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那气味曾出现在明霄宗附近,你这些都是明霄宗的药吧。”
胖商人哆哆嗦嗦:“大,大人明鉴,我身患肥胖之症,今日特去明霄宗......”
领头的看起来显然没什么耐心:“先卸了他一条手臂吧。”
话音未落,他左后方一名随行者应声而上,脚下一错,身形一转,已然欺至胖商人身前。
他出掌如鹰隼扑兔,右臂弯曲蓄力,掌势顺着肩胛斜劈而下,直取胖商人的左肩关节。这出手极为狠辣,一掌若中,筋骨俱碎。
却听“嗖”的一声轻响,一道细物破风而来!
竟是一根竹筷!
那筷子疾若流星,斜斜掠来,恰恰撞在出招人手肘内侧的少海穴上。
只听“砰”的一声闷响,那人闷哼一声,身形一滞,整条手臂瞬间酸麻失力,那一掌顿时偏斜三分,堪堪擦着胖商人的衣角掠过。
“我不知其中原委,但你们未弄清楚真相就下此狠手,未免有些不妥吧?”李朔方冷冷道。方才那弟子一出手,她便认出了是晋州太玄派的“玄骨十三手”,因担心殃及无辜,此时并未点破。
太玄派以香料闻名,纵横江湖已逾百年,与明霄宗同为声誉极高的正道大派。掌门嵇玄更是仁心广厚,十年前设立太玄义舍,专门收容流落江湖、无依无靠的孤儿。如此门风清峻的世外高门,门下却有这样的弟子,倒让人颇为意外。
“姑娘好善心。”领头的打量她一眼,阴阳怪气地讽刺道。他心下暗忖:众人围拢过来时胖商人根本未看这女子一眼,那筷子击中目标时他脸上掠过的惊异也不似作伪,他们不像同伙。
就在此时——
胖商人一个重心不稳跌倒在地。他袖口微动,一道银光悄然滑出,疾风般贴地掠过门口,只留下一声细若蚊鸣的“丝——”响,消失在夜色中。
眼下情形无需再多言。
领头的脸色难看,挥了挥手:“这三个都带走吧。那东西没走远,快追。”
胖商人尚未反应过来,便被左右两人一把提起。他和那两个瘦随从都如麻袋般被拖出了大堂。
“今日之事与诸位无关,我派无意追究,但日后若有泄露,我等也不会客气。”领头人身形已经掠出老远,话语声尤遥遥传来。
客栈里的气氛安静得有些诡异。李朔方没再看剩下的人,轻轻拉了朱瑛一把,两人抬脚就向楼上走去。
“朔方姐,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快告诉我呀!”进了客房,朱瑛立刻扯着她的袖子央求道。
“应该是他们门派丢了个东西,千里迢迢追踪线索而来,终于找到小偷了,也不算什么大事。”李朔方懒懒道,“不过这群人不像善茬,明早得快些动身,免得多生事端。”
洗漱过后,朱瑛迅速钻进了被子。过一会又悄悄探出半个脑袋,端详着李朔方打点明天的行李。
只见她把自己的物什随手丢进箱笼,接着又顺手把朱瑛的随身衣物、首饰和那新作的画也放了进去。
“朔方姐,你那箱笼暗藏机关,还能装许多东西,真神奇。”
“我爹给的,以后叫他帮你也做一个。”李朔方随意摆摆手。
她的父亲李寂是无梦楼南楼的楼主,天下有名的机关大师。但拜入师门之后,她行走江湖只以门派自居,鲜少自称是李寂的女儿。
“真的吗,谢谢!嘿嘿,你今天送给明霄宗的包裹里是什么啊,好奇一整天了。”
“藏锋啊,从镖师怀里摸出来的。”
“什么?”朱瑛猛地坐起身,张着嘴半晌合不拢,一双明亮的眼睛里满是惊愕。
她怔怔地开口:“你是说,藏锋竟由那镖师随身携带?那押送的货箱里岂不是......”
“他翻出的那口货箱里,也是藏锋。”李朔方缓缓道。
朱瑛的脸色又是惊变:“你是说这世上有两把藏锋?”
“如果真有,怕也是一真一假。”李朔方神色有些复杂。
“这绝世名剑由铸剑宗师桓璀所铸,他锻铸武器的工艺极繁琐,藏锋这种天下独一无二的宝剑更没必要铸造第二把。
但桓璀未隐世时与匡正山庄老庄主交好,将这柄剑赠予了他,还收了老庄主之子白荆溪为徒。如今桓璀不问世事多年,那两柄剑凭我眼力看不出任何区别。但凭这以假乱真的手艺,若不是桓璀再度出山,便是他那好弟子白荆溪白庄主仿铸。”
“你是说匡正山庄大张旗鼓可能给明霄宗送了个冒牌货?那有没有可能两把剑都是假的,真的还在匡正山庄呢?”朱瑛天马行空地猜道。
“不太可能。铸剑材料玄玉寒髓出自北漠玉寒族。藏锋之所以只是一柄短剑,就是因为玄玉寒髓千年只凝寸许,材稀料贵。天下所有的玄玉寒髓找来,也只能铸一两把。怪的是,今日那两柄剑通体清透如冰,寒意渗骨,轻叩有似凤鸣之声,所用材质似乎都是玄玉寒髓。”
她顿了顿,冷笑一声,继续说:“我今日同你说过,已故的老庄主与我父亲打过的那个赌。我父亲当时只知藏锋是绝世名剑,想将其送给我醉心剑道的母亲。老庄主给出藏锋时,玉寒族的人还做了见证。白荆溪要回藏锋的事,我父亲念与老庄主往日情义竟未追究,导致鲜有人知。如今看来,白荆溪当时怕是得知了关于藏锋的什么机密。我此番去匡正山庄,便是要弄个清楚。
“还有,死在我手上的镖师身上有匡正山庄专用封箱印章,这印章历来由山庄的主人保管,藏于山庄机密处。是白家兄弟派他来,还是他与印章制造者有牵连?搞清楚他是谁的人很重要。”李朔方迟疑道。
李朔方扶了扶额,继续道:“明霄宗宗主杜仲是我师父故交。情况我已在包裹的信中向他说明。他后来复信说镖队晌午已到明霄宗交货,一切正常。这第二支镖队做足了准备防止再度遇伏,但并没有意外再发生,他们不清楚前面送镖的人为何出了事,但许诺会尽快查明。
现在明霄宗手里有两柄剑,一柄是我自镖师怀中所得,一柄是后来的镖队押送的聘礼。当然,他们仔细检查过,也分不出真假。”她说到这不屑地撇了撇嘴。“这会他们全然不声张,定然也是准备趁白荆溪那问剑大会,暗中调查一番。”
“早些歇息吧,明天一早还要赶路。或许真相到了匡正山庄自然就解开了。”李朔方起身吹灭了灯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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