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陆抒珩便穿上官服,乘着轿进宫。
若是按计划,应是能容他们回朝。然而这不过是猜测,虽有把握但不是万全。
到底是过了冬,奔向了三月,天也亮的快,不过质明,皇宫内便有了生机。不论是枝上鸟还是殿内人,忙忙碌碌的。
下轿进宫,约莫是着快该退朝时间,陆抒珩便在旁等待,期间阮关水眼尖,过来笑咪咪地说了两句话,陆抒珩客客气气地,也应了几句。
“陆大人少年英才,难得见如此年岁便担此大位。”
“公公客气,听闻公公成事之际也不过弱冠之年,要论少年英才,还是公公配位,臣也应像公公学习才是。”
阮关水听这话,笑着摆摆手:“老了。咱家今年也五十有八了,如今哪有什么英才了。”
陆抒珩笑笑:“五十知天命,六十耳顺。公公身子骨硬朗,又是御侧,哪会是显老之人。”
阮关水听他话里有话,被说的乐,不由道:“百闻不如一见,陆大人今日着实让咱俩刮目相看。咱家今日便卖大人个人情,带您去见见皇上。”
陆抒珩道:“那便多谢公公了。”
御书房。
阮关水得了顺懿帝应允,这才宣陆抒珩进殿。
一进去,顺懿帝开门见山道:“我知你想与朕说什么。”
“臣贸然请见,还望皇上恕罪。”陆抒珩跪下叩首。
顺懿帝看破不戳破:“今早上朝,你知朕那七皇儿,在朝殿上请示了什么吗?”
“臣愚钝,还望皇上能提点一二。”
“年少状元郎,怎么可能愚钝。是不敢说,还是怎么?”
陆抒珩头低地更低了:“臣因伤居四集馆,无人与臣论朝政。臣不敢对皇上及王爷乱加揣测。”
“可这与朕听的,却不同。有人见你二人昨日在京一同赏戏,这可是事实?”
“回皇上……确有此事。臣因自身伤病,便想着去换些药。这本是小事,宫中太医日理万机,臣不愿麻烦,为臣操劳。昨日便出了宫去找大夫看看。途中恰遇七王爷。皇恩浩荡,御演的戏班在京里搭了三日,百姓好奇,皆想瞧瞧这戏演,一时人多,臣便误打误撞陪七王爷瞧了会儿。”
顺懿帝道:“平身吧。”
陆抒珩起身道:“谢皇上。”
“今日朝中,朕的七皇儿请奏许你等回朝。近日朕的大小事物多,也难免对尔等疏忽。正巧皇儿提及,朕思量一二,便应了下来。陆贡使,回了朝,你应当知道该怎么做。左右,这次,你也不该愚钝了。”
陆抒珩道:“臣叩谢皇上,多谢皇上提点。”
陆抒珩出了御书房,正见阮关水一脸笑意。
待陆抒珩身行渐远,阮关水这才进了御书房。
“禀皇上,陆大人已离开了。”
顺懿帝坐在龙椅上,放下手中奏章:“阮公公,你觉得,陆贡使如何?”
阮关水一听这话,思索道:“依老奴之见,陆贡使虽风光无限,但还缺点气候。”
“哦?”顺懿帝道:“此话怎讲?”
“陆贡使到底才刚过弱冠,正是年幼之际,担了如此大官,还缺些锻炼。”
“秦皇亲政不过二十一,先帝登基不过二十又五。朕倒觉得,陆贡使是个不可多遇的人才。处事不惊,巧妙应对,头脑机智能担此大位,必有过人之处。”
“还是皇上有远见,是老奴眼窄了。不过皇上难得对人做出评价,看来这陆贡使确实深的皇上之喜。”
“也并非深得。大凌朝因此人才,这才立住了势,我朝虽也有文人墨客,饱读诗书,满腹经纶者,但确实少之又少,如今我朝文人更崇于陆状元郎,也不无道理。”顺懿帝起身,一步一步下了龙纹阶台,“今日啓骋在朝请奏将大凌使团遣送回去,言语之间,也是能说出利弊来。朕知,若一日不放大凌使团回去,那边界一日不得安宁。”
“还是皇上深有远见,您太过爱惜人才,陆贡使虽难得一遇,但他回朝心切,短时间内,不可为大聿所用。”阮关水道。
——
回朝之日,乃是在明日出发。甯昪本不是安乐之地,多待一刻,便有一刻的危险,便有一刻的变数。
陆抒珩知此次能顺利回朝,必有霍弃罹功劳,便趁人不备,去翙府寻他。
陆抒珩到之处,见府后门未关,显然是有心之人刻意留门。陆抒珩抬脚进去。一关门,一转身,便见到那熟悉面庞。
男人侵略性极强,带着熟悉的气息,将他抵到墙角。
霍弃罹道:“来的挺早。”
陆抒珩道:“嗯。不如你,在这守株待兔。”
霍弃罹问:“这么冷漠无情?你觉得你是兔子吗?冷漠的兔子。”
陆抒珩反驳道:“不是。我是人。”
霍弃罹道:“冷漠的人?”
陆抒珩看了看周围,发现没人,这才放心下来:“若我是冷漠的人,你今日便等不到我。”
霍弃罹不以为然,带着戏谑的表情:“那能怎样,反正已经等到了。反正,你欠我一个大人情。”
陆抒珩单手扶着霍弃罹的肩。霍弃罹趁势搂着陆抒珩的腰。
“你这是做什么,陆贡使。”
“你这又是做什么,七王爷。”陆抒珩反问。
陆抒珩看着眼前这人,抬头便想要吻上去,却被霍弃罹偏头躲了过去,给吻了个空。陆抒珩没想到他居然这样。
“我们这算偷qing吗?”霍弃罹好笑地问他。
“不知道。”陆抒珩挣扎了下,有些生气。
“生气了?”
“不知道。”
霍弃罹大手扣住陆抒珩的脑袋,又侧了侧脸,堵住了他的唇。
温热的温度传来,给气氛刚好融洽又不失尴尬,夜间的风很凉,以至于衣角都被悠悠吹起了些,带着发丝一起浮动,是波浪,是涟漪。四处没有灯火,就像昨晚间一样,很安静。其实陆抒珩很爱安静,霍弃罹也爱。安静的时候,可以做许多事。比如拥抱,比如热吻,再比如,坐/ai。
这是一场即将离别无声的告别。
陆抒珩不知不觉被带进了)卧房,衣衫被仍得一地。以至于陆抒珩不由地哆嗦。霍弃罹把门窗关好,折返回来。床幔紧闭,里面和外面又是不一样的场景。
烛火通明,以至于霍弃罹能看到陆抒珩是怎样红着个眼,满含泪水看着他。情到)深)处,是怎么求着他。
他受不了了。
霍弃罹先是慢慢带着他,人却哭了。梨花带雨的。
过了许久,霍弃罹才把陆抒珩给翻了过去,却见他已脸红不成什么样子。
“倒是少见你如此。”霍弃罹道。
陆抒珩撇过头,一拳捶在他胸膛上:“还不是都怨你。”
“怨我怨我都怨我。”霍弃罹急着把错误往自己身上揽。
霍弃罹把陆抒珩抱在怀里。
陆抒珩轻哼了声,声音不大,但在这安静的卧房,听得很清楚。
霍弃罹拍了拍他,像哄孩子一样:“下次,我轻·些。”
两人就这样拥着,不知不觉睡了一夜。
红烛烧尽,天亮了。
陆抒珩睁开眼,见霍弃罹搂人搂得紧,便动了动动作,一动感觉浑·身·疼痛·难忍,不免有些生气,一怒之下,便抬脚用尽力气。踹了出去。霍弃罹本无防备之意,正睡地熟,猛不丁被人踹下床,半刻都没缓过来劲。
“干嘛?”
陆抒珩一脸怨气看着他。
霍弃罹低头闷声笑了两下,翻了个身,带着地上的衣袍站到榻边,给他披上,遮去那暧)昧的痕迹。
霍弃罹猛地靠近陆抒珩,在他颈边抚摸,看着一处处吻痕,心里没来由地高兴。陆抒珩侧头看他,见他这傻子般的反应,便心生一计,想逗逗他。
陆抒珩仰头,慢慢靠近他,正当霍弃罹以为他要吻他时,他却偏过了头,用了昨晚同样招式。霍弃罹想着,小孩脾气。却不曾想,陆抒珩出其不意,在他耳垂上吻了过去。
也不疼,就光痒。但这种痒最折磨人,能给人一激灵然后瞬间躲开的那种。霍弃罹其实很享受,以至于激灵过后,不想躲开。但陆抒珩看穿了他心思,不给他多点时间,就如蜻蜓点水般,随后快速回身,去穿衣袍。
霍弃罹那容得下他这么挑逗,再说,人都已经过了自己地盘,好不容易给引过来的,今日不好好欺负一下怎么行。随即,他便大手禁锢住他的背,不让他继续往后撤。陆抒珩偏一身反骨,就要往后退。
本就因着体格原因,霍弃罹力度远远大过于陆抒珩,后又因位置问题,陆抒珩无法出力,这才导致霍弃罹轻而易举地,把人又重新禁在怀里。
“霍啓骋,你该走了。”陆抒珩提醒道。
“还早。”霍弃罹见他用完就赶,道。
陆抒珩抬眼瞪了眼他:“不早了,外头,天已经亮了。”
“嗯。”霍弃罹头埋在陆抒珩胸口,闷闷回答声。
“怎么。王爷这是舍不得我。”陆抒珩有些好笑道。
“你有何可舍不得。”霍弃罹道。
“既然没有,那王爷这番行为是作甚,不怕被人笑话。”
“怎样?”霍弃罹起身,丝毫不顾脸皮问。
“不怎样,谁能把您怎样。您高高在上。”
“阴阳怪气。”
“矢口抵赖。”
许久,两人没有再说话。
最后还是陆抒珩开口道:“时候不早,臣也是时候该回去了。王爷不必相送,以免有心之人撞见。虽下次再会,不知你我二人是敌是友,是何情景,但臣亦把您当成可敬的对手,愿下次能称您为太子殿下,臣恭候王爷的喜讯。”
“本王当让你刮目相看,如你之愿。”霍弃罹承诺道。
说一下,有些宝宝可能就是不理解,陆霍二人身处国家本就是敌对,为什么陆愿让霍弃罹当上太子之位的。
其实一来也并非敌对,算是按情景而变,没有最好朋友,没有永远敌人。更何况,前文提出过,两国(大凌朝与大聿朝) 本就是兄弟朝,就是其实先祖一样的,不过因某些原因分裂了。因此两国如果从大势上讲,是不算敌国。
二来就是,太子这个位子,算是未来储君人选,80%几率会登基。那么太子之位,重之又重。因此,一个好储君,才是一个国家兴旺,发达的好的带领者,才不会让百姓成日在水深火热之中。
不是说,啊,我们是敌对关系,我就希望你这个国家破落,我们这个国家兴旺。不是这样的,而是说,破落的是战争,兴旺来源人民。只有说,带领者好了,那么这个国家才能少些人为灾难,更加和平有利的发展。
而且还有一点就是,其实他俩现在的情感变化,因为两人的情感变化属于就是遭遇相同,太过默契,亦敌亦友,想在对方手下讨个好,说实话情感变化就是精神共振灵魂共振,都知道对方想要什么,所以说,他们两个的情感呢,也逐渐变好起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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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人才·渊清玉絜质自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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