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刚开三分之一，薛阳如泥鳅一样挤出去，拉着门外的秦章，往开了的防盗门那边跑。
“等等，先别上去。”秦章拉住心急的薛阳，“先捋一捋线索。”
“为什么不是水房而是楼上？”秦章从薛阳之前的提醒中拼凑不出重点。
“水房不让我再进。”薛阳一边回忆，一边复述男老师的话。
“我就是从水房来到这里的，男老师说得话未必可信。”秦章觉得越不让做的事，往往越有可能接近真相。
“照你的说法，男老师确实怪怪的，明明绿毛第一个拿到书，却没进教室。”薛阳往后看去，受罚的医生并不在走廊上。
手上的书交给秦章，薛阳喃喃自语道，“时间提前，书掉在了地上，虫潮吃掉的人……”
“书不能掉到地上，虫子……”秦章弯腰从地上捡起一条，蚯蚓大小分不清哪里是嘴。
两头捏开，里面根本没长吃肉的牙齿，秦章把虫子扯成两断，达不到蚯蚓再活的本事，化成了一滩水。
薛阳的眼睛落到紧闭着门的杂物室，“死的人如果全是NPC……”
猜测不如行动，薛阳上前敲响杂物室的门。
“里面的人有几个，有没有学生家长？”
半晌听不到回应，正当薛阳以为里面的人情况不好时，有了声。
“没有学生家长，三个人，你是？”
薛阳没说自己是谁，只道：“教室里除了医生外，学生家长似乎都在外面。”
门里的人愣了一下，脑子里的话脱口而出，“筛选掉一批老的？”
薛阳再问：“你们的书上有没有字，我的书上空白一片。”
屋里的三人找到各自丢在一旁的书，翻开一看对视一眼，同时摇头。
“空白。”
屋里人问：“你要进来吗？”
薛阳：“不进去，汇总一下消息。”把知道的说给屋里人听。
秦章插了一句，“问问他们打哪来的，一开始就在教室里？”
“水房。”屋里的人给出相同的答案。
薛阳转向身后的秦章，眨了眨眼睛似在说，真的假的？
可他想上楼去，虫子的来处总有源头。
“学校宿舍外围了一堆警察。”秦章给出一记，你自己掂量的眼神。
蠢蠢欲动的念头压下，薛阳自觉的往水房走。
“你说闹这么大，学校会不会换整栋宿舍？”如果有新宿舍，薛阳就不用在外租房住了。
“难说。”秦章拉着薛阳的右手，十指相扣。
进了水房转个身朝外看去，无变化。
“去卫生间？”薛阳指着左右两边，“哪边？”
“我是从左边来的。”秦章推断右边可能是出口。
右就右吧。
推门进去，薛阳忽然有了尿意，松开手找了个隔间进去。
“你跟进来干嘛？”薛阳一紧张憋回去了。
“我不看，你随意。”秦章转过身去。
薛阳哭笑不得，“松手，一只手系不上裤子。”
“我帮你提。”说着秦章贴在薛阳背上，拎着裤腰往上一拽。
他没上完！
算了算了，回去要紧。
薛阳冲了水，到外面去洗了个手，再抬头瞄向水房门外，对面的变成一堵白墙。
“可算回来了。”薛阳出了水房扫了一圈，确实是熟悉的环境。
“这也太简单了。”薛阳有自知自明，肯定不是他的锅。
“走吧。”秦章抖了抖手上的书，拉着薛阳下楼。
两个人出现在清空的宿舍楼里，靠着警车站着的迷彩服警察拿出手机，开启视频录制，瞄了一眼左上角的时间。
“十五分钟。”
上前一步堵了人，比秦章大不了几岁的司元齐礼貌的伸出手，自报家门。
“特殊小组组长司元齐，专职处理诡异事件。”
薛阳的视线落到对方伸出的手上，礼貌的上前一握即离。
“你好，薛阳，在校生。”
“秦章，无业游民。”手里的书翻了两页，举到薛阳面前挡住对面人探究的视线。
“啊，有了？”白本上第一页，出现了两行字。
【语文课，学生薛阳逃课，扣学分2】
【全班人数10，距离下一节课还有一个小时。】
所有的字薛阳都认识，组成一句话后反而闹不明白。
司元齐似笑非笑瞥了秦章一眼，“是从异常世界拿到的书？我能不能看一眼？”
“给。”反正也是要查包搜身的，薛阳不仅仅递书，胸前的背包一并给了。
司元齐当着正主的面翻书查包，包里就是些衣服，还给薛阳。
书，做为证据需要上报提交。
司元齐不好意思道：“书先放我这儿，过两天看情况再还，毕竟能从异世界拿出东西的人，除了通行证外，这是唯一的一件，上面很重视，希望你能理解。”
薛阳摆了摆手，“拿去拿去，我用不到，笔录什么时候做？我想早点回家。”
“现在就可以，正录着，你说就行。”司元齐抬手，录制的一面朝着薛阳。
薛阳说了一大堆看到听到的，不夹杂任何一点自己的思路。
“能走了吗？”薛阳饿了。
“可以。”司元齐点头，“去哪，我送你。”眼睛看得是秦章。
“不麻烦了。”秦章拒绝对方的好意。
薛阳背上包往校门口走，“去吃排骨锅，你订位置了吗？”
“没顾上，现在订不晚。”秦章刷网页，找到点评网上不错的饭店，打电话过去定了位子。
薛阳停下脚步，摸了摸身后的背包，他看着司元齐翻的包，里面的东西都在。
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打开能用。
“你不觉得奇怪吗？”薛阳突然想到一件事，“上次进去再出来，除了衣服都没了。”
这次，不仅没丢东西，还能把里面的东西带出来，薛阳很不理解。
“我和你不会是偷渡客吧？”薛阳仔细回忆了一下，“其他人身上，不说那些像NPC的人，可以说身无长物。”
秦章揽着薛阳的肩膀出了校门，“别想太多，不进去就行了，安全第一。”
“但愿。”上次出来后也是这么希望的，可是事与愿违，谁让他摊上了呢。
打车到了饭店，坐在包间里。
薛阳翻着桌上的菜单问，“除了排骨锅，再点几个菜？”
“三个菜就够了，这家的锅子是别家的两倍，吃不完打包带走。”秦章说完记起薛奶奶。
打电话到薛奶奶家里，秦章抱歉的说，“薛阳临时有事，不能一块吃饭了，改天吧。”
“您刚出院，太油腻的吃不了，我点了一些好消化的，让跑腿的代送到您家。”
薛阳拿着菜单出了包间，找到服务员在原有的锅子基础上加了三个菜。
回去坐下喝茶水等着，薛阳没问秦章说谎骗薛奶奶的事，等对方打完电话，道出在课堂上走神时的分析。
“有一定的道理。”秦章倒了杯茶喝，“不排除基因改良剂的作用。”
“嗯？你查到什么了？”薛阳一听这话上了心。
秦章拿着手机打开图片，走到薛阳身边的位置坐下，“司元齐刚刚发来的一张照片。”
薛阳盯着屏幕上的照片看，半天看不出明堂，“薛奶奶的儿子儿媳，上次见过了。”
“仔细看。”秦章放大照片指着夫妻二人交握的手上，“这里。”
食指上有一个黑环，猛地一看像纹身，薛阳努力辨认，“高科技产物，还是那串数字？”
秦章拉过薛阳的左手，灵活的手指退下表扣，摘了手表。
“这……”
一圈细长的黑环出现在手腕上，薛阳用力的搓了搓，不是颜料，更不会是手表掉色导致。
“代表薛家夫妻进到司元齐所说的异世界？”薛阳转着手腕子端详半天，上面什么都没有，就一个黑圆。
“你的呢？”
秦章任由薛阳抓着他的手腕摘表，同一个位置同样的黑环。
“0？”秦章的黑圈印着白色的数字，薛阳把自己的手腕放到一块对比。
“我的没有标数字。”奇怪？
薛阳：“进去归进去，不能代表基因有变，我就是薛家的孩子。”
秦章贴近薛阳的颈侧，闻了闻。
“好痒。”薛阳往边上躲了一下，热气扑在脖子上不得劲。
“味道变了，初见你时不是让人想要尝一口的香味。”
薛阳给秦章扣好表带，自己的也戴上。
“你忘了，我们吃过副本里的食物，仅仅是身上体味的变化很正常。”
手指放在手机屏幕上，薛阳再次放大手部，一长串的编号足足十位数。
服务员推开门上菜，饭菜的香气勾得人无心想其他。
“吃饭。”秦章收起手机之前，在信息一栏打了个问号，发给司元齐。
一顿饭吃得是满头大汗，一碗解腻的酸梅汤下肚，吃美了。
从饭店结账出来，薛阳伸了个腰问：“你去哪？”
“下午还有课？”秦章计划送薛阳回学校，再去医院同薛奶奶的主治医生聊一聊，有需要开的药买了送过去。
薛阳找出新发的课表，“下午有一节大课，两个班合上，不过班长刚发了信息，说停课，改到周六上午补。”
“等我问问辅导员宿舍能不能进，给不给换。”薛阳打电话。
秦章站在路边低头看手机，发信息。
拉黑司元齐，手机往口袋里一揣，秦章招手拦停一辆出租车。
薛阳挂上电话，拉开后车门上车。
“去学校，宿舍集体换到了研究生那边，男女混住，行李得再买一套，宿舍不让进，旧的拿不出来。”
薛阳得回去打扫卫生，“住单间挺好的，不用在外面租房了。”
“住家里多好，我每天能开车送你到学校。”秦章说，“反正也闲。”
“你不找工作？”
虽然有花不完的钱，但是，还是那句话，钱来路不明小额支出可以，查起来是个事。
找个工作不管好赖先干着，薛阳不信秦章能闲得住。
“你怎么不算汽车油钱？”
住宿费他交过了，再说住在秦章家还得早起，路上万一堵车，不如住在学校方便。
“你去忙你的，有事给你打电话。”到地方了，薛阳下了车。
秦章一把拉住薛阳，“你的衣服还在家里，今晚回去住。明早一块把东西带过来。”
薛阳想了想，“好吧。”
付了车钱，秦章走着去停车的地方，开自己的车到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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