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十六章 可怕

出城与进城的两辆车擦肩而过,秦章不经意的抬眼,看到了司机的侧脸。

“停下,调头。”秦章盯着窗外记住那辆黑车的车牌。

陈杰刹车调头往回开,“黑车,确定?”

“对,司机,我看到他的脸了。”化成灰秦章都认得。

秦章打电话让前方路口的人把黑车拦下来,“对方有枪。”

医生与看门的人合力,抬着送来的人扔到地下室去。

过三个小时那边一来电话,人就可以处理了。

薛阳摔醒了,爬起来扯到腰的位置,说不出的酸痛涨满。

从门缝里朝外看,没上锁。

薛阳试着去推门,门居然真的推开了。

说走就走,前面有楼梯。

放轻脚步上去,头顶上有说话声,正往薛阳这边来,慌忙避到拐角阴影里。

“第十一个了,弄死多少个才能找出真正要找的那一个。”看门人叼着烟靠着墙抱怨道。

“回回都是同一句话,你烦不烦!”医生懒得搭理对方。

“奔着薛家秘方来的你也就这点作用,等事情了了,啧。”看门人瞧不起趾高气扬的医生。

“为了救人而杀人。”看门人故意戳医生心窝子。

“好像你不要似的,你个在逃杀人犯。”医生伤疤被揭反唇相讥,要不痛快大家都不痛快。

看门人不干了,吐出嘴里未抽完的烟冷笑道,“我现在就想干掉你。”

医生不接茬,给了对方一个不屑的背影,进另一间屋子睡觉去了。

“砰!”

看门人一惊,抬头看向上方的楼梯,右手背到身后掏出枪。

屋里的医生冲出来,问看门人,“出了什么事?”

“趴下!”

“砰!”

一枚子弹打在了右肩上,看门人换手握枪,朝楼梯口连开数枪。

秦章来了?

薛阳躲在阴影里放缓呼吸,有人从楼梯上下来了。

医生趴下之后,再没机会起来,现成的靶子射成了筛子。

看门人顽强的抵抗,跑进屋里反锁上门,给老板打电话求救。

“嘟嘟嘟……”

直接挂断了,看门人不信邪的又拨打过去。

“砰砰砰!”

门射成了蜂窝,踹门声比枪声都响,震得看门人心脏直颤。

所在的屋子没有窗户,只有向上的通风口,钻肯定是钻不进去的。

眼看没了活路,看门人挣扎着把自己锁进卫生间。

“哐当!”

踹开门冲进去,屋里连根头丝都没看到。

“哗啦!”

卫生间的玻璃碎了,看门人闭着眼睛朝门外一通乱射。

打开水龙头拧下花洒的头,去冲门外的不速之客。

换成高压水枪可能有点作用,门外的人一枪解决了垂死挣扎的家伙。

出了屋,凌厉的目光盯向楼梯拐角,“出来!”

被发现了!

不是秦章!

不是警察!

不知所措的薛阳头都大了,一道强光照过来,抬手遮挡。

“薛阳?”腕表上的手电再次照过去,迈开脚步朝对方走去。

“你是谁?”搞得他像个大人物,谁都知道他,他却像惊弓之鸟摸不着头绪。

“宋涵,来救你的人。”

开玩笑,听都没听过的人,这么快就知道他在哪里?别是自导自演的把戏。

要不是对方的枪口指着他,薛阳不会顺从的跟着对方上楼。

出了门,外面停着一辆越野车。

车门前靠着个人,穿着口袋多的工装服,高个子至少有一米九,留着胡子带着帽子和墨镜。

“他是薛阳?”靠在车边的宁箫从头到脚把人看了个遍,对上略带疑惑又防备的视线。

“一点也不像。”宁箫翻出手机上保存的照片,举到对面,“认识你父母吗?”

“不是我父母。”照片上的一对年轻夫妇笑得见牙不见脸,男的眉宇间有几分熟悉,薛阳记起来,像薛奶奶。

宁箫瞅了眼小子身后的宋涵,意思是找错了?

“上车。”枪口顶了顶薛阳后背,宋涵不作多余的解释,离开这里再说。

形势比人强,薛阳走到车前拉开后排车门坐进去。

宁箫叹了一声,从右侧走到左侧,拉开驾驶室的门坐进去。

宋涵不坐前面,坐到了后排,枪口的指向一直未变。

“去哪?”宁箫抓了抓过长的刘海,问身后的人,“许家?”

“实验室。”宋涵侧过头直视薛阳,“你有什么想说的?”

薛阳想问枪哪来的?怎么谁都能有枪!

“薛家的事别问我,我不知道。”薛阳现在不想回答任何问题,也无多心情去刨根问底。

脑子里一团乱麻,薛阳猜许家指的是许雷。

许家是有单独的实验室,至于开车的两人是不是许家派来的,难说。

开车的宁箫乐了,“小子你真有意思,一般人看到枪要么吓得腿软说话打磕巴,要么初生牛犊不怕虎问东问西,你属于哪一种?”

属于哪一种?

哪一种?

一种?

耳边回荡着后半句话,久久不停歇。

仿佛硬要一个答案,一声接一声的催促。

“为什么要选,哪个都不是。”薛阳不耐烦的说道。

“砰!”

不是指着他的枪走火了,这一次薛阳真的吓到了,瑟缩在角落眼睛都直了。

车子不受控制的七拐八拐,脑浆碎末沾了一身的薛阳吐了。

胃里的东西吐了一地,薛阳脱掉半袖努力的擦拭着脸上身上的血沫。

薛阳忍着恶心,哆嗦的手去翻身边无头尸体身上的手机。

点开,有密码。

薛阳抓着死人的手挨个试指纹,屏锁一解,打给秦章。

黑色轿车拦停,街口的路断封住了,确保他人生命安全。

“下车,举起手来。”

十二个枪口从四面八方围堵,稍有异动直接击毙。

秦章指着司机:“把枪扔到地上踢过来。”

眼看毫无还手的余地,司机只想拿钱走人,不想拿钱买自己的命,权衡一时放下枪,照警察的话做。

“抱头蹲下,电击棒。”秦章差点忘了害他昏迷的家伙。

蹲在地上的两人获得了一副银手铐,老老实实的坐上了警车。

陈杰在嫌犯的车上找到了一个低温冷藏箱,打开一看是血液、头发等物。

“薛阳的?”看着像,陈杰盖上箱子,想到一种可能给秦章使眼色。

“或许要用这几样证明薛阳与薛家的关系。”都已经取出来了,不用白不用。

秦章手机响了,来见显示陌生号码,接起来。

“喂?”

“秦章,我是薛阳,你快来,我……”

薛阳不知道怎么讲遇到的情况,杀怪物再恶心他都可以忍。

突然间出现刹那间爆头的两大活人死在面前,不是游戏,不是虚幻。

“你在哪?”秦章示意陈杰上车。

陈杰一听是薛阳打来了,难道人逃出来了?

“定位,让他发个定位。”地方说不明白很难找,陈杰提醒秦章。

“我在一辆越野车上,死人了,我发定位给你。”手抖的不小心把电话挂了。

薛阳找了半天定位,好不容易发出去。

冷静冷静,就当是怪物,是怪物!

薛阳打开车窗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纷乱的心情平复下来。

揣好手机,不去看死人脖子以上的部分,薛阳翻找尸体身上其他口袋,希望能找到线索。

谁要救他,救他的目的是什么?

不会又是借救他好让他报答,做一些说一些事情?

只找到了钱包,里面有五百块的零钱。

车子滑行了一段距离,终于停了。

薛阳从座位与座位的空隙挤到前排副驾驶室,翻找司机身上的物品。

连个身份证都没带,钱包里只有少量的零钱,看不到一张银行卡。

薛阳摸到了司机身后藏着的枪,跟另一人使用的枪一样的型号。

手机打开,里面除了那张给他看过的照片外,干净的像是新买的机子。

电话号码空白一片,打出接入的电话同样没有记录,或许是删了。

身上的手机拿出来,翻了翻里面,一点线索都不留啊!

话又说回来,敢拿枪的人大多亡命徒,不会留下太多的证明身份的东西。

“为什么会爆头呢?”是他说了什么触动了某个开关?薛阳回忆坐上车后的事。

同时脑袋炸开,瞬间抹杀。

薛阳翻了一遍车上能塞东西的地方,很新洗过一样。

开门下车,绕到后备箱打开,棕色的手提包进入视野。

薛阳拉开拉链,里面装着几件衣服,新的,没有穿过的痕迹。

挑了一件换上,他身上那件不能要了,薛阳把外面的裤子也换了。

一套上身才发现衣服的尺寸大小正好,车里的两人都比他高大健壮,能穿估计不会很合身。

专门买给他穿的?薛阳绞尽脑汁想不明白,是谁要救他?

“回来比在游戏中还要刺激。”薛阳失笑的摇了摇头,听到了由远渐近的车辆行驶声。

陈杰看到了站在越野车后方的薛阳,开过去往那辆车内看去,顿时哑了口。

两人下了车直奔薛阳而去,开口的第一句话是:“有没有受伤?”

“没有。”薛阳指了指车里的情况,“不是我干的,我不知道会这样,真的。”

比真金还真,死者的手机递过去。

“你这情况,不说清楚很难办!”

陈杰自车窗上望进去,一地的脑袋碎渣落在地上,薛阳手里拿着血衣。

办了五六年的案子,头一回遇上死得如此之惨的情况,陈杰忍不住把脸扭到一边干呕了两声。

“我真的不知道。”薛阳无辜的看向秦章,视线的落点在他手上,拿着血衣的手紧了紧。

“身上全是血就换了一身。”头发上沾到的还没擦干净,薛阳没有毁灭证据的意思。

秦章去车里找了瓶水,招手让薛阳过来,从对方手上把血衣拿走扔到死人的车内。

“低头,冲一冲。”头发都结块了,看着就不舒服,秦章拧开盖子示意。

薛阳弯下腰低头闭上眼睛,凉水浇下,抓了抓结块的地方简单的洗洗。

身上的刚穿的半袖脱下来擦头发,薛阳抹了把脸上的水往车后走去。

秦章一眼看到薛阳后背左侧一大片消毒过的痕迹,走过去把人按到了车上。

“什么事?”正弯腰拿衣服的薛阳差点杵进后备箱。

“抽骨髓了?”秦章盯着针眼判断位置,轻轻的按压针孔周围,“疼吗?”

“是有点不得劲,疼到不至于。”注意力在别的事上,身上的不适薛阳顾不得在意。

拿掉秦章搁在他腰间的手,薛阳套上黑半袖。

“死去的两个人,和我同坐后排的人叫宋涵,司机没提叫什么,打算开车前往许家,还说了实验室。”

薛阳没有把自己的推测一块说出来,以免影响秦章的判断。

“上车,带你去医院。”秦章担心给薛阳抽骨髓的人下手没个准头,外面看不出所以然,里面感染了可就麻烦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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