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城与进城的两辆车擦肩而过,秦章不经意的抬眼,看到了司机的侧脸。
“停下,调头。”秦章盯着窗外记住那辆黑车的车牌。
陈杰刹车调头往回开,“黑车,确定?”
“对,司机,我看到他的脸了。”化成灰秦章都认得。
秦章打电话让前方路口的人把黑车拦下来,“对方有枪。”
医生与看门的人合力,抬着送来的人扔到地下室去。
过三个小时那边一来电话,人就可以处理了。
薛阳摔醒了,爬起来扯到腰的位置,说不出的酸痛涨满。
从门缝里朝外看,没上锁。
薛阳试着去推门,门居然真的推开了。
说走就走,前面有楼梯。
放轻脚步上去,头顶上有说话声,正往薛阳这边来,慌忙避到拐角阴影里。
“第十一个了,弄死多少个才能找出真正要找的那一个。”看门人叼着烟靠着墙抱怨道。
“回回都是同一句话,你烦不烦!”医生懒得搭理对方。
“奔着薛家秘方来的你也就这点作用,等事情了了,啧。”看门人瞧不起趾高气扬的医生。
“为了救人而杀人。”看门人故意戳医生心窝子。
“好像你不要似的,你个在逃杀人犯。”医生伤疤被揭反唇相讥,要不痛快大家都不痛快。
看门人不干了,吐出嘴里未抽完的烟冷笑道,“我现在就想干掉你。”
医生不接茬,给了对方一个不屑的背影,进另一间屋子睡觉去了。
“砰!”
看门人一惊,抬头看向上方的楼梯,右手背到身后掏出枪。
屋里的医生冲出来,问看门人,“出了什么事?”
“趴下!”
“砰!”
一枚子弹打在了右肩上,看门人换手握枪,朝楼梯口连开数枪。
秦章来了?
薛阳躲在阴影里放缓呼吸,有人从楼梯上下来了。
医生趴下之后,再没机会起来,现成的靶子射成了筛子。
看门人顽强的抵抗,跑进屋里反锁上门,给老板打电话求救。
“嘟嘟嘟……”
直接挂断了,看门人不信邪的又拨打过去。
“砰砰砰!”
门射成了蜂窝,踹门声比枪声都响,震得看门人心脏直颤。
所在的屋子没有窗户,只有向上的通风口,钻肯定是钻不进去的。
眼看没了活路,看门人挣扎着把自己锁进卫生间。
“哐当!”
踹开门冲进去,屋里连根头丝都没看到。
“哗啦!”
卫生间的玻璃碎了,看门人闭着眼睛朝门外一通乱射。
打开水龙头拧下花洒的头,去冲门外的不速之客。
换成高压水枪可能有点作用,门外的人一枪解决了垂死挣扎的家伙。
出了屋,凌厉的目光盯向楼梯拐角,“出来!”
被发现了!
不是秦章!
不是警察!
不知所措的薛阳头都大了,一道强光照过来,抬手遮挡。
“薛阳?”腕表上的手电再次照过去,迈开脚步朝对方走去。
“你是谁?”搞得他像个大人物,谁都知道他,他却像惊弓之鸟摸不着头绪。
“宋涵,来救你的人。”
开玩笑,听都没听过的人,这么快就知道他在哪里?别是自导自演的把戏。
要不是对方的枪口指着他,薛阳不会顺从的跟着对方上楼。
出了门,外面停着一辆越野车。
车门前靠着个人,穿着口袋多的工装服,高个子至少有一米九,留着胡子带着帽子和墨镜。
“他是薛阳?”靠在车边的宁箫从头到脚把人看了个遍,对上略带疑惑又防备的视线。
“一点也不像。”宁箫翻出手机上保存的照片,举到对面,“认识你父母吗?”
“不是我父母。”照片上的一对年轻夫妇笑得见牙不见脸,男的眉宇间有几分熟悉,薛阳记起来,像薛奶奶。
宁箫瞅了眼小子身后的宋涵,意思是找错了?
“上车。”枪口顶了顶薛阳后背,宋涵不作多余的解释,离开这里再说。
形势比人强,薛阳走到车前拉开后排车门坐进去。
宁箫叹了一声,从右侧走到左侧,拉开驾驶室的门坐进去。
宋涵不坐前面,坐到了后排,枪口的指向一直未变。
“去哪?”宁箫抓了抓过长的刘海,问身后的人,“许家?”
“实验室。”宋涵侧过头直视薛阳,“你有什么想说的?”
薛阳想问枪哪来的?怎么谁都能有枪!
“薛家的事别问我,我不知道。”薛阳现在不想回答任何问题,也无多心情去刨根问底。
脑子里一团乱麻,薛阳猜许家指的是许雷。
许家是有单独的实验室,至于开车的两人是不是许家派来的,难说。
开车的宁箫乐了,“小子你真有意思,一般人看到枪要么吓得腿软说话打磕巴,要么初生牛犊不怕虎问东问西,你属于哪一种?”
属于哪一种?
哪一种?
一种?
耳边回荡着后半句话,久久不停歇。
仿佛硬要一个答案,一声接一声的催促。
“为什么要选,哪个都不是。”薛阳不耐烦的说道。
“砰!”
不是指着他的枪走火了,这一次薛阳真的吓到了,瑟缩在角落眼睛都直了。
车子不受控制的七拐八拐,脑浆碎末沾了一身的薛阳吐了。
胃里的东西吐了一地,薛阳脱掉半袖努力的擦拭着脸上身上的血沫。
薛阳忍着恶心,哆嗦的手去翻身边无头尸体身上的手机。
点开,有密码。
薛阳抓着死人的手挨个试指纹,屏锁一解,打给秦章。
黑色轿车拦停,街口的路断封住了,确保他人生命安全。
“下车,举起手来。”
十二个枪口从四面八方围堵,稍有异动直接击毙。
秦章指着司机:“把枪扔到地上踢过来。”
眼看毫无还手的余地,司机只想拿钱走人,不想拿钱买自己的命,权衡一时放下枪,照警察的话做。
“抱头蹲下,电击棒。”秦章差点忘了害他昏迷的家伙。
蹲在地上的两人获得了一副银手铐,老老实实的坐上了警车。
陈杰在嫌犯的车上找到了一个低温冷藏箱,打开一看是血液、头发等物。
“薛阳的?”看着像,陈杰盖上箱子,想到一种可能给秦章使眼色。
“或许要用这几样证明薛阳与薛家的关系。”都已经取出来了,不用白不用。
秦章手机响了,来见显示陌生号码,接起来。
“喂?”
“秦章,我是薛阳,你快来,我……”
薛阳不知道怎么讲遇到的情况,杀怪物再恶心他都可以忍。
突然间出现刹那间爆头的两大活人死在面前,不是游戏,不是虚幻。
“你在哪?”秦章示意陈杰上车。
陈杰一听是薛阳打来了,难道人逃出来了?
“定位,让他发个定位。”地方说不明白很难找,陈杰提醒秦章。
“我在一辆越野车上,死人了,我发定位给你。”手抖的不小心把电话挂了。
薛阳找了半天定位,好不容易发出去。
冷静冷静,就当是怪物,是怪物!
薛阳打开车窗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纷乱的心情平复下来。
揣好手机,不去看死人脖子以上的部分,薛阳翻找尸体身上其他口袋,希望能找到线索。
谁要救他,救他的目的是什么?
不会又是借救他好让他报答,做一些说一些事情?
只找到了钱包,里面有五百块的零钱。
车子滑行了一段距离,终于停了。
薛阳从座位与座位的空隙挤到前排副驾驶室,翻找司机身上的物品。
连个身份证都没带,钱包里只有少量的零钱,看不到一张银行卡。
薛阳摸到了司机身后藏着的枪,跟另一人使用的枪一样的型号。
手机打开,里面除了那张给他看过的照片外,干净的像是新买的机子。
电话号码空白一片,打出接入的电话同样没有记录,或许是删了。
身上的手机拿出来,翻了翻里面,一点线索都不留啊!
话又说回来,敢拿枪的人大多亡命徒,不会留下太多的证明身份的东西。
“为什么会爆头呢?”是他说了什么触动了某个开关?薛阳回忆坐上车后的事。
同时脑袋炸开,瞬间抹杀。
薛阳翻了一遍车上能塞东西的地方,很新洗过一样。
开门下车,绕到后备箱打开,棕色的手提包进入视野。
薛阳拉开拉链,里面装着几件衣服,新的,没有穿过的痕迹。
挑了一件换上,他身上那件不能要了,薛阳把外面的裤子也换了。
一套上身才发现衣服的尺寸大小正好,车里的两人都比他高大健壮,能穿估计不会很合身。
专门买给他穿的?薛阳绞尽脑汁想不明白,是谁要救他?
“回来比在游戏中还要刺激。”薛阳失笑的摇了摇头,听到了由远渐近的车辆行驶声。
陈杰看到了站在越野车后方的薛阳,开过去往那辆车内看去,顿时哑了口。
两人下了车直奔薛阳而去,开口的第一句话是:“有没有受伤?”
“没有。”薛阳指了指车里的情况,“不是我干的,我不知道会这样,真的。”
比真金还真,死者的手机递过去。
“你这情况,不说清楚很难办!”
陈杰自车窗上望进去,一地的脑袋碎渣落在地上,薛阳手里拿着血衣。
办了五六年的案子,头一回遇上死得如此之惨的情况,陈杰忍不住把脸扭到一边干呕了两声。
“我真的不知道。”薛阳无辜的看向秦章,视线的落点在他手上,拿着血衣的手紧了紧。
“身上全是血就换了一身。”头发上沾到的还没擦干净,薛阳没有毁灭证据的意思。
秦章去车里找了瓶水,招手让薛阳过来,从对方手上把血衣拿走扔到死人的车内。
“低头,冲一冲。”头发都结块了,看着就不舒服,秦章拧开盖子示意。
薛阳弯下腰低头闭上眼睛,凉水浇下,抓了抓结块的地方简单的洗洗。
身上的刚穿的半袖脱下来擦头发,薛阳抹了把脸上的水往车后走去。
秦章一眼看到薛阳后背左侧一大片消毒过的痕迹,走过去把人按到了车上。
“什么事?”正弯腰拿衣服的薛阳差点杵进后备箱。
“抽骨髓了?”秦章盯着针眼判断位置,轻轻的按压针孔周围,“疼吗?”
“是有点不得劲,疼到不至于。”注意力在别的事上,身上的不适薛阳顾不得在意。
拿掉秦章搁在他腰间的手,薛阳套上黑半袖。
“死去的两个人,和我同坐后排的人叫宋涵,司机没提叫什么,打算开车前往许家,还说了实验室。”
薛阳没有把自己的推测一块说出来,以免影响秦章的判断。
“上车,带你去医院。”秦章担心给薛阳抽骨髓的人下手没个准头,外面看不出所以然,里面感染了可就麻烦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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