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成打奴了?

看着眼前抡起来的鞭子,孟非心如止水。

没成想,背上传来火辣辣的痛感,嘴里立马蹦出:“草 !你大爷!”

许是没见过他这样的反应,刚刚还瘫在椅子上的少年坐直的身体,仔细盯着手里的鞭子,嘴里念叨:“奇怪,今日也没多用力,还以为这打奴不会痛呢。”

至于那打奴说的什么话,少年也不是很在意。

前段时日,永兴城涌入一批逃荒难民,孟非也混在其中。

当难民那段时间,整日里都吃不上什么东西。怕自己饿死,在城里一看见有人牙子收奴隶,也没管是做什么的,使劲推销自己。

“这位爷,您看我怎么样,年轻!皮肉紧实!不怕苦不怕累,可劲造也没事。”

人牙子瞧见他这张瘦到脱相的脸,细细打量之后,又和他确认过户籍文书,又从剩下的人中挑了两个。连同孟非在内,大家都身形瘦弱,脸上是不健康的黄。

那人牙子领着他们进到个很是阔气的府邸,门口的牌匾上写着——云府。

这人牙子和府里的人很相熟的模样,和门口的护卫低语几句后,就带他们走进宅内。

这云府确实是阔绰,路过个院子时,能瞥见些花草,有些孟非也不认识,看起来很是新奇。打理的丫鬟们虽不至于穿金戴银,但衣服也是由不便宜料子裁制而成,一匹就顶得上一人一月的口粮钱。

又绕着围栏路过个庭院后,就碰到这少爷,手上缠着鞭子,四周的奴仆也不敢靠近。

那少爷见着眼生的奴仆,也没个征兆,直往几个奴仆身上来了几鞭子。

孟非一时躲闪不及,发现不疼,便也没吱声。

那少爷见了,一时觉得有些意思,这还是他第一次见着有人在他手底下挨了鞭子,能一声不吭的挨了过去,也不像疼的样子。

随手扔给那人牙子几锭碎银,“小长子,去!带那个没吭声的去邓管家那登记。登记完了,下午拎过来给爷练练。”一个佝偻着身体,微显老态的男人恭敬地应了一声。

登记完毕之后,孟非还领两套衣服,有些地方有些磨损,能看出针脚。大概是之前被那小阎王抽鞭子打裂开,只得再缝补上。

从那之后,孟非每隔几日会被领去少爷的小院,不为别的,就是给少爷“练练手”。

其余两人一样成了这府里的打奴,只是那少爷对他的兴趣格外大,所有的力气都用在他身上。

也难怪,孟非这一副打不疼的样子属实招人稀罕。

有时那少爷见他面上表情不咸不淡,下手更是没个轻重,衣服被抽的东一条西一条的,府里还给他递了几套新的。

因着当时是做梦,孟非感受不到真实的疼痛。

就这样净挨打也感觉窝囊,但他要隐姓埋名,加上四肢不勤、五谷不分,只能靠这般窝囊的方法过活。

反□□里也没人认识他,被打几顿又不疼。

他是个心大的,很快就能哄好自己。有时看那少爷打累了,莫名觉得解气。

就这样待了近一个月,直到今天又被拎到这少爷面前。

那鞭子他竟然觉得疼!疼极了!伤口一阵阵似火烧。仿佛在提醒他一切的不正常。

“难不成睡觉滚床底下受伤了?我得赶紧醒了。”孟非心里嘀咕,但也不知怎样才能醒。

“为什么醒不来?”孟非有点急了,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梦里的世界还是没有改变,撕裂灼烧感暗示着件不可思议的事。

那少爷确认完不是自己下手太重,用的也是以前的鞭子。

目睹他这一系列面部表情变化,有些奇怪地发问:“不是一直不疼吗?你这打奴今日是怎么?竟这么大反应。”

说实际的,孟非答不上来,他也不明白为什么会疼。

但出于谨慎,孟非觉得自己需要苟一下:“少爷!您英明神武!这鞭子带着您的神力!小的何等有幸!才能被少爷这般鞭策!”

云少爷有点奇怪,这奴仆平日里一句话都憋不出来,怎得一张嘴就这般中听。

“之前怎么不吭声?”

“少爷,您想啊。

我也是第一次见着您这么光风霁月的人,您这身姿只是站着就与旁人不同。

那鞭子甩起来更是威风凛凛!小人对您真的是钦佩已久!只是在下身份低贱,也怕我等人的只会叫少爷烦恼。

这几日我仔细想了想,感觉得让少爷您知道在我的心里,少爷是最出尘那等人!”

他故意扯了扯背上的伤口,硬是疼的挤出点泪珠,眼珠直勾勾盯着,嘴上还带着点谄媚的笑,说话间带着点难以察觉的咬牙切齿。

少爷被夸的高兴了,也没去管什么原因,走之前还赏了他三个月的工钱。

只是这赏赐还不如少打几顿来的实在,那点赏钱还不够他去医馆买药。

拖着身体回到破落小屋,屋里很是冷清,只有一张床,一个柜子,柜子里堆着他几套衣物,床边散着几个药瓶子。

孟非简单地给伤口上了点药粉,就趴床上了。这床板也硬,只有一层前人留下的棉垫子。

孟非分不清这是在梦里,还是梦成真了。

要是做梦就好说,醒了就完事儿,就是事后该赶紧去医院,看看他这老是做梦的毛病。

这要是做的梦成真了……孟非不想面对。这叫什么破事儿!穿成了个家破人亡的主,连仇人是谁都不知道,只能窝囊地逃命。

当打奴不会疼还好说,买点药消炎不死就行,现在他疼了,可受不住这三天两头一顿鞭子。

混在流民堆的那段时间,他经常在死人堆里摸,从个小哥身上摸出现在的户籍文书。

小哥名叫阮祈雨,端州丰台县阮家村人,今年十六。

孟非给人牙子看的就是这胡乱摸到的文书。

顶替了人家的名讳终究是有点冒犯,孟非只得在心里默念:祈雨小哥,我这也是没办法,往后定会给你烧上多多的纸钱。

好不容易有个假身份,要是跑了引起仇人注意更是麻烦,所以这打奴他还真的得硬当下去。

不过瞧今日的情景,那少爷还算是个能哄的,哄一哄日子还是能过得下去。

那少爷是云府的小儿子,叫云上上,是云家老爷最疼爱的妾室所生。

云上上虽不是嫡子,但仗着母亲受宠,又是家中的小儿子,干了不少混账事。他爹虽有打骂,但到底是疼爱,就一直给他兜着。

想不出在这世界能有什么活路,孟非打算睡一觉,可能再一睁眼就回去了。

再醒来时,眼前一片漆黑,两手往身上一摸,孟非面无表情,对屋顶特别展示了下最长的指头。

背上的伤还是有些犯疼,却比不上胃里汹涌的饥饿感。

这个点,别说吃的,估计厨房的门都锁死了。在饥饿感的催使下,孟非想睡也睡不着,这硬床板也躺的浑身酸痛。

脑子里突然就闪过个碎镯子,是这世界的娘亲离世前留给他的东西。

对这娘亲,孟非也没什么印象,听说是生孩子亏空了身体,没熬几天就撒手人寰。

那不过是个碎镯子,还只有一半,断面处也不算规整,不过样式奇特,镯身雕刻了只动物的尾巴。

若是还没碎,当是件值钱的首饰。之前家里人让他收好,别叫外人看见,就一直贴身放着。之后成了打奴,孟非怕碰碎了,就在府里找了个地方埋起来。

现在睡不着,也没其他能做的事,孟非打算把那镯子挖出来,看看有没有什么头绪。

脑子里努力回忆着路线,一路上都小心的四处打量,尽量避开有人的地方。

绕了好一会儿,才看见一个荒僻的院子。

院子长久没人打理,长了不少杂草,中间有颗格外粗壮的绿叶树。

孟非捡了根还算粗的枝条就开始挖,当时挖的也不算太深,没一会儿就挖到个布包。

打开沾满土的布包,记忆里的碎镯子正躺在当中,他把灯笼提的更近一些,想要看的更仔细一些。

脖子却突然一凉。

“别动。这镯子哪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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