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抒珩被按在府中修养的消息终还是传到一些人耳朵根里。看似是小事,实则背后牵牵扯扯,都有人盯着。在这乱世中,那些大家王族或是官门的,总是对事事多有揣测之意。
其实也为了在这风头上避过去,免了霍弃罹跟陆抒珩对着。也好,也好。
城郊有处跑马场,虽规模不大,但七七八八也能玩得尽兴。霍弃罹正扬着马鞭,同谢泉正赛着马。不远处几个小侍也没闲着,一声比一声喊得高。
待赛过后,吁的一声便见面前有七八个小侍,又是递帕又是扶的还有递茶的,也算是有个热闹劲,闹闹哄哄的。
霍弃罹不明所以,一扽马鞭,虚指着这些人:“怎么今儿一个个脸扬得跟菊花?嗯?不会又给爷惹事了吧?”
“没没没,爷,真没。”小侍连忙摆手,待用帕子给霍啓骋锦衣上抹去尘土,才道:“李大人责我等没伺候好您,要扣我们月钱呢。”
一谈钱,众小侍都扬起了苦瓜脸。
霍弃罹好笑,爽道:“不就是月钱,爷赏。”
哎呦,谢泉定睛一看,只见中间那位爷从怀里掏出一袋鼓囊的,也凑到霍弃罹跟前,道:“怎么我陪你耍马?是不是也得分我些。”
霍弃罹瞟了谢泉一眼,抬腿直踢过去:“要要要。我看你是钻钱眼儿里去,昨天给你今儿也得给?要不爷这位置你来当?”
“不敢不敢。”谢泉被踢得怕,直向后躲去。
霍弃罹挥退众人,待周围无人,才道:“查得怎么样了?”
谢泉屏气:“爷。陆三公子在府里修养,静得很。”
霍弃罹皱眉,又一掌拍过去:“谁让你说他?!”
“爷爷爷——”谢泉忙摆手,“那事有些头绪,外面有耳目,还得回去一一细讲。”
待两人回去,霍弃罹便装成一副疲乏模样,往内屋睡了去。谢泉从后门悄悄潜入,待察四周无人,才压声道。
“爷。二殿下母妃如我们猜测无错,确确实实是瑞临人。只是这事时隔多年,人又换了批。只知先前二殿下的母妃是个大户人家的。”
霍弃罹沉色:“嗯。先前去村子里,姓陆的在不好行动。倒是有一点便是,他们大凌泫珂传的宝贝,也与此事有些牵扯。但这宝贝是个谜,若是能找到也能推测些。”
“属下这就派人查。”谢泉躬身抱拳道。
“莫多了动静。到底是他们大凌派人过来盯我们。少了个陆抒珩,就会再多个他人。”
“属下切记。”
“另外——想办法把陆抒珩给拉出来。总得有人蹚个浑水,好让他在这过得不如意才是。他不是精明着,总有天脱不了身,被搅进漩涡。”
谢泉应下。要不说爷就是爷,有馊主意,还多得去。你瞧瞧,不让人家过一天安生好日子。
这事看似怪着陆抒珩,实则也算是护了护他。到底是自己人,大凌皇帝精着,留谁不是留呢。
转眼又闲度了几日,事查得也有了些眉目,虽微但细。目前唯一可确定的是,那传的宝贝不是银钱百两,不是珠宝玛瑙,更不是府宅店铺。总之是件新奇传神的。
霍弃罹知道这消息也惊了番,也对这宝贝有了奇。但眼下这条路找不通,便得换另条路走。
——
被禁在府日子里,陆抒珩整日把自己闷到书房,不是读这个就是读那个。不论是旁人多劝,他唯爱读书。
关灼扣了扣门,进了去。
“爷,二爷让小的问您,说您闷不闷啊?要实在闷得慌,就带您偷跑出府透透风。可别整日读书,知您爱书,也不必这么。”
陆抒珩闻言,放下手中书卷:“跟二哥说,不必了,我不闷。”
关灼刚要回禀,转身便看到陆竟析破门而入,道:“怎么不闷?我是你哥,还不了解你?今儿你跟我出门好好耍上一番,知你困在府里心里有闷气,怎么也得消散。”
陆抒珩抬眼望去,道:“二哥光想法子逗我。”
陆竟析抬步过去拉着他:“走吧走吧,车都停府道了。”
陆抒珩跟着陆竟析脚步,一路竟出奇地顺,想来陆竟析早就把下人给退了。
府里有个小道,直直通达府门外,只不过这小道旁人不易发现,老爷夫人都不知道。管这片花草的,陆竟析早就给了封口的小费。专放着他吃酒回去晚,府门关了用。就是这道花草荆棘太多,好不容易出了去,两人便攀着梯子翻出了墙。
陆抒珩拍拍身上尘土,道:“没想到二哥居然是这样回去的。我之前还奇怪你是怎么戌末后进府不被爹发觉的。”
“哎——不许告诉旁人。”陆竟析指了指他。
陆抒珩应下。
待两人正准上车,一道声打断了过来。
“呦。去哪儿啊?”
陆抒珩咬了咬后槽牙,心道真是时运不济倒霉透了,转过身道:“七殿下安好。”
“怎的?正门不出翻逃出来了。”霍弃罹背手抬步走向陆抒珩,又偏头看看他身后那人:“幽会小情郎?”
陆竟析一听,气不打一处来:“七殿下还是安心养病为好,别出个门再莫名其妙感冒,昏热说了什么胡话。”
霍弃罹一呵笑:“这位的话真有意思。是真让我瞧见你们私会,怕告到陆巡抚上?”
陆抒珩道:“殿下哪里的话,私会这事可不可乱讲。况臣不过与家兄出门而已,清清白白。”
霍弃罹摸了摸鼻子,有些心虚。
原来是兄弟,还以为情人。
霍弃罹清下嗓子,绕过话题道:“本殿今日特来,是奉旨请陆大人出府,陪同本殿共办公务。”
陆抒珩左右瞟了两眼,问道:“那么。殿下,圣旨呢?”
“本殿只是奉皇帝口谕知会你,还不接旨?”
陆抒珩盯着他,看那肆意
横行模样,后终缓声道:“臣接旨。”
霍弃罹得意:“那就,陆大人,跟本殿走趟吧。”
陆竟析暗有不满,但无可奈何。只得拍了拍陆抒珩的手,暗诉他要多加小心。
陆抒珩冲陆竟析微点头,后便跟着霍弃罹的步子去了他的马车里。
霍弃罹酒葫芦里卖药,竟主动拉开帷裳。待陆抒珩踩上车凳,弯腰正准备进去,霍弃罹突得附耳过来:“陆抒珩,那日果真如我猜的不错,你画的笔头还不小。”
陆抒珩瞳孔放大,心里只道是不能留在这里。谁知他刚一退步,身后一只大手有力地在他腰间狠狠推了一把。砰地下,陆抒珩一转身,便抬眼看到霍弃罹那具侵略性的目光。
“走。”霍弃罹背手拉帘。
车夫一得霍弃罹的令,便片刻也不敢耽搁驾车离去。待陆抒珩稳好身子,才平静下来。
“殿下何出此言。那日我与殿下一同受刺,只准不能是臣自己加害自己。臣惜命的很。”陆抒珩道。
“陆抒珩,你一定很记恨那一枪的事吧。把你胳膊都费一大半,若不是我提前回京,你以为你能养着?你有什么本事能跟我对着?”
霍弃罹这话压实力太大,陆抒珩暗暗握了握拳,后又松开,道:“臣不敢。”
“你倒是敢得很。”霍弃罹凑过来:“那日刺杀不过你早计划的一环,勾引着爷把爷的佩偷走,引你的人过来。不过你知最后怎么不如了你的意吗?”
陆抒珩低着头,也不说话,心里暗自琢磨着。
霍弃罹大手一把掐起陆抒珩下颚,给下巴抬了起来,迫使陆抒珩直视他。
“这种小伎俩我不屑于跟你玩,不过是逢场作戏逗个趣,别太把自己当回事。”
一顿冷嘲热讽下,陆抒珩才问道:“你拿了我物件,给传了出去?”
霍弃罹没回他,陆抒珩心里暗中明白。两人近身不过那几次,稍微思量就知道也只是正拥吻过程中,给悄顺了过去。这密令一停,那边的人收到消息便止得了步。不过是风吹草动,朝上便有人借机而上,借刀杀人。如此那梁氏番番作为便有迹可循。
“既你查出我也与你摊牌。但殿下这话说得着实舒坦。不过逢场作戏,你我二人半斤八两,既是你能查出我的动作,那你也该知道,我也能查出来你的。泫珂一行你打的什么主意我一清二楚,当真能藏得过我的眼么?”
车子吱吱呀呀的光有赶路声,车内寂静车外嘈杂,对比明显得很。只听着两人的呼吸声,都心怀鬼胎琢磨着对方。
片刻还是霍弃罹开口道:“走着瞧。左右无事陪你玩玩,只怕是你受不住,还没站稳朝廷就被我拉下去。”
陆抒珩听闻,也回道:
“若真如此,那我也好有个盼头。不过这总不能让你一直高兴着,我要是折了腰,你也得瘸个腿。只怕你来大凌光会个游山玩水,就别想着查到点什么回去。”
陆抒珩又道:“若是殿下肯赏脸,不计前嫌。你我化干戈为玉帛,我便同助殿下找到您想要的。”
霍弃罹半信半疑,问:“条件?”
“都说了,不计前嫌。过往的事一笔勾销。梁氏已死,也就请您不必追究下去,就此为止。”
霍弃罹哈哈笑了两声:“陆抒珩,怪你是读书人,不经商。算盘打的可真好,能给自己谋不少利。”
陆抒珩也平了下脸,提醒道:“不过互利,您也能捞不少好处。至少您在这片儿地上行动能让您走得更顺一些,不是吗?霍大人,时日不多了。”
霍弃罹一笑,见今日目的达到,便会心道:“那这就得看陆大人的诚意了。毕竟心诚则事成。”
陆抒珩拿起折扇,展开微微扇了两下,发丝扬起,双眸微闪,俏脸上薄唇轻抿,勾得霍弃罹有些迷糊。
“霍大人哪里的话,臣一片诚心,既是应你便不会信口开河。你也知我道的是什么吧?”
霍弃罹俯身过去:“我信得过陆大人。莫要让我失望才好。”
陆抒珩勾唇,贴着霍弃罹的侧脸道:“自然。”
昨天……玩一天……忘了更……
虽然无人在意哈
但我还是要解释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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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黑白·阳阴相对巧化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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