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土路面变成了柏油马路，车来车往间嘈杂声一片。
四人中宋辉和罗想两人仿佛初入大城市的乡下人，眼里的不可思议尽显。
正对面是一排商铺，以餐饮为主。夹杂着零星几个卖衣服的小店。
兜里比脸都干净，薛阳重新拾起打工的念头。
秦章眼神好，指着最左边的第一家店，门外的牌子上写着收旧货。
手里的棍子问问收不收，换点钱好吃早饭。
找不到人行横道，过马路就得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用跑的。
店门外就放着一块半人高的写字板，大开的店门内出乎意料的干净整洁，打破印象当中收废品的脏乱差。
进门正对着的是一排木头柜子，上面摆放着一些看不太懂，感觉不重要的东西。
比如说，一卷斑驳的像是长了绿毛的线团，还有密闭的玻璃瓶中来回游动的小金鱼，更甚至是截断的打着卷的长指甲。
秦章勾了勾薛阳的小指头，往地上看有惊喜。
薛阳顺着秦章所指的方向看去，右侧门口位置起，通到紧里面的屋子的地上，摆放着一堆一堆的钱，有纸币也有金条和银条。
走过去蹲下，薛阳捡起一落打捆的钱，翻了翻还是连号的新钱。
只不过长时间堆放在地上，大门又开着，车来车往的上面落了一层灰，看起来显得旧。
金条和银条拿在手上的分量不轻，薛阳以为是纸质的假货。
纸币是真的，薛阳很难不怀疑这个副本内所用的通行货币不是手里的这种？
秦章走到柜台前往里看，老板正躺在柜台后的小床上打着呼噜，也不怕来个人把一地的钱都偷了去。
敲了敲柜台，秦章喊道：“老板。”
“唉，唉。”
刚眯了一小会就被叫醒，满脸褶子的瘦干巴小老头，从床上跳起，浑浊的眼睛里满是不快。
“棍子收吗？”秦章说话很有分寸，刻意避开谈‘价钱’，等着老板接话。
“收，我这里什么破烂都收。”
小老头从柜台里拿了副眼镜戴上，视线的落点不在柜台前站着的人身上，而是瞄向门口另外两个男的。
“我这里什么都不缺，就缺两个能吃苦的店员，老胳膊老腿了精神头不济，有人看着店再好不过。”
落在身上的视线让人心底发毛，宋辉和罗想下意识后退半步，避开店老板的目光。
“地上这些怎么卖？”薛阳面朝老板，抖着手里一落钱币。
老板眯着眼睛，不高兴的脸上泛起了笑容，“你要拿，不要钱，拿多少都行。”
那他就不客气了。
薛阳往兜里揣大额钞票，身上的口袋有限塞不了多少，“现钱占地方。”
“就是因为占地方才扔我这里的，你要是想找那种刷卡的表，我这里有可以便宜卖给你，或者你用身上的东西抵。”
笑眯眯的老头眼底精光流动，配上一张尖嘴猴腮的脸，犹如守株待兔的狐狸，狡诈而阴险。
“比如？”薛阳不贪多就拿了一落百元大钞，起身走到柜台前。
看到满地的钱财是个人都想打包全都装走，干眼馋不敢拿的就属宋辉和罗想。
“比如你的头发、眼睛、血液、指甲，身上的任何器官，衣服、鞋子只要是你所拥有的都可以。”老头摘掉眼镜意有所指道，“可以换钱，也可以换物。”
薛阳伸手去翻秦章的上衣口袋，从中掏出两个毛团搁柜台上。
“世界上最好的耳塞，戴上后一点声音听不到，保你一睡到天明。”
小老头双眼放光，半个身子趴在柜台上，眼睛直勾勾盯着看上去格外柔软蓬松的毛团。
“真的假的？”伸手捏了一个往耳朵里塞，瞬间有一半听不到声，小老头迫不及待拿起另一个塞上。
“哦，哦，好，真好，听不到了听不到了。”
一米五高的小老头在床上蹦来跳去，欣喜的像个讨到糖吃的孩子。
“不错，不错，这个我要了。”取下耳塞后，小老头抓在手上生怕对方不卖。
“你可以换屋子里的任何东西，限五件。”想说十件的，小老头觉得给太多了，以他抠门的个性打五折。
正中薛阳下怀，“能够随意支付的东西两个，可以随身佩戴的合法的武器两个，一个药品齐备的百宝箱。”
“加上这根棍子，所有的东西要轻便的。”薛阳递出一记你懂的眼神。
棍子放在柜台上，秦章瞟了眼因老板蹦跳，从床角滚到地上的各式耳塞，论眼力薛阳的洞察力比他强。
小老头难为的皱起眉头，揪着下巴上没几根毛的胡子，“等着，我找找。”
跳下床跑向右侧的门里，小老头翻了半天才找齐对方要的东西。
“两个手表，里面有数不尽的存款，哪怕你飞到外太空也能用。”小老头一一介绍，简单的说了用法。
“两把木头枪，比金属疙瘩轻便，明晃晃的挂脖子上也没会抢。小孩子都不玩这种东西。威力能杀死想杀你的任何生物，前提是你不能先开枪。”
“两粒纽扣，不管你受到什么样的伤害，舔一下就可以恢复八成，百分之百复原做梦比较快，别信外面人的鬼话。”
薛阳拿起木枪摆弄半天，“子弹呢？”没子弹让他怎么用？
“开枪的关键在于别人对持枪者的敌意？”
秦章看来看去，手里的木头枪拆不开，并不是意想当中外面包了层木头壳子。
小老头得意洋洋道：“确实是别人想杀你，你才能百发百中，空气子弹要得就是来无影去无踪，有空气的地方都能用。”
试肯定没办法当场试，薛阳放弃萌生的念头，拿起纽扣放嘴里，拉起右边的裤腿，上手去挠。
腿上的伤结痂了，但是，痒痒。
薛阳越挠越用力，结的痂都抠破了流出了血。
秦章阻止的手停在半空，知道薛阳在试纽扣的效果。
“行了，别挠太狠感染了。”
兹啦啦的刺痛解一时痒，薛阳舔了两口手上的纽扣，一股暖流从上到下直达伤处。
“血，给我！”闻到血腥味的小老头从柜台后翻到柜台前，朝流血的人扑去。
两把木枪对准一脸痴迷的老板，以行动威胁对方别再妄图靠近，枪可不长眼。
“一滴，就一滴，你要什么我都给你找到。”小老头对血的痴迷到达顶峰，眼前小子的血简直就是极品中的极品。
伤处迅速的收口结痂，痒还是会痒。
薛阳不太满意，“纽扣戴在身上跑动过大会掉，有没有贴身带着不掉的？”
“耳钉。”小老头眯着眼睛打着如意算盘。
“耳钉又舔不上，摘来戴去的麻烦。”薛阳果断拒绝，不给老板钻空子的机会。
食指压在扳机上，木枪上只有这个地方是活动的，秦章非常想扣动试试威力。
“这……”小老头一副你不给点让他满意的好处，免谈。
薛阳不可能把血和毛发给出去，灵机一动计上心头，扯着身上的衣服，“衣服整套。”
小老头勉勉强强的点头答应，“我再给你找几套好衣服，你要的东西有是有，嵌入式的，可以安在牙齿内侧，使用年限上会比纽扣少一半，大概能用十五年。”
“我们的衣服也卖。”宋辉终于等到了开口的机会。
“你们？”小老头很是不屑的审视两人，“要换只能换一身衣服，别的没有。”
区别对待摆在明面上，宋辉、罗想对视一眼，泥衣服能换一身新的也不是不行。
“好吧。”
老板一看就不是个能退让的人，宋辉觉得讨价还价占不到便宜，交恶了连衣服都换不到。
小老头找了个折叠的试衣间，展开后让两人到里面把衣服换下来。
“衣服上的泥不用你抖干净，要得就是复古，懂？”小老头瞪了一眼手快的家伙。
罗想尬尴的笑了笑，心道：还复古呢，这玩意莫非有打包卖出去的可能？
谁买啊，疯了吧！
“还有什么要买的？”薛阳想不起来问秦章。
秦章比划了一下，手放在耳边做了个打电话的动作。
小老头捧着高过头顶的一落衣服出来，放到柜台上。
“选好了到换衣间换上就行，这些都是最新最好的料子，柔软亲服透气耐脏抗造。”
秦章拿起最上层的一套抖开往身上一比，又肥又大，料子是不错。
小老头见人不满意立刻道：“看着大而已，穿上后会自动调整成最合适的大小，再邋遢的人穿上这一身，精神小伙回头率百分百。”
眼见为实，秦章会去换上，黑衣灰纹银边的衣服一上身，老板的话应验了，大小收得非常合适。
深棕色的短筒皮靴看似笨重，穿上后比秦章常穿的运动鞋还要舒适合脚。
离开更衣室，反观一旁站着的宋辉二人，他们身上的衣服就只是衣服。
新归新，外套的袖子和裤角短一点，里面的半袖宽宽大大。
“这是牙贴。”两个小巧的戒指盒打开，小老头炫耀般的介绍，“算你们走运，整片区域就我有这个东西，往牙齿的内侧一贴，防水防污，效果比纽扣好。”
薛阳取出形如碎钻的小玩意，往右边的门牙内侧一放，吸附力导致门牙略酸，忍不住舔了一下，酸涩感消失了。
“我去换衣服，你接着聊，用钱买。”薛阳从衣服堆中挑了一套蓝的拿去换。
其他颜色的衣服花花绿绿的太张扬了，黑的看似耐脏，一沾点毛和灰很显眼。
小老头拆着棍子上的绳子，有眼力介的自言自语道：“绳子捻得粗细均匀，是个熟练工，不错不错。”
敲了敲木头，小老头满意的见牙不见眼，“组装成的棍子要是有个相应的板子能当凳子用了。”
秦章打断老板问道：“可以随意刷卡的手表呢？”
“哦，哦，瞧我这记性，今天收获颇丰，给你们换个新款。”小老头拿着拆解的棍子进里屋去了。
秦章把碎钻贴好，拿起柜台上的两个纽扣略作思索，丢给了眼巴巴看过来的宋辉。
“给我们？”
接到纽扣的宋辉和罗想不淡定了，手里的玩意属于高科技，这东西肯定不便宜。
说给就给，不用问问薛阳同不同意？
元旦快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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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废品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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