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晓琪和陈辉并排坐在陈辉家门前的台阶上。
姚晓琪问：“上次你收拾了东西，就跟那几个男孩去了台球厅？”
陈辉点头。姚晓琪知道陈辉是个内向的孩子，不擅长与人交流。
接着问：“在那上班，一个月能挣多少钱？”
陈辉摇头。
“没有钱？”姚晓琪诧异。
陈辉低声说：“管两顿饭。”
是啊，一个身份证上还不满16岁的娃娃，能上哪儿找工作去。只会被这些无良的人欺压。
“晚上呢？不回家，睡哪里？”
“网吧。”
“在网吧睡觉？”
陈辉点头：“看网吧，可以吃一桶泡面，可以上网。”
姚晓琪倒抽一口气。
“陈辉，我记得你刚进校的时候成绩不错，小学应该底子打得很好。”
许久，陈辉仿佛回忆着什么，缓缓的点头。
“我记得初一下学期期末的时候，你的成绩突然大幅度下滑，爸爸是那个时候生病的对不对？”
陈辉点头。
“什么病？”
“肺癌。”说完陈辉转过头看着姚晓琪，满脸疑惑：“我爸爸，不抽烟。”
姚晓琪点头：“是，有这样的情况。爸爸做什么工作呢？”
陈辉又低下头：“给一家广告公司做可塑板切割。每一块都会有提成。所以他不经常回来，住在厂里。”
姚晓琪点头，心里默念着几个词语：可塑板、切割、工厂、长时间待在厂里。脑子里渐渐有了思路。
“陈辉，如果妈妈能继续抚养你读书，你愿意吗？”听到‘妈妈’两个字，陈辉身子明显一颤。默默点头。“如果她不能和你一起生活，也可以吗？”
许久，陈辉神情淡漠：“供我读书就好。”
姚晓琪禁不住叹气：“陈辉，你知道吗？读书是可以赚钱的。”
陈辉看着姚晓琪的眼神有些惊讶。
“真的，有助学金，奖学金........如果你家庭困难又品学兼优的话，补助更高。”
“真的？”
“我拿这个给你开玩笑干嘛。”姚晓琪饶有兴致的一样样给陈辉讲解起来。
***
星期天的晚自习，姚晓琪走进教室，看着教室窗户边最后一排的座位上，端端坐着的陈辉，心里的忐忑终于放下了。
“今天晚上不上新的内容，大家自主复习。重点是查漏补缺。在不影响整体纪律的情况下可以下座位，但仅限问题。”话音刚落，大家就埋头苦干起来。
“终于考完了。”唐文博一边伸懒腰一边打着哈欠。
史庄然急切的询问：“怎么样怎么样？考得咋样？”
唐文博依旧面无血色：“反正我尽力了，就是高考，我也就这水平。”
陈婷婷依旧十分紧张，对身边的安心说：“不知道杜芸考得怎么样？我也没敢问。”
安心低声回：“别问，她心理负担已经够大了。再说考都考完了，好与不好都改变不了了。”
旁边一个同学说：“据说这次初三的期中考试要集中阅卷，很可能成绩周五就能出来，最迟星期天晚上也该有结果了。”
“怎么办！我好紧张啊。”另一个女生带着哭腔。
“我不要去别的班，哪个班我都不去......”教室里人心惶惶，有不少人担心得直流眼泪。
姚晓琪站在讲台上，用黑板刷的背面在桌子上敲着：“安静啊，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我知道大家都很紧张，说实话，我也一样。但我也知道大家都已经尽力了，那就静候佳音，不要杞人忧天。”
说完挥了挥手，示意大家吃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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