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长安在最后关头偏离了几分,将地面插出一个深深的白色痕迹。李全的手掌完好无损。
何皎皎觉得自己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等了好一阵,她才反应过来,“哇”地哭了出来。
“哭什么,小孩子一样。”季长安说,揽着她出了饭店。
这件事后,何皎皎以为起码会被警察拉去问话。但事实什么也没有。
季长安还给她道了歉,说是自己考虑不周,以后不再让她去酒局了。
第二天,他便出差去了,何皎皎也照常上班。
她这个人心态好,忘性也大,没几天就不抑郁了,又恢复了往常的活蹦乱跳。
有天刚进办公室,只见好几个人围在一起,正对着一部手机指指点点。
她扒开一个人,凑到里面去:“你们嘀嘀咕咕的,在看什么呢?”
同事直接把手机塞她手里,一脸八卦的激动:“戴盛枝被打了,你快看视频!”
“哇靠,这么劲爆吗?!被谁打的?”何皎皎问。
戴盛枝是个一米六五的光头,因着裙带关系当了所里的一名普通合伙人。他很势力,贪财好色,水平不高却总是夸大其词,坑害了不少当事人,所里很多年轻人都不喜欢他。
视频是第三视角拍的,一个醉醺醺的男人,骂骂咧咧地推搡了戴盛枝一把,接着朝他面部给了一拳,戴盛枝的眼镜飞了出去。
这便是他被打的整个过程了。不怎么精彩,却有点好笑。
何皎皎将手机放下,一脸失望:“就这?连轻微伤算不上啊,我还以为多激烈呢。”
同事笑得璀璨:“你还真是讨厌他。”
何皎皎不置可否。
他为什么被打呀?“”
“据说是个离婚案子的当事人,他去问人家是不是有隐疾……”
……
何皎皎没忍住,说了句活该。
聊得正在兴头上,戴盛枝回来了。
他身材肥硕,一张肉脸像发酵过头的馒头,五官都东倒西歪的。偏偏还架了副细弱的金丝眼镜,眼镜还断了一条腿。
再配上他愤怒的表情,整个人就像个滑稽的小品演员。
想起刚才的视频,何皎皎不由得噗嗤笑了出来。
而她自然没有察觉到,戴盛枝顿了一下步伐,眼镜里闪过一丝阴鸷的光。
……
季长安出差时给她留下了一大叠资料,让她好好学习。何皎皎托着腮,翻得很无聊。
午后,一本案卷放在了她桌上。
“我看你也没事做,这里有个离婚案,你去跟吧。”戴盛枝站在她旁边,笑着说。
何皎皎不接:“我师兄不在,我现在不跟案子。”
“就是个法律援助的小案子,女的被家暴了要离婚,没什么问题。”戴盛枝说,又停了一下,补充道,“前几天律协的才打电话来,说我们今年的法援案子数量不够,季律师的团队也是啊。”
法律援助都不收律师费,旨在帮助真正困难的当事人。每年律所都有关于法律援助的指标。
何皎皎想了一下,今年季长安团队的指标确实还没完成,而且法援的都是简单案子。她便答应了。
谁知这一答应,便出了大问题。
这个案子案情很简单,无非就是男方长期家暴,女方协议离婚未果,只能去法院提起诉讼。
案件事实清楚,证据也还算充分,胜诉应该不难。况且男当事人就是打戴盛枝的那个醉汉。
何皎皎觉得,他的暴力行为就是隐疾导致的心理变态。
她看完材料,很快就与当事人见了一面,当天下午就去法院立案了。
法律援助嘛,一般都是当事人不懂程序,不会写文书,律师帮忙走个流程而已。
她觉得一切都很顺利,直到开庭的时候,法官对证据的真实性提出质疑,她才发现,女方所谓被家暴的照片都是P的……
她执业以来的第一个官司,以败诉收场。
但事情永远只会更糟。
当她还在检讨时,男当事人疯了。
她这才知道,女方常年以来,持续不断地PUA男人,并且多次出轨,还四处散播男人不行的谣言。
而男人本来就有抑郁症,在这次离婚纠纷中,更是受了刺激,如今已经被送去了精神病院。
……
这件事情在网上掀起了巨大的舆论风波,而作为女方律师的何皎皎也被千夫所指。而律所这次无论怎么公关,似乎都不能平息这个事件。
何皎皎心里明白,这是得罪人了。有人在背后让这场舆论发酵。
无奈之下,她只能申请转岗,出去避避风头。
等她刚办完手续,季长安就回来了。
他还拖着行李箱,风尘仆仆的,看样子是直接从机场过来的。办公室人多嘴杂,他把何皎皎叫去了天台。
地面温热,两人并肩坐下。
眼前是奔流的黄浦江,落日的余晖洒在江面,像玻璃杯中滟滟的琥珀酒。
“这么快就把手续办完了?怎么不拖一拖,等我回来再说。”季长安问。
“网上炒得很厉害,昨天有人还送了个花圈给我。”何皎皎咬了咬嘴唇。
季长安低骂了声,问:“怕了?”
“怕倒是没有,就是觉得早点走,对大家都有个交代。”
“你是我团队的,需要什么交代也应该是我去。”季长安说。
何皎皎扭头,撞进他的视线,深邃、晦暗,叫人卷入其中。
他总是这样,遇到什么事情,习惯性地将她护至身后,以至于他一不在,她就开始捅娄子。
她垂下眼眸,低声说:“我也想换个环境锻炼一下……”
话音未落,只听他一声冷笑:“怎么锻炼?别人都在庭审现场舌战群儒,你在乡下给老太太发免费鸡蛋?”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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