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子卿生日这天傍晚，林清寒的车准时停在学校门口。她摇下车窗，笑着对走出来的程子卿晃了晃手里一个小巧的礼品袋：“生日快乐！爸妈准备了一大桌菜等着你呢。”
车子驶向林家的老洋房。一下车，就闻到了屋里飘出的诱人饭菜香。
林伯母亲自开的门，脸上是温暖的笑意：“卿卿来啦，快进来快进来！老林，孩子们回来了！”
林父也从厨房探出头，手里还拿着锅铲：“好好，最后一个菜，马上好！”
餐厅的桌子上摆满了丰盛的菜肴，几样海城的特色菜，还有几道程子卿的家乡菜，显然是精心准备的。程子卿起初有些拘谨，但很快就在温馨氛围中放松下来。
饭桌上，大家聊着家常，问起程子卿的学业和近况。林父心情很好，喝了几杯酒，脸上泛着红光。
“时间过得真快啊，”林父感慨地看着程子卿，“一晃眼，卿卿都长成大姑娘了！”他抿了一口酒，笑着说：“寒寒出生以后，我们就天天盼着程家能生个男宝宝，结果这一等就是三年…没想到最后老程家也是个漂亮的女娃娃！”
林伯母也笑着补充：“是啊，那时候我们一家子特地过去给你过满月，寒寒那时候才三岁，小小一个人，还非要踮着脚凑到摇篮边抱你，像模像样地哄你睡觉。”
正在喝汤的林清寒闻言差点呛到，耳朵尖微微泛红，忙不迭地给母亲碗里夹了一块鱼：“妈，吃菜吃菜，陈年旧事就别提了。”她试图岔开话题，眼神有些不好意思地瞟了程子卿一眼。
程子卿听着，想象着那个画面，觉得可爱又有趣。
晚餐结束后，程子卿帮着收拾了一下，便准备告辞回学校。林伯母一听就不乐意了，拉着她的手：“不行不行，这么晚了，学校离得又远，回去多不方便。今晚就住这儿，反正明天周末，让寒寒明天再送你回去！”
“是啊，别走了，家里有地方住。”林伯伯也在一旁帮腔。
程子卿有些犹豫，看向林清寒。林清寒站在父母身后，对她轻轻点了点头，眼神示意她接受这份好意。
盛情难却，程子卿只好点头答应：“那…就打扰了。”
林家是三室的格局，但其中一间卧室被改成了林父的书房。实际上能住人的只有主卧和林清寒以前的卧室。
林清寒的卧室整洁而温馨，还保留着些许少女时代的痕迹。书架上排列着旧书和奖杯，墙上贴着几张泛黄的海报，空气里有着淡淡的、与林清寒公寓相似的木质清香。房间里只有一张双人床，不过看起来还算宽敞。
林清寒从衣柜里找出干净的睡衣和一套崭新的洗漱用品递给程子卿，略带调侃地笑道：“条件有限，今晚得委屈学妹跟我挤一挤了。”
程子卿洗漱完毕，换上睡衣，站在床边有些不知所措。她有记忆以来，从未与母亲之外的人同床而眠过。
林清寒似乎看出了她的局促不安，起身走出房间。她回来时，手里拿着两听啤酒。
“放松一下？”她递过一罐，语气轻松自然，仿佛这只是寻常的睡前饮料。
程子卿看着那罐啤酒，犹豫了一下，还是摇了摇头。
林清寒有些意外，挑了挑眉。她知道程子卿在外面时不喝酒，却没想到在只有她们两人时，她依然拒绝。
“为什么啊？”林清寒靠在床头，好奇地问。
程子卿低下头，声音很轻：“爸爸…不让我喝。”
林清寒闻言轻笑出声，语气里带着一丝柔软的调侃，“还是个乖乖女啊？”她晃了晃手中的啤酒罐，“现在你爸爸又不在，喝一点没关系，可以助眠。”
她的声音低沉柔和，带着一点诱哄的味道。程子卿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接过了那罐啤酒。
“咔哒”一声，拉环被拉开，细微的气泡声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她小心地抿了一口，冰凉的液体带着微涩的麦芽香气滑过喉咙。
酒精似乎确实能让人放松。几口啤酒下肚，身体微微发热，那些盘旋在心头的疑问似乎也找到了出口。
“清寒姐，”程子卿的声音比平时软糯一些，“你怎么看待指腹为婚这件事？”
林清寒似乎没料到她会突然问这个，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笑：“父辈们一厢情愿的想法罢了。那个年代的人，看重情义和承诺。”
程子卿借着那点微弱的酒意，追问道：“那…如果我们刚好是一男一女呢？有没有可能……”
林清寒沉默了片刻，目光落在程子卿被酒气熏得微红的脸上，眼神在暖黄的床头灯下显得有些深邃。“或许吧，”她缓缓说道，声音平静，“如果是一男一女，家境相当，知根知底，长辈们一定很满意，会不遗余力地撮合。”她顿了顿，语气里带上一点轻微的、难以捉摸的情绪，“说不定…真有可能。”
这个答案像羽毛轻轻搔过程子卿的心尖，带来一丝微妙的酸胀。她低下头，看着自己手中的啤酒罐，轻声说：“两个都是女孩…他们一定很失望吧…”
“怎么会呢？”林清寒立刻反驳，“我爸妈不知道多喜欢你。你看今晚，他们多高兴。”
酒精的作用逐渐上头，程子卿感到脑袋晕晕乎乎的，眼皮也开始打架。
林清寒看着她眼神迷蒙、小鸡啄米般点头的样子，忍不住笑了笑。起身，拿走程子卿手里快握不住的啤酒罐，放在床头柜上。
“困了就睡吧。”
她扶着程子卿的肩膀，帮她慢慢躺进被窝，仔细地将被子拉到她下巴处，掖好被角。
程子卿在朦胧中感受到那份细致的呵护，鼻尖萦绕着林清寒身上令人安心的气息。她含糊地嘟囔了一句“清寒姐晚安”，便沉入了带着麦芽清甜的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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