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起,菜色鲜嫩,早市繁华,女子出门,衣衫易潮。
“大娘,这葱怎么卖呀?”袅袅之音穿透人心,抬头一看人比花娇。
“两文,都是今早现摘的,你闻这葱味可够劲儿了。”
热心的大娘卖力介绍,听得宋菀瑶心花怒放,她好久都没有买到,这种便宜又好的菜色,不由得多买了些。
待人走茶凉后,旁边卖萝卜的摊贩,问起卖葱的大娘:“你是新来凉州城得吧?”
大娘顿时有些窘迫,以为自己要被嫌弃,于是将摊子,往旁边挪了挪,可那人猛然拽住她:“我给你说,别给那女的按正常价卖,我们都翻几倍卖给她。”
大娘不解,面带疑惑。
“她是勾引男人的祸水。”
一句话得到周围所有人的认同,大娘也点了点头,说明白了。
“楚生,早饭好了,吃完再温习四书五经吧。”
宋菀瑶做了一桌子的清粥小菜,正好适合开胃醒脑,可这小院找遍了也不见他人。
便只能坐在桌前一人食,待施楚生回来后,在为其重新加热。
可门口突然一声响,引起宋菀瑶注意,她起身拿住烛台,将其背到身后做好防身准备,又紧接朝着屋外慎重走去。
“楚生?”
“你怎么在这站着!”
“你是从哪回来的?”
“我刚刚怎么都找不见你人。”
施楚生站在大门口,原来是他进门时,搞出得声响。
宋菀瑶松了一口气,但她焦急的语气,听着像是在撒娇。
“出…出去…喂鱼了…水塘边有很多,顺便散散心情。”施楚生说话结结巴巴,但也算是尽力回话了。
“那我明儿个多备些干粮,你拿着去喂它们,肯定会给你积攒福气的。”
宋菀瑶单纯的信以为真,想当初就是因为施楚生的善心,才打动了封心锁爱的自己。
只见她迈着欢快的步伐,一把就拉上了施楚生的手,想带着他走向里屋时,却看见他身后还有个女子。
他们相握的手,断开了…
她也愣住了…
施楚生似有不忍神色,还想继续拉住宋菀瑶,却被身后女子踹了一脚。
今天他们一同过来,就是要开诚布公的,这男人磨磨唧唧,还得女子自己出面。
“姐姐好,我已经做了楚生的女人,从今天起就要入这门。”
“我不介意你做大我当小。”
“但是敬茶就免了吧,毕竟你虽比我早待在楚生身边,但你们可没有夫妻之实,更没有拜堂成过亲。”
女子的字字句句,宋菀瑶都听得很清楚,她不可置信的眼神,在施楚生眼里被放大。
“你够了,别再说下去。”
男子骨气的体现,被施楚生用低吼来表达,他赶在宋菀瑶落泪前,先行握住了她垂下去的手:
“菀瑶别伤心,我娶个小的进门生子,不会阻碍你我相爱。”
“毕竟传宗接代是头等大事,这样你也就不用被我逼着同房了,所以你就理解一下我吧。”
施楚生说这话,脸不红心不跳,还一副难为的样子。
寒意、恶心、反胃,五味杂陈的宋菀瑶,她还是落泪了,但想要她忍下去这绝对不可能。
“啪!”
“啪!”
零帧起手的两巴掌,被印在施楚生的脸上。
他没想到宋菀瑶力气这么大,头一掌就歪了身子。
待第二掌过来时,直接脚下打滑跌倒,并且还失了神智,感觉像是被十几个人群殴了。
“啊!”
“楚生!楚生!”
“你快醒醒!”
只闻新人哭,不闻旧人笑。
宋菀瑶把眼泪抹净,回屋里利索收拾包袱,待走时脚步飞快,没有给一丝回头的余地。
她知道,自己的爱情又死了。
这样心死的情景,在三年前的夜晚,也曾上演过。
只是她想不明白,为何会在不同的男人身上,一而再再而三的,吃相同的情爱苦楚。
难道这世上,一生一世一双人,就只能存于传说里。
刚才身上的冲劲儿,随着越走越远的身影,被跟随的风吹散了。
宋菀瑶放慢了脚步,她和施楚生的房子,是两人拿出所有家当,在饥寒交迫的夜晚,求着宅主卖给他们的。
虽然位置偏僻了些,但当时他们知足常乐,也算落了个清净。
远离了街市的繁华与吵闹,多了些有爱之人才有的,平安喜乐和花好月圆。
可终究是抵不住,瞬息万变的人心,宋菀瑶已经不知,自己走到了哪里。
她浑浑噩噩双眼无神,像随风飘荡的孤魂野鬼,现身于热闹且繁华的街区。
“咦,你们看前面那姑娘是不是宋菀瑶?”
周围行走的路人,两侧摆摊的商贩,还有楼上的宾客们。
他们难得将目光聚在一起,只为死死盯住独自行走的姑娘。
“你没看错,就是她!”
老妇人的问话,被人答了去,但紧接着下一句话,就怦然从嘴中说出。
“她还有脸来街上,真不怕被群起而攻之,还真是祸水难管。”
“说祸水都高抬她了,就一被搞烂的破鞋罢了,只是可惜了我们的九皇子,被这种烂货伤透了心。”
“就是说,她算个什么东西,居然敢甩了尊贵无比的皇子,那可是降临凡间的真龙天子呀!她真是把握不住福气。”
“你乱讲,明明是以后谁娶了她,可就想尽了好福气。”
“此话怎讲?”
姑娘年纪看着颇小,旁边的姐姐们却互看一眼,就浅浅的捂嘴偷笑。
不料惹火了姑娘,姐姐见此番景象,才终于开了口:
“意思就是,她男人不用去勾栏找听曲的了。”
话才刚说完,姐姐们又笑了,姑娘也不发火了,她娇羞的低下头。
她们这些大姐姐,讲话还真是开荤,一个小丫头招架不住。
“你们说姓施的那小子,碰过她几次,咱们来赌一赌?”
“你小子光知道算姓施的,怎么不敢算那位大人的。”
男人们说话更加豪放不羁,没有姑娘们的含蓄婉转。
“怎么说话呢!”
“大人是皇子,岂是咱们这等平民,能指手画脚的。”
“不过他们眼光都很好,光是那裙摆里的**,让在下细细品位一番,那定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有关于宋菀瑶的话题,被大众越说越火热,他们全然不知恶。
平坦的街道不知何处来的小石子,宋菀瑶踩上去磕磕绊绊,等反应上来时已被砸了很多次。
她转头看向那群奔跑的孩童们,小石子是从他们手中出,却只能眼睁睁看着母亲护崽,而这时也听清了周围的嘲讽声。
那些人的的嘴脸,一张张出现在眼前,宋菀瑶把他们每人,都记在心里恨在心上。
但她保持最后的体面,没有当众发疯,也没有直接泄愤,这是她对绝望的凉州城,留有的最后一丝温情。
“滚出去!”
“贱女人,去死呀!”
“破鞋!不知羞耻。”
不知是谁带的头,人群中开始有人,像宋菀瑶丢烂菜。
那力道可谓是不轻,砸的她左摇右摆,险些都没站稳。
可没人等她恢复好,紧接着臭鸡蛋、旧鞋子,全都一股脑砸过来。
大家好像生怕她翻身,不想自己做的错事,被受害者拿出来说,有欲除之而后快感。
“马夫在快点!在在快点!多谢。”
轿内的主子,抑着嗓子让加速,还不失礼貌。马夫听其命而动,跟在轿子两侧的手下们,也用小跑的姿态跟上。
“公子,热闹地马上就到,刚听飞鸟传音说,宋菀瑶被当街打了。”
鸦青真跟鸟一样,在范凌舟耳边叨叨,他正嬉皮笑脸时,眼前的人已夺轿而出。
马夫都没反应过来,范凌舟就飞出轿子,用身轻如燕般的轻功,来到了鸦青所说的街道。
余白混入人群中,观察大家良久,在看到自家主子,立马生推硬挤到其身边。
“快帮助阻止这群人,不能让这样的乱事,真把人伤到了。”
一主一仆正欲大显身手,就听周围瞬间变得安静。
顺着大家的目光,他看见被砸脏的宋菀瑶。
她单薄的身影,在包围自己的怪圈里,独自站了起来,看着像极了寒冬中,桀骜不驯的腊梅。
范凌舟不忍,他想护着她…
可宋菀瑶直接靠着蛮劲儿,从人群中冲了出去。
刚才大家被她突然起身吓住了,现在是不明她要干什么,等看到她提粪桶来时,却为时已晚。
“你们什么都不清楚。”
“就用东西砸我,来继续”
“手上东西别放下,有本事都别跑!”
左右两手都是满捅的粪,里面稀的稠的全都有。
宋菀瑶随便在摊子上拿了个勺,就开始转着圈泼向四周。
这场面如同掉落的花瓣,全都淋在这伙人身上,甚至还有些进嘴沾皮了。
刚才欺负宋菀瑶的人,变成了泥菩萨过河,可有个粗壮又胆大的男人,想趁机从她身后拦截。
被范凌舟优先识破意图,他不顾被泼粪的风险,也要离近宋菀瑶用暗器保护她。
在人潮涌动的街道上,独有一人在奋力前行,只听嗽的一声,细长银针扎进了男人肌肤。
这痛感瞬间传遍全身,也引起了专心泼粪的宋菀瑶注意。
她直接掏了一勺满满的粪,给了自己身后的男人,糊的他满身满脸都是。
顿时惨叫声就发出,但没叫多久立马闭嘴,只因粪水进嘴里了,这比杀了他还难受。
宋菀瑶才不管,她大手一挥,继续追着泼粪。
直到把满腔怒气,全都释放出来,才停止手上动作,彼时两个粪桶也空空如也。
“公子您身上…”
余白难以在说下去,这臭味恐怕主子已闻见。
可范凌舟抬了抬手“无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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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粪粪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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