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牧2号：不麻烦不麻烦，举手之劳。
我：嗯嗯！还要记得帮我同老板讲一声哦。
边牧2号点头：ok，我会的。
鬣狗催促道：小漾。
他好像有点不高兴了。我赶忙回复：来了来了！
才刚走到门口，就有人拉住了我。转头一看，兔子轻轻地环着我的手腕，对着我眨了眨眼。
兔子说：明天见，学长。
鬣狗：小漾！走了，回家吃饭了。
我：哦……哦！我来了。你都说三遍了……
鬣狗揽着我的肩膀，强硬地推着我往门外走：小漾，我以前不是告诉过你，要少跟这些不三不四的人来往吗？
我撇撇嘴：你哪有讲过……
鬣狗：好了。
他拦住我回头的视线，带着我坐上轿车：走吧，回家了。
160.
今天的晚饭实在太咸了！
迷迷糊糊地睡到半夜，我被渴醒了。
本来想着喝口水抿一下就睡觉的，结果找遍了整个房间，我都没能找到一滴可以喝的水。
……
好吧。
161.
不太想在这个时间点麻烦别人，所以，最后我还是自己出了房间。
外面一点光线都没有，黑布隆冬的，我只能隐隐看清一些物品的轮廓，不太真实。在这样黑暗的环境下，整个房子都显得更大，更空旷了。
电器的声音“呜呜”地回荡着。我听见中央空调发出细微的嗡鸣声，还有一些东西在“滋滋滋滋”地响。
一路上磕磕碰碰的，循着记忆，我拿起水壶，谨慎地往杯子里倒水……原以为我做得还算不错，但等我摸到时，杯子里的水已经多得溢出来了。
正当我准备去找点东西擦擦桌面上的水渍，我的肩膀不小心撞到了一件坚硬的物品。
一回头，我看见鬣狗的房门大开着。那人正对着我，神情晦暗不明：小漾，你在做什么？
162.
果断向后退去一步，我用力地握紧手中的水杯，仿佛这样就能为我带来一丝慰藉。
鬣狗轻声道：小漾，怎么了？没睡好吗？要不要喝点热牛奶？
我：没有。
我：我……渴了，出来倒水喝。
换上日常的家居服后，少了眼镜的遮挡，自额前垂落的发丝虚虚笼着眉眼，鬣狗整个人都变得温和了不少。
他温柔地摸了摸我的头，把手掌贴在我的后背上。隔着一层薄薄的睡衣，我可以清晰感受到那温热的触感……几乎令我呕吐。
鬣狗：怎么出了这么大的汗？先换身衣服再睡吧，不要感冒了。这种小事，下次让他们去做就好了。好吗，小漾？
我：……我知道了。
鬣狗关切道：心情不好吗？怎么恹恹的。是……今天遇到了什么事情吗？还是做噩梦了？
我：没有，都没有。我很好。
鬣狗：那快回去睡觉吧，小漾。晚安，好梦。
我：晚安。
163.
托鬣狗的福，重新睡着之后，我真的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天气多好！我在一片灰色的大草地上打滚，走来走去地晒太阳。太阳暖暖的，晒着好幸福。可那上面有好多好多的尖刺，扎得我好痛。
我出了好多血呀。蓝色的，粘稠地冒了出来，流得我一身都是。它们蠕动着把我困在了原地，不让我离开。我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些尖刺插进我的身体里，制造出数不清的伤口。
但是没关系，我愿意继续站在这里，无论站多久都没关系。
因为我看见了妈妈。
别的人不知道，我也没有同他们讲过。
其实，我是一只很幸运的小羊！我跟别人不一样，我有三个妈妈。
——生下我的妈妈，把我养大的妈妈，还有后来的妈妈。
这是我自己一个人的秘密。但在我们的族群里，这是非常非常常见的事情。
一只小羊的生命是很脆弱的，很容易就会死掉。我们不仅要躲避危险的狼豺虎豹，还要面对人类的追杀，以及……同类间的自相残杀。
而一只刚刚出生不久的，失去了妈妈的小小羊更是难以在世界上独自生存的。
他会被视为累赘，拖累；会在捕食者袭击时被公羊首领丢下，成为保护族群安危的祭品；也可能会在逃脱追捕后被冻死在某个风平浪静的夜晚。
因为他还没有抵抗寒冷的能力，也不能很好地适应外界的温度。除非有哪只心软的母羊愿意给予他乳汁，愿意把温暖的怀抱分给他一半。
不然他在这处处充满危机的世界里根本活不过七天。
我开心地想：
还好我不是这样可怜的小羊，我有妈妈陪着我。
……我有点想回家了。
164.
我：咳咳……
强忍胸口的痒意，我挣扎着掀开被子。见我醒来，鬣狗立刻上前将我扶起。
他轻轻地拍着我的背，往我身后垫了个枕头：还好吗，小漾？现在感觉怎么样？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迷迷糊糊的：……头好晕。我的眼睛好烫。看不清东西了……想吐。
鬣狗耐心地解释道：你发烧了，现在体温还有三十八度多，会感到头晕是正常的。身上有哪些地方疼吗？
我：还好。不疼。
鬣狗：凌晨医生来过了一次，晚点我让他再来看看你……刘叔。
鬣狗说着，转身向后看去。他挥挥手，候在门口的犀牛管家受到召唤，端着盘子平稳地走进房间。
犀牛管家和蔼地冲着我笑了笑，支起桌子，把一盘盘精致的菜肴摆在上方。
鬣狗：先吃点东西好不好？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再把这些药吃了。之后病很快就会好了，你也不会头晕了。
我抿着唇：不要。
鬣狗端着碗，舀起一勺瘦肉粥抵在我嘴边：乖啊，就吃一点……吃两口好不好？我们小口小口的，喝一点点就好。
好讨厌。闻着就好想吐。
才只看了一眼我便偏过头去，用提起的被子罩住全身，妄图与外界隔绝开来。
鬣狗叹道：……小漾啊。
我：我不要！咳……咳咳咳！
鬣狗动作轻柔地将我从一团乱的被子里剥出。他抱着我坐在他的大腿上，一下一下地抚摸着我的后背。
鬣狗：用被子蒙着头不好，刚不还说觉得头晕吗？闷在里面，把你自己闷到了怎么办？
他温声安抚道：既然小漾不想吃饭，那我们吃点甜的好不好啊？你想喝玉米糊还是芝麻糊？你现在想吃南瓜吗？绿豆沙呢？或者……喝点银耳粥？
我摇摇头。
鬣狗问：一点都吃不下吗？什么东西都不想吃吗？
我迟疑地点了点头。
鬣狗静静地看着我。半晌，他伸出手，将我的双手拢住：我过会就要走了，去国外出差。至少先让我看着你吃点东西，把药吃了好不好……从小你身体就不好，可以暂时让我放心一些吗？小漾。
鬣狗：不要再生病了。
“叩叩。”
鬣狗：进。
犀牛管家适时带来了一杯温热的玉米糊。它看起来黏糊糊的，颜色很鲜艳，是明亮的橘黄色。
我觉得，他们可能还在里面加了南瓜。毕竟单纯的玉米榨成汁不会变成这个颜色。
看了看躬着腰站在一旁满头大汗的犀牛管家，又看了看眼下泛着明显青黑的鬣狗，我一把抓起桌上的药丸丢进嘴里。忍着恶心劲儿灌下大半杯玉米糊后，我对着鬣狗亮出空空如也的掌心。
鬣狗摸摸我的头：好孩子，真棒。
鬣狗：好了，我先走了，你在家里好好休息。如果有什么需要的，你可以给我发信息，或者告诉刘叔。
我：我想睡觉了。
鬣狗无奈地看了我一眼。他俯下身，细细地帮我掖好被角：下次感到不舒服了要学会开口告诉我，不要一个人硬抗，也不要等它自己变好。知道了吗？
我：知道了。
鬣狗才刚踏出门口半步，就又探回来了半个头：小漾，我要走了，你应该和我说什么？
我朝着他挥了挥手：拜拜。
鬣狗莞尔：拜拜。好好休息，小漾。等我回来给你带礼物。
165.
“啪嗒。”
耶！他终于走了！
我猛地掀开被子，从床上跳了下来。
在确保鬣狗从别墅里离开了之后，我第一时间将房门反锁，跑进卫生间把刚刚吃下去的所有东西都吐在了马桶里。
好难受。
但是不想动了。
靠着门口，我懒懒地坐在地毯上。这些毯子摸着毛绒绒的，坐着还挺舒服。
我打算等心情好了一点再躺回床上看喜羊羊。
心情不好我就没有力气，没有力气我就站不起来，站不起来我就没有办法回到床上……
好吧，这都是我乱讲的。
我就是不想起来而已。
166.
靠着靠着，我突然听见门外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有人在外面！
味道闻着有些熟悉，但绝对不会是别墅里面的人。
我俯趴在地，试图从门缝里查看情况。但不管从哪个角度看去，我都只能看见一片茫然的漆黑。
这扇门原先有没有门缝来着？有点想不起来了……
“叩叩，叩叩叩。”
正想着，突如其来的敲门声打断了我的思绪。声音响起时，我还保持着同一个姿势没有动。因此，只是不经意间地向下一瞥——
我看见，门缝里的那片黑色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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