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能带回去,让研究人员研究着种出来,到时候尝个新鲜。”司元齐手缩进衣袖里垫着端内胆。
薛阳从司元齐手上抢下饭锅,一尾巴甩出院墙去。
半天听不到重物落地的声,悉悉索索的动静入耳。
薛阳拉长脖子探出头望向墙下,米香味分散开了,黑漆漆的看不到影子。
秦章捡起地上的衣服抖了抖土,叫薛阳,“把衣服穿上。”
薛阳说:“外面正常了,等明天天亮还是……”
司元齐闻声说:“我去开门,出不去就算了。”
门打开了,司元齐用手表上的光照了照,地面是正常的地面。
秦章照旧从柴堆中抽了一块木头递给司元齐。
司元齐往门外的地面一丢,木头掉地上了,没声。
秦章走过去,手里的铁钳子往地上戳了戳,是实心的。
“去隔壁瞅一眼?”司元齐询问秦章的意见。
“走。”秦章没意见。
三个人出了门,往之前居住的小院走去。
大门半开着,三个人不约而同的皱了皱鼻子,闻到了闻悉的米香。
司元齐推门进去,屋子里的灯亮着,听不到一点声响。
院子里安静的让人发毛,司元齐一个大的跨步进了屋。
饭桌的中间摆放着吃了一半的米饭盆,乌黑的米粒上喷溅了一道血痕。
薛阳站在院子里东看西看,哪都照一遍。
“秦章,菜地。”原本平整的菜地高出一块,有东西埋在了里面。
秦章从厕所出来,走到菜地前观察,铁钳翻开突起的一角,一只白森森带着不多血肉的手骨露了出来。
整个菜地表层的土翻开,只有手骨没有身体的其他部位,且手骨不只一双。
从空屋里出来,司元齐去了厨房,灶膛里的火在烧着,盖着盖子的大锅里煮着东西,闻到一股特别的肉香。
掀开盖子,司元齐看到了一锅的肉块,成熟度判断刚下锅没多久。
盖上盖子,司元齐眼睛转向厨房的窗户前,一条钉在两边墙上的白棉绳上,挂着洗好的内脏。
形状大小,除了人的不做他想。
做饭的人不在,占他们屋子的人也不在,合理怀疑几个人在锅里煮着。司元齐闻到肉味想吐。
再看到菜地里的白骨后,司元齐叹了一声,“为什么非要抢这间小院呢?”
除了被做成一锅肉以外,司元齐是真没看到有啥好处。
薛阳有一说一:“没死过人,又离得近,看咱三个好欺负?”
“去别家。”秦章往外走。
别的小院不给开门,开门的院子人去屋空。
更绝的是,没有菜地的院子,死人的尸骨在厕所里被发现。厨房的大锅不配有他们的容身之地。
桌子上的碗里都有吃过乌米饭的遗留。
“用不着等到天亮,人快死绝了。”薛阳闻到不开门的小院里飘出来同样的米香。
司元齐无奈:“说了也不听,可能真的控制不住想吃。”
“为什么要吃乌米,和红包之间有什么关联?”薛阳只觉副本的主题怪怪的。
秦章说:“用红包借命?”
“你是说路上捡红包的人,之后会大病一场,扛不住的会死?”司元齐听说过这类传言,真不真只有鬼知道。
“又是红包又是米饭的,很难不多想。”秦章说。
薛阳费解:“我们找到了乌米,饭也做了就是通不过。”
“黑影也死了,条件也就这些,还能有哪些遗漏?”司元齐绞尽脑汁理清头绪。
薛阳出主意,“找出被替代的鬼?”
“怎么找?”司元齐最担心的莫过于杀错人。
秦章说:“乌米撒在地上几粒,看有没有人来?”
司元齐环顾四周,就他们三个人站在路上。
从口袋里捏了几粒米扔在地上,司元齐三人往边上退了几步,等待。
背对背面朝三个方向站着,手里握着木枪,手表上的灯不断的朝四周扫过。
这招果然管用,黑影上钩了。
趁黑影扑向地上的乌米时,射击。
薛阳准头差点,胜在眼尖且跑得快,拉开距离再补一枪。
来了三波人,再无动静。
几粒米掉得到处都是,捡起来收好。
地上的黑衣人,不细看不要紧,一打量不想说话。
“一个人?”薛阳惊掉下巴,“有丝分裂?”
地上死了的黑影全长着同一副面孔,看得人浑身倒冷汗。
身形大小骨骼上的一些特征别无二致,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耳坠子有。”新死的人戴着。
等,等到天亮。
什么都没发生,这次的副本整一个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
“不会到头来只为了让我们吃下乌米吧?”司元齐头大如斗,找不到头绪。
从口袋里抓啊抓,抓出来一把空气,司元齐瞪圆了眼睛,整个口袋的里布翻了出来。
没破,乌米没了。
地上的尸体还在,这事闹的。
人群出现在正前方,呼啦啦的人群轻巧的绕过三人,抓起地上的死人举到头顶。
嘴里兴奋的喊着:“开饭了,开饭了。”欣喜之情全部彰显。
薛阳低声道:“有不少熟悉面孔。”
其中就包括被煮进锅里的那几个人。
大白天绝对不可能眼花,穿的衣服也和昨天的一样。
甚至是,死在厕所里的人,也都活了过来。
“跟上去。”秦章注意到,“那些人的眼睛没有黑色的瞳孔。”
“走路打飘,一下了就走出好几米开外。”司元齐见识了一回,不断的刷新认知。
薛阳:“没有其他的活人了?”
“大概。”秦章说。
一片宽敞的平地上,中间放着一口半人高的石臼。
尸体一具具扔到里面,每个人轮流拿着巨大的木锤,一下一下的狠狠的砸碎。
脸上的挂着诡异而满足的微笑,飞溅而出的黑色的血肉沾在脸上,无瞳仁的眼睛里难掩兴奋。
“乌米,乌米,饭饭饭。”
“巫医是巫不是医,神婆是人不是神。”
变成泥的尸体倒在地上,诡异的事情出现。
血肉染黑的土地上长出一片半人高的黑苗,结出一穗一穗米粒一样的东西。
那些人眼冒金光,疯了一样抢食。
吃进嘴里往地上一躺,睁着眼睛嘴角带笑不动了。
薛阳看不明白,“什么原理?”
司元齐一副,你在说什么胡话的眼神。
秦章解围道:“我见过用猪油种菜的。”
司元齐翻起的白眼在秦章看过来时打住。
薛阳突发奇想:“挖一挖,看看土里是不是真埋着种子?”
“有种子也别带回去,这玩意邪性,万一非得用血肉做肥料,那可毁了。”司元齐嘴上说着反对的话,挖还是得挖。
白白的大米藏在土里,挖出来的越多自带的米香越浓。
秦章弯腰抓了一把,“是大米。”
“正常的大米,难得啊!”司元齐挖的时候一直祈祷,千万别挖出吓人的东西。
薛阳抓了一大把往口袋里塞,“拿回去研究研究。”
“一把够吗,要不多装点?”司元齐刚打算把身上所有的口袋都装满。
视线一转,车水马龙的大马路上,被骂了。
“找死啊,大马路上系鞋带!”骑车人拐了个大弯,差点撞到弯腰的人。
司元齐不跟死胖子计较,手伸进口袋里,空的。
打电话给秦章,司元齐肚子咕噜咕噜响,“在哪呢,不远的话一块吃个早饭。”
薛阳朝走过来的秦章招招手,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容。
指了指身后的馄饨馆,不走远就在这家吃。薛阳饿得走不动。
秦章发了个定位,和薛阳进入店里。
早高峰已过,店里没什么人了。
薛阳从柜台那边要了个纸杯搁桌上,人没等坐下,迫不及待的从口袋里往出掏东西。
“这是什么?”一个小纸卷夹在了指缝里,薛阳张着纸杯小心的取出来,接着往外掏。
口袋里的几把米带着土,一粒不剩的放纸杯里。
秦章点了三人份的套餐,和服务员说:“一会儿还有一个人到,不够了再点。”
服务员收了钱,打出小票搁桌上。
东西很快上齐,司元齐踩着点到店。
从秦章身后过去,坐到里面的位置上,司元齐一眼瞅见又是纸杯又是纸卷的。
“带回来什么了?”司元齐拿起纸杯,“还是你厉害。我的口袋是空的。”
秦章取了纸卷拆开,里面写着:“神婆害人,杀了她。”
司元齐接过秦章递来的纸条,看过后说:“那些人借活人的命就是为了杀掉神婆?”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到底有什么恩怨全靠猜。”秦章去买了一包湿巾擦手。
薛阳喝了一口汤,“用红包借命,红包可是老太婆给的,不合常理。”
“你会帮千方百计想杀你的人?”薛阳做不到。
“也许另有所图,没好处的事谁干。”司元齐如是说。
秦章却说:“薛阳的红包是神婆给的,其他人的不确定,谁也没看到不是吗?”
司元齐略作思考:“你说得对。”
“这米,用不用自留一部分?”司元齐换了话题。
“就这点怎么留?”薛阳说,“留个纪念一人一粒,你多拿一粒。”
“为啥我多拿?”司元齐懵了,他可没比别人多长个嘴。
况且,一粒米就够做个微雕留作纪念,别的也干不了。
“我们两个人呀,你要一粒也行。”薛阳管不着。
“忘了,你们两住一起。”司元齐说,“两粒就两粒吧,其他的一会儿吃完饭我去局里上交。”
薛阳想起来了:“这次没给通行证?”
光顾着别的事了,忘了说。
秦章从口袋里拿出三张黑卡,拿出两张放司元齐面前。
“黑卡?”司元齐惊讶道,“我以为最少是红卡。”
“杀人,不过,杀NPC的缘故?”司元齐猜。
薛阳同样惊讶:“人数超过限定的二十了。”
“不错了,米和土都带回来了,要什么自行车。”秦章揣好卡接着吃饭。
司元齐不再讨论,吃完饭打声招呼就走了。
薛阳和秦章直接打车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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