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强烈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刺得程子卿眼皮发烫，她才悠悠转醒。
意识缓慢回笼，浑身像是被拆散重组般的酸软无力，脑袋也昏沉沉的。她艰难地转动脖颈，发现自己正躺在林清寒公寓的沙发上，身上盖着柔软的薄被。
视线偏移，看到林清寒就伏在沙发边缘，似乎睡着了。但即使在睡梦中，她的眉头也轻轻蹙着，睫毛不时颤动，睡得极不安稳。
酒吧里那些模糊记忆碎片涌上心头——搭讪的男人、被动了手脚的橙汁、异常的燥热和眩晕，林清寒焦急的脸……
程子卿扶着额头想要坐起来，身体却有些不听使唤……
程子卿的动作惊醒了浅眠的林清寒。她猛地抬起头，眼底带着血丝，第一时间看向程子卿。
“子卿！你醒了！”林清寒几乎是立刻直起身，下一秒，毫不犹豫地伸出手，一把将还有些发懵的程子卿紧紧抱进了怀里。
这个拥抱用力得几乎让程子卿喘不过气，她能清晰地感受到林清寒的身体在微微颤抖。
“你可吓死我了……”林清寒的声音埋在她的颈窝处，闷闷的，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后怕，完全不见了平日的冷静。
程子卿被她抱得生疼，却一动没动，心里又酸又软，也慢慢抬起无力的手臂，轻轻回抱住她：“清寒姐……我没事了……”
林清寒缓缓松开了手臂，但双手仍抓着她的肩膀，仔细打量她的脸色，眼神里充满了自责：“你感觉怎么样？还有哪里不舒服？头还晕吗？恶心吗？你要是真出了什么事，我……我怎么和你父母交代……我怎么……”
林清寒有些语无伦次。
“我真的没事了，”程子卿连忙摇头，尽管身体依旧虚弱，但她努力露出一个让林清寒安心的笑容，“就是有点没力气，头还有点晕，清寒姐，要不是你……”
“是我没把你照顾好！明知道酒吧那种地方鱼龙混杂，我就不该答应去那里聚会！就不该让你离开我的视线！不该……”林清寒越说越自责越懊恼。
“不怪你，清寒姐，”程子卿反手握住她的手腕，目光坚定地看着她，“是那个坏人的错，不是你。你把我保护得很好，真的。”
林清寒看着程子卿苍白却写满信任的脸，做了几个深呼吸，调整好情绪。
“饿不饿？我熬了点粥，一直温着，你去洗个澡，然后吃点东西！”她的声音终于恢复了一些往日的镇定。
浴缸里，温热的水流包裹着全身，程子卿缓缓沉入水中，试图让自己彻底放松下来。水汽氤氲，模糊了视线，也仿佛将昨夜那些令人后怕的片段隔绝在外。
她不再去想酒吧里那个男人的意图和那杯被动了手脚的橙汁，思绪反而更多地停留在林清寒身上——她焦急苍白的脸，她颤抖的拥抱，她充满自责的话语，以及那双一夜未眠、布满血丝却写满关切的眼睛。
那份关切是出于长辈的托付，还是姐姐对妹妹的责任心，或者……掺杂了其他程子卿隐隐期盼的东西？
无论如何，林清寒真很好很好。她总是那样可靠，那样体贴，在她需要的时候永远第一时间出现。
洗完澡出来，精神好了不少。餐桌上已经摆好了简单的清粥小菜。
林清寒正端着两副碗筷从厨房走出来，看到程子卿，眼神闪烁了一下，似乎有些不自然。
程子卿低头小口喝着粥，能感觉到对面林清寒的视线偶尔落在自己身上，又很快移开。
林清寒此刻的内心远不如表面看起来那么平静。她的脑海中不受控制地回放着昨夜程子卿脆弱无助的模样——潮红的脸颊，湿润迷茫的眼睛，细弱的呜咽，因难受而微微蜷缩的身体，还有自己为她擦拭时指尖下滚烫的皮肤……
当时一心只想着如何让程子卿舒服一点，如何让那该死的药效快点过去，所有的动作和心思都被担忧和愤怒占据。可现在，当危机过去，那些画面再次浮现时，却带上了一种截然不同的意味，让她的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耳根也悄悄漫上一丝热意。
她甚至清晰地记得自己将程子卿抱进公寓时，那柔软的身体紧紧依偎着她的触感……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帘，变得温和慵懒。饱腹感和未消散的疲惫让困意迅速袭来。两人昨夜都未曾安眠，一个备受药物折磨，一个忧心守护、心力交瘁。
看着程子卿依旧有些苍白的脸色，林清寒提议：“在我这儿睡个午觉吧，下午再回学校。”
程子卿确实觉得浑身乏力，便点头同意了。
林清寒自然想让她去床上睡，毕竟更舒适些。但程子卿态度坚决地拒绝了，林清寒也不再勉强。
疲惫如同潮水般涌来，林清寒几乎是一沾到自己的床铺，意识就迅速模糊……
然而，这个睡眠并不安稳，她陷入了一个漫长、混乱、却又无比清晰的梦境。
梦里，两人回到了城郊的森林公园，阳光明媚，树影婆娑。程子卿扭伤了脚，林清寒背着她下山，感受着背后柔软的触感和温热的呼吸…场景切换，变成了公寓的浴室，她正为程子卿擦拭身体，指尖划过光滑的肌肤，水珠滚落…这些画面亦真亦幻，每一个触碰都被无限放大，带来一阵阵悸动，让她即使在梦中都能感到心如鹿撞，呼吸急促。
接着，画面再次变幻，来到了公寓电梯。程子卿无力地倚靠在她身上，滚烫的脸颊贴着她的颈窝，灼热而带着湿意的呼吸一下下喷洒在她最敏感的颈间皮肤上，像羽毛撩拨，又像火星溅落…
她低下头，贪婪地吻住程子卿红润唇…触感柔软得不可思议。梦境变得大胆而缠绵，她抱着怀里柔软的身体，一路亲吻厮磨，从电梯到了沙发上…
“嗯……”林清寒从梦中惊醒，心脏狂跳，后背惊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将睡衣都浸湿了。她急促地喘息着，眼神慌乱地看向沙发——
程子卿还在安静地睡着，面容恬静，呼吸均匀……
林清寒冲进卫浴室，匆匆冲了个澡，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仿佛这样就能将那个梦留下的痕迹彻底抹去。
她从未想过…自己会对程子卿产生这样的…绮思。
一直以来，她都将程子卿视为需要照顾的妹妹，是父亲战友的女儿，是一个漂亮、聪明、惹人怜爱的学妹。欣赏她的才华，愿意为她排忧解难，但在此之前，她认为自己的感情是纯粹的、清白的……
可那个梦…如此真实，如此汹涌，将她内心深处从未察觉、或者说从未敢去审视的隐秘**，血淋淋地剖开在面前。
那不仅仅是关心和保护欲。而是一种强烈的、具有独占意味的、带着**色彩的吸引。
自己这是怎么了？林清寒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无措和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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