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中的霓虹灯牌闪烁不定,"陈记照相馆"的"馆"字缺了右下角,像张没牙的嘴。温念的高跟鞋卡在青石板缝里,顾承舟突然拽着她躲进屋檐阴影——三米外的巷口,两个黑衣人正往汽油桶倾倒液体。
"你父亲的清洁工来得真快。"顾承舟的呼吸喷在她耳后结痂的咬痕上。
温念摸到照相馆黄铜门把手的瞬间,记忆如潮水倒灌。六岁生日那天,母亲蒙着她眼睛推开门:"念念要记住此刻的光。"此刻推开门,霉味混着显影药水的气息扑来,像打开口陈年棺材。
暗红色幕布后传来胶卷转动的咔嗒声。轮椅上的老人从暗房滑出,布满老人斑的手握着台老式拍立得:"温丫头终于来了。"
"陈伯?"温念的指尖发颤。老人左眼蒙着黑布,右眼瞳孔泛着不自然的灰白——那是火灾幸存者特有的灼伤痕迹。
老人突然举起相机对准顾承舟。闪光灯亮起的刹那,顾承舟的电子纹身迸发蓝光,相纸缓缓吐出的却是张泛黄的老照片:两个穿白大褂的女人并肩而立,温母手捧鸢尾花胸针,顾母颈间挂着蓝钻项链。
"你母亲们是圣心医院的同事。"陈伯的机械义肢敲击轮椅扶手,"她们研发的可不是珠宝..."
爆炸声震碎橱窗玻璃。黑衣人踹门而入的瞬间,陈伯将怀表塞进温念掌心:"去暗房!密码是你哭得最凶的那天!"
顾承舟掀翻古董照相机挡住追兵。温念冲进暗房时,身后传来陈伯最后的嘶吼:"别让蓝钻落到机..."
火焰吞没了尾音。温念反锁铁门,怀表在红光中发烫。表盖内侧刻着母亲的名字缩写,分针竟在倒着走。
"1999年12月24日。"顾承舟抹掉额角的血,"你抱着消防员哭晕的那天。"
温念颤抖着输入数字。暗室墙壁突然翻转,露出满墙病历档案。最刺眼的是封孕检报告:温母签字栏按着顾母的指纹,诊断结论栏画着双生花简笔画。
"我们是试管姐妹?"她撕碎报告,"所以你才像条疯狗咬着我不放?"
顾承舟突然扯开衬衫。心口电子纹身裂开细缝,露出微型胶囊舱里的蓝钻:"她们用基因编辑创造完美继承人,我们不过是失败品。"他捏碎胶囊,蓝钻坠入显影液嘶嘶作响,"比如你过期的凝血功能,和我早衰的心脏。"
火舌舔破暗房门缝。温念在浓烟中摸到暗格里的铁盒,母亲的字迹在火光中跳跃:"给念念的二十岁礼物。"盒里躺着枚鸢尾花胎毛笔,笔杆刻着经纬度——指向顾宅后院的樱花树。
"惊喜吗?"顾承舟咳着血笑,"你的人生是场精心策划的楚门秀。"
屋顶坍塌的瞬间,温念抓起燃烧的相纸按在他胸口。火焰吞没伪造的孕检报告,露出底下真正的遗嘱:"若念念与承舟相遇,请将真相葬于樱花树下。"
他们在火海中十指相扣,像两个被操纵的提线木偶。怀表倒计时归零时,后院传来沉闷的爆炸声——那棵母亲亲手栽种的百年樱花树,正在夜雨中燃成巨大的火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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