琢磨了一会,章天扬慢慢开口道:“阿生,阿姨他们,很抱歉知道的这么晚…”章天扬看了看眼陈云生,还是把想说的话憋了回去。
陈云生捏了捏自己的手,淡淡的回答道:“抱歉什么,这事跟你也没有什么关系。”
章天扬低着头闷闷的开口:“阿生,那你为什么不肯跟我说说呢?你为什么总在刻意回避,我也想帮帮你,但我好像又帮不上你。”
陈云生冷冷的开口:“说什么?有什么好说的,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你该的知道也已经知道,我爸爸妈妈他们走了,在我生日那天走的,你又能帮我什么,你让我说什么,你又让我怎么说?”
陈云生闭上眼,叹了口气继续道:“章天扬,我一直都活在自责当中,我不想去回忆,你也不要再问,这件事跟你没有关系,我只想安安静静的生活,不想提起来,你不要再问我为什么不想说,也不要再打听这事,算我求你,好吗?”
章天扬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陈云生微红的眼眸,看着他拿着水杯的手都在颤抖。章天扬满脸心疼。
章天扬在内心狂怒:‘这嘴,我在干什么,怎么又哪壶不开提哪壶,是说这个是时候吗?我是来吃饭的,不是来揭人伤疤的,怎么这个时候不会说话了。’他恨不得给自己来一脚。
经历刚刚的事两人很默契的不说话,等菜端上来,章天扬也只是给陈云生夹夹菜,他也没拒绝,夹了自己就吃,两人就这样谁也不说话安静的吃完了晚饭。
等坐上车,章天扬才小心翼翼的问陈云生:“你明天有什么安排吗?”
因为明天周四,陈云生不用去上班他便开口道:“去看外婆。”
“我明天没有课,我可以跟你一起去看外婆吗?”
陈云生一脸疑惑的看着他不解道:“你去干嘛?”
“我爸让我有时间替他去看一下外婆。”
陈云生看了他一眼道:“都行。”
过了一会陈云生问道:“你在这边当老师?”
章天扬点点头:“嗯,我在崇明高中任教,实习老师。”
“挺好。”
两人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不知不觉就到了陈云生居住的小区门口,目送着陈云生进入小区后,章天扬便驱车前往自己之前住的小区,打算去看看家搬的怎么样了。
回到家后他里里外外打量了一圈才在阳台上放的椅子上坐下来,拨打了章父的号码。铃响几秒后对方接通了:“天扬,怎么了。”
章天扬:“爸,陈云生家里的事您是不是知道一些的。”
“怎么了吗?”章望程关切的问。
章天扬回答道:“没什么,爸您把您知道的都跟我说说吧,我见到他了,问他他不太想告诉我。”
章望程沉默几秒后开口说:“天扬,爸知道他们家出事的消息时,已经是你们高考结束那个时候,他外婆后来才告诉我们发生了那种事,爸爸跟你小姨都很惋惜。还有,早在高考前云生的精神状态就已经不太好。”
章望程顿了顿继续道:“毕竟那孩子一直在硬撑着,等考完试,那孩子刚出校门他就晕在他外婆身上,我们当时也在校门口等你,是你小姨先送他们走的。他们离开那天晚上他外婆来电我们才知道他们家出事了,他外婆说你跟云生关系好,怕你知道这个事跑去找他,怕你闭不住嘴刺激到陈云生,让我们先不要告诉你,你爸我可不是有意隐瞒。”
章望程顿了顿又道:“那个时候碰巧家里面打算把你送出国,就想着等找时间在跟你说,怕提前跟你说了,你这个死脑筋肯定一不留神就去找人家。”
章天扬不悦道:“那我回国那会儿您不也跟我说。”
章望程:“你一回来就问云生在哪,你也不问,我打算等明天吃早饭在跟你好好说说,谁知道你一大早就不见人影了,知道你心急,谁能想到你这么急。”
章天扬沉默不说话,章父继续道:“你出国后,他外婆来电说云生曾一度精神崩溃,患上重度抑郁,每天都在自责,说自己要是不是那天生日他爸妈就不会推了演出,一家人也就不会出事。那孩子曾有两次试图自杀,好在被他外婆提前发现,没有弄出人命来。那段时间他外婆都不敢离开他,生怕一个不注意人就没了。他第二次自杀的时候爸爸跟你小姨去医院看了,那孩子瘦的啊,给我们都吓了一跳。”
像是知道章天扬要说什么似的章望程继续说:“他上大学就搬进城市里面了,加上爸也忙也很少跟他外婆通电话,也没问过他们现在住哪,也就不知道他具体住哪,就告诉一个大概位置让你自己找人。还有,你有时间就回来跟我们好好吃一顿饭。”
挂断电话后,章天扬站起身,沉默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用打火机点燃。他将烟轻轻贴近嘴唇,深深地吸了一口。那浓郁的烟雾瞬间充斥在他的口腔和肺部,带来一种熟悉的灼热感。他缓缓吐出一个烟圈,烟雾在空气中缓缓弥漫开来,他的半边脸便隐没在那若有若无的烟雾中,眼神中透出一丝深沉的思索。
他闭上眼有气无力的往身后的墙壁靠了靠,随后缓缓睁开眼目光深邃的眺望远处的万家灯火。
夜晚的凉风轻轻拂过他的面庞,带着一丝清冷。他微微眯起眼睛,透过淡灰色的烟雾,仿佛看到了蜷缩在床上、默默流泪的陈云生。那画面让他心中一紧,仿佛能感受到对方的无助与悲伤。他嘴里叼着烟,微微皱眉,伸手从口袋里掏出手机。一双骨节分明的手在键盘上轻轻敲击,动作既迅速又谨慎,像是在斟酌每一个字。他编辑出一条消息,按下发送键后,屏幕上的文字瞬间消失。他缓缓熄灭屏幕,将手机放回口袋,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感觉到你的难过,我的心也是一抽一抽的疼,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这样沉默寡言,什么都不说,什么都憋着,是不是怪难受的呢?’
另一边,躺在床上的陈云生,盯着对话框上的晚安他只觉得头特别沉,眼前的场景逐渐模糊又似乎慢慢变得清晰,叽叽喳喳的蝉鸣传入他的耳朵,他好像回到了那年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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