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元齐走到墙边，按下不同的开关，出乎意料根本没反应，只有绿灯能亮。
“见鬼，不会是让我们走出去吧？”绿色代表着可通行的意思，司元齐联想。
秦章看了眼表：“凌晨三点。”
薛阳：“你不睡一会儿？”
“睡过了。”秦章说。
“吃了饭再走，出了这个门想回来恐怕不容易。”薛阳坐到沙发上等着食物上桌。
司元齐去卫生间洗了把脸，一抬头唬得他心脏一颤，退到了门边。
深吸一口气，观察着镜中的半个淌血的脑袋，一只完好的眼睛大幅度转动看向他这边，缺了一半牙齿的嘴里，舌头是分叉的。
鼻子塌陷骨头突出，没有头发的脑顶全是不平的疤痕。
发出的声音好像在传递着什么，司元齐认真听，听不清。
“秦章，过来一下。”司元齐不愿放弃任何一个可疑的点。
薛阳站起来跟着一块去，站门边往里一瞅倒退着避开，冲击力太强人头还是活着的。
“听得清他说什么吗？”司元齐盯着镜中人头的口型，不自觉的在模仿。
“听不清。”秦章尽力了，在考虑回去后学一门唇语。
“消失了。”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司元齐擦干脸上和手上的水，揽着秦章的肩走到餐桌前坐下。
坐在床边的唐雨冷不丁被闪了一下，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并不轻的床消失了。
接着是沙发，裴洛刚坐了一下下站起来就没了，还好没出糗。
屋子里的家具一样样消失，只剩下一张餐桌六把椅子。
简单的早餐，面包、牛奶、鸡蛋一人一份量少，成年人吃不饱。
“没有续杯。”司元齐吃完还等着再上点，真不够塞牙缝的。
秦章拉薛阳起来，感觉椅子在动，果然站起来后桌、椅消失了。
“屋子说不定也会消失。”裴洛率先走出去。
司元齐是第二个，姓唐的两兄妹在角落处嘀嘀咕咕，听不到说些什么。
秦章和薛阳跟在后面，通道的宽度变宽了，五个人并行都可以。
“墙在动，小心！”走在前面的司元齐察觉不对往后退，谁知身后拔地而起一道墙堵住了去路。
胳膊被一把拉住，整个人扯了过去，通道变得狭窄只剩下他和裴洛。
司元齐拿出手机打给秦章：“你那边有什么变化？”
秦章说：“还好，我和薛阳在一起，你呢？”
“裴洛。”司元齐注意到手机的电量，“我的手机电量下去一半，你那边有备用吗？”
秦章说：“我们大概在你的左前方，中间多出另一条通道隔着，薛阳有手机还能用，你把屏幕亮度调低，尽量节省些电。”
“有事我再打，就先这样。”司元齐挂了电话扭头问，“看什么？”
“秦章和薛阳的通讯号码给我，我的光脑有电。”裴洛指了指手上的表。
“有网，有信号？”司元齐心里转了个弯，“你等会儿，我问问，我没表就没在这上面上过心。”记住那一长串号码。
手机在震动，薛阳掏出来一看，司元齐发来的短信。
“裴洛问要你我的通讯号，司元齐演戏未达预期啊。”薛阳没回，手机又揣回口袋里。
“要定位？他能过来？”秦章半信半疑。
薛阳靠着墙变成蛇，探出墙头四下打量，确定司元齐所在的方位。
“还在原来的位置，前面是往右拐的，我们是往左拐的，中间夹了一条空的没有人通道，不是放人的话……”薛阳有几分新的猜测。
“怪物。”秦章说。
刚说完地面传来能够清晰感知到的震动，有大家伙跑过来了。
秦章揽着薛阳的腰，好让薛阳把鞋提上，说不准要有一场马拉松长跑。
“过来了。”好浓烈的血腥味，薛阳拉着秦章的手，“实在不行，上墙。”
手里没有克敌的武器，徒手二对一胜算也不太，薛阳能保存体力绝不逞强。
怪物冲过来，薛阳低咒一声，“丑，臭！”
秦章拉着薛阳往后退，“八卦步绕过去。”
“不行，丑东西有手伸缩的。”薛阳话音未落，八条章鱼触须的手涌到面前。
两人没办法调头往前跑，这样一来距离司元齐更远了。
跑了一路上气不接下气，薛阳扶着墙大喘气 。
“不行，我，跑……”不是薛阳跑不动了，是前面又有臭味，前后双重夹击下得想别的办法。
秦章：“衣服我帮你拿变身吧。”
“你……”薛阳想笑笑不出来，给了秦章一拳头。
“我把你扔到司元齐那边去。”薛阳一个人好脱身。
“行。”秦章捡起地上的衣服卷成一团。
尾巴圈住秦章的腰，薛阳拉长身体眺望，瞄准位置用力一抛。
墙上升的速度反应慢了，人已经翻过去了。
“我去！”司元齐猛地即见高空一黑影落下，瞪眼一看好熟悉啊。
就地一滚卸去力道，秦章在裴洛惊疑不定的目光下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
“薛阳呢？”司元齐问完才看到秦章手上的衣服，了然的打住话头。
“前后两个大家伙。”空中的一刹那，秦章有用眼睛记录目之所及的一切。
“两倍大的牛身，人的脖子上顶着两个膨胀的如气球一样的人头，背上八条伸缩自如的胳膊，两侧长满了眼睛，会动。”
“缝合怪。”光听着司元齐直犯恶心。
薛阳缩小身高变粗，把庞然大物的架势拿出来。
一尾巴抽飞后面的丑东西，面前这个好像眼神变得有点畏惧？
薛阳往前游走，对面的丑货发出一声猴叫，凋头就跑。
啧，挺识时务的！
赶着牛往司元齐所在的地方冲，薛阳在试验怪物能不能打破这些墙。
砰，砰，砰！
撞墙声，朝这边来了，越来越近。
“来了！”司元齐让开。
哗啦，墙倒了。
怪物一露出，司元齐倒吸一口凉气，丑得惨绝人寰到是不觉得可怕，怪物脸上的惊恐可不是装出来的。
“大家伙？”裴洛听到了滑行的声音。
“来了。”司元齐兴奋无比，顾不上已经跑掉的怪物。
薛阳缩小了一圈，从撞开的墙上游出去。
“蛇！”裴洛面露惊讶，“薛阳？”
薛阳吐着信子走在前面，它的牛呢？怎么跑掉了？
还等着疯牛一路横冲直撞为他们开路呢。
裴洛在两道凌厉的视线加身下表态：“放心我什么都不会说，保证守口如瓶。”
“放聪明点最好。”司元齐不想薛阳身份暴露前，先把碍事的人处理掉。
小牛牛找到了，薛阳赶着牛走直线，时不时拔高个头四下张望，看到哪个位置了。
撞开的地方得马上通过，墙面自行修补的速度加快了。
薛阳催着牛快点走，他可不想让墙变得连怪物都撞不破的地步。
到了！
撞翻最后一面墙，怪物消失了。
人身蛇尾的薛阳伸手问秦章要衣服穿。
“挡一下。”秦章把司元齐拉过来，转个身让司元齐看好裴洛，他则面朝薛阳整理好衣服，往里一套就行了。
外面的裤子刚套上，鞋袜没等穿呢，脚下一空，薛阳劈了叉往边上一跳。
脚下的洞口扩大，事情发生的极为突然，电光火石之间，薛阳被秦章抱在怀里滚下了楼梯。
司元齐二话不说跟着往里跳。
裴洛看到后拉都没拉住，略作沉吟跟着往下跳。
尾巴从裤腿里钻出去，狠狠的用力往墙面一戳，两人不断滚落的状态停止，薛阳抱着秦章急问。
“你没事吗？”
秦章站起来，听到身后有动静，伸胳膊一把拉住滚下来的司元齐。
司元齐用手撑地缓解秦章的拉力，别把人胳膊拽折了。
“还有一个。”薛阳用力将两人扯到墙边。
裴洛没有其他人那么狼狈，跳下来后看准环境稳稳的落地，头顶仅有的光消失了。
三道来自手表的光照亮整个地下，下方是一眼望不到底旋转而下的楼梯。
墙上有画框，里面没有任何画作，还有一面镜子。
几个人往下走了一段路停下，感觉哪里不对，一时又说不上来。
“压气。”司元章呼吸都变得局促。
“头底上方的盖子是不是再往下移动？”薛阳抬头看去。
秦章：“再往下走走，记录层高或是楼梯有无消失。”
四人呼吸急促像被困在了闷罐里，氧气越来越稀薄。
不能再往下走了，四人停下调整呼吸的频率。
“楼梯缺了一块。”司元齐退到上层数了数。
那就对了！
“像不像拧面的东西？类似绞肉机。”秦章初步判断。
三人重新照了照头顶上方，发现上方的盖子离他们越来越近，边角处有风并未与墙面严丝合缝。
“我们站在旋转的齿轮上？”司元齐跟着秦章的思路往下想，“到底了，变成肉泥！”
往上走肯定出不去，往下走又是死路，得想办法脱困。
四周还有什么是可以利用的？薛阳绞尽脑汁。
除了相框就是镜子，边角的缝隙倒是可以利用。
“镜子。”薛阳脑海中闪过镜子里怪物的画面，拉了拉和秦章交握的手。
“墙面太高了，徒手够不到。”司元齐试着手脚并用攀岩，“墙面太平找不到着力点。”
“我可以上去。”裴洛像只壁虎一样轻轻松松的爬到了高处，上手去摸镜子。
“小心。”司元齐时刻盯着生怕裴洛把镜子给砸了。
裴洛轻扣镜面，发出哒哒的声响，告诉下面的人镜子进不去。
“你在上面别动。”薛阳示意司元齐，“你过来我把你举上去，你去敲镜面。”
“我懂。”司元齐把手机拿在手上，主要的用处是手机链。
懂就行，怪物能进出自如的镜子，他们也可以。
衣服再脱一次，蛇是会爬墙的。
薛阳圈住司元齐的腰把人举到高处。
秦章警惕着四周，不断的用手表的光扫过。
裴洛看到司元齐的手轻而易举的穿入镜面，眉头不禁一皱。
“可以。”司元齐嘴里咬着手机，抓着镜框爬进去。
“我送你上去。”薛阳举起秦章。
秦章手里也有镜片，进入镜子里易如反掌。
薛阳在垂直的墙面上滑行，上到镜子前一头扎进去。
趴在墙上的裴洛尴尬了，进退维谷。
一个眼神给到位，司元齐询问外面的裴洛怎么办？
秦章略作思考：“拉他进来，进不来另说。”
司元齐伸出手去，“抓住了，看你运气了。”
“谢谢。”裴洛抓住司元齐的手，攀着镜框往里挤，不是很顺畅的通过，挤压感显著。
“快走，别往镜子两边看。”秦章提醒了一句，因为他在镜子的通道中看到了相反的自己。
这还不是最可怕的，镜子里的人看着他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薛阳在前面滑行，身后是秦章。
司元齐往前跑了两步，听不到身后的脚步身，扭过头去看。
裴洛摔倒了，不是爬不起来，而是镜子在排斥他，把他往进来的方向推挤。
“你怎么这么笨。”司元齐心道救人救到底，伸手拉起裴洛追上秦章。
裴洛知道不能松手，于是握得更紧了。
司元齐察觉到了异样，似是想通了关窍没去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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