在女儿面前不能表现出来悲观。
老萧住院的这几天,萧老太看过一次,哭的撕心裂肺。萧筠认为爸爸醒来前还是自己去比较合适。萧筠担心萧老太闲下来会多想,便给她安排了任务,把之前为胎儿购买的东西处理掉。
月子里的时候,萧老太便想处理,但又怕提出后,女儿更伤心,便没敢提。之后跟老伴商量此事,两人认为全新的东西扔掉太可惜,送人怕别人忌讳,最后决定等女儿出了月子不在家时,摆个路边摊卖掉。还没来得及处理,老伴便出事了。
萧筠告诉萧老太,先到店里退,可以找些理由,比如说别人送了很多,穿不过来,用不过来。少退点钱没关系,哪怕五折呢!如果不给退,可以去其他小店问问。萧老太这几天的心思都放在了处理物品上,什么推车,婴儿床,衣服等已经被她处理掉一部分了。准备的奶粉让萧老太打开给外孙女喝了。
这天晚上,萧筠让陈梓甜在自己房间睡,关掉灯后躺在床上的两人谈起了心事。
萧筠本不想对外甥女说这些,但已经到了走投无路的地步,店是她姐的,她姐不在店就是外甥女的。她有卖店的想法怎么能不告诉外甥女呢!
“姥爷这次住院需要花很多钱,很多很多钱。小姨已经把金饰、包还有车卖掉了,加上咱店每天的销售额,也维持不了几天。”
“小姨!”陈梓甜哭了,一是因为姥爷的病情,二是因为萧筠的真诚付出。
“傻姑娘,咱都不哭,哭还耗费咱们的精力呢,咱们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两人面对面躺着,萧筠伸手借着窗帘透进的光亮为外甥女擦掉了流出的眼泪。
“姥爷会不会有事?”陈梓甜颤着嗓音问道。
“跟你说实话,但不要告诉姥姥。其实小姨也不知道,小姨现在能做的就是让姥爷得到治疗。这也是小姨要跟你说的,能卖的,小姨卖了,能借钱的人,小姨也找了。姥爷醒来还需要一段时间,如果醒来的晚,咱们就需要准备更多的钱。但咱们没钱,怎么办?如果房子是我的,我会卖掉,但我做不了主。接下来能指望的可能就是店铺了。店是你爸妈留给你的,本来小姨应该尊重你的决定,但过段时间小姨真没办法时,会把店卖掉。以后能还你的也许只有钱了。”
陈梓甜沉默了一会,这期间萧筠只是在等待她的回复。
“小姨,姥爷最重要,我不要你还钱,你等会。”陈梓甜从床上爬了起来,一会的功夫把她的存钱罐拿了过来。
“小姨,你准备好,我要开灯了。”说完陈梓甜过了两三秒便打开了灯,她抱着存钱罐来到电脑桌前,取下盖子,开始向外拿钱。
萧筠走过去,把折起来的钱铺开叠好,有六千多。陈梓甜趁萧筠数钱时,又跑去房间把她认为值钱的东西拿了出来。
是她小时候收到的金镯子,金锁,一套银餐具,还有那支她没舍得用的钢笔,全都放在了萧筠面前。陈梓甜自己的东西,不管多贵重的,姥姥都会放在外孙女房间,姥姥认为外孙女分的清轻重,不会乱动这些东西。
陈梓甜的做法温暖了萧筠,她把钱收了起来,让陈梓甜把她的东西放了回去。两人躺床上时,陈梓甜像做了错事般,把给谷唯钱的事告诉了萧筠,萧筠虽觉得那笔钱留到现在用处更大,但给就给了,她安慰了外甥女。那晚萧筠感动的泪水在眼中打转,对她而言,外甥女的做法给了她底气。陈梓甜因自己同意卖掉店铺及拿出了所有的钱,而对姥爷的恢复多了份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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