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恬希立刻闭嘴——让位置——闭眼睡觉。
苏宴哼笑一声,同样钻进被窝,那种笑从喉头出发,隐而不露。
换另一种解释,在宋恬希专用的词语解释里,算是一种对应付婴幼儿级困难的轻笑。
宋恬希心底立马反击:明明才是个19岁的小屁孩而已,不要给哥太嚣张了!
事实恰恰相反。
苏宴只是觉得他闷闷地躲在一旁,散乱的长发中鼓起一张红通通的脸,像会呼吸的锦鲤一般偷偷换气。
突然有点可爱是怎么回事?
被荒唐想法刺激到的苏队长使劲鄙视自己,决定缓解自己的异常,也缓解一下对方的气恼。
双向缓解。
蹭着宋恬希泛香的发丝,如逆流勇进,快贴近耳垂的距离轻声道,“生气了?”
苏大爷做排球队的领军人物,一向秉持着我要我觉得,谁管你们觉得的傲气态度。
居然还能从嘴里吐出这三个字,估计李木齐等队友听见,得眼珠子当场掉地面摔碎了。
宋恬希闭紧眼,“呼呼呼~我已经开始打呼噜了。”
苏宴说,“你要是不转过身看我一眼,就证明你生气了。”
幼稚鬼。
宋恬希寻思,你当我不敢直视你这个小屁孩吗?拧过身子,双目直逼向近在咫尺的苏宴。
光着上半身,只套一条三角裤的苏宴。
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我是真的不敢看你!
宋恬希狠狠抑郁了。
苏宴注视着他调色盘一般的脸,蓦地笑道,“宋恬希,你果然有问题,老实交代,你很害怕我吗?为什么每次看见我,面红耳赤得像要冲过来咬我似的?我以前得罪过你?”
可怕的直男思维。
我脸红不是怕你,小弟弟,我是怕直面你的大胸几,大腿几,还有那个摇来晃去的大啥几。
宋恬希终于回味过来了一件事。
原来,苏宴根本不知道他是个GAY呀~
宋恬希认真回想了两人相遇的经过,确实从没有被苏宴指着鼻子骂过“贱GAY离我远点!”
是他自我保护意识太强,拿苏宴当作直男大粪车。
宋恬希恍然大悟,禁不住拊掌称快,只要我自己不承认性取向,苏宴就不会对我说“GAY什么的,最恶心了。”
立刻改变原先畏畏缩缩的态度,大胆了一些,“你真的想多了。”匆匆用手捂嘴打一个哈欠,“我要睡了,晚安。”
即使如此,他还是得跟某人保持适当距离,免得穿帮遭到厌恶,像33号的病友一样被打到医院去了。
苏宴反倒聊上瘾了,拉住宋恬希的细胳膊往怀里扯。
这一扯可不要紧。
宋美人美好的味道也像是蓄谋已久,从肢体发肤间钻了出来,茶树油沐浴液的清爽与自然奶酥的体香混合着迎面扑来,在宋恬希睡热的雪白肌肤间发酵后,形成一道绝对不允许忽视的撩人气味。
好闻。
好闻极了!
为什么会这么好闻?!
李木齐说宋恬希闻起来是香的。
难道说,自己不在宿舍的时候,李木齐曾经也不要脸地钻进过宋恬希的被子?或者,也这样毫无距离地闻过宋恬希的味道?
李木齐这种禽兽什么都敢干。
苏宴紧抓睡眼惺忪的美人,突如其来的情绪令他的动作变得有些冷酷。
宋恬希被莫名其妙弄疼,又被对方眉宇间隐藏的凶气惊吓,立马扭腰反抗说,“你做什么呀!苏宴,我要睡了,放开我,我真的要睡了。”
苏宴被他若有似无的哭腔弄得更是来了火,然而这种异常的情绪不知从何而来,也不知该往何去。
或许他只是认为与宋恬希有点儿时玩耍的交情,宋恬希理应比宿舍里的任何人,更与他亲近一点。
不由松手,像是为自己找一个异常情绪的宣泄口,抱歉着,“我只是想问你,你说自己被变态盯上,寻求帮助,希望能逮住这个变态亲自送到警察局去。”
“但是你没说,这个变态究竟是怎么骚扰你的,我觉得应该问清楚,免得警察询问起来,我这边毫不知情。”
宋恬希揉了揉被捏疼的手臂,“原来你是要问这个,我还以为......”
你那种表情,我还以为你要撕破假面,兽性大发了呢。
宋恬希也不好具体形容那个变态的行为,面露难色道,“其实吧......就是......”
“我在泰和祥做橱窗模特,结果等我走了之后,那个变态他......他脱了裤子,然后,对着橱窗玻璃......喷......基因液......”
宋恬希简直没好意思讲完。
苏宴噌得坐直身体,震得又松又软的大床来回摇摆,像是被惊悚的消息刺激到面无表情。
宋恬希也坐起来。
今天这觉没法睡了,甚至,他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要跟苏宴讲大实话,其实连他自己讲出口都恶心极了。
苏宴的手机一直摆在床头,屏幕适时探出一条微信信息。
【来了,真的来了,苏神快抄家伙!】
苏宴毫无迟疑,一个蹦子跳下床,以最快的速度套上半袖长裤,小冰箱掏出两瓶红酒揣兜里当武器。
宋恬希也穿好衣服。
说实在的,能蹲守到那个变态,其实挺令人喜出望外的。
可他现在看苏宴的背影,冥冥中渗透出异常凶悍的错觉,尤其对方似乎生气极了,还顺手装走了水果盘里的折叠刀。
形势立刻朝着不妙的方向发展。
“苏宴,人抓到就行了,千万不要惹出什么事来。”宋恬希试图缠住苏宴的手臂,被苏宴闪开。
男生回眸看他,一脸的担忧惶恐,用手摸一把宋恬希凌乱的发丝,“你就在这里等着,我心里有数。”
将人一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闪身出门,顺便把门关住,示意宋恬希别来趟这淌浑水。
宋恬希快急得跳脚,第一反应是趴在落地窗户前隔着茫茫夜色眺望。
心底的焦急如同在冰与火中来回煎熬。
早知道,他就不把这件事拜托给苏宴和李木齐了。
这两个人本来进入省队的时间就比一般人晚一些,同一间宿舍住的几天,他听程冬冬讲了不少关于苏宴的事情。
苏宴从小脾气又冷又傲,再加上家里背景好,上初中后在学校里横着走,逃课打架的事情层出不穷。
但是苏宴并不欺负同学的校霸,反而是初中部的哪个人被霸凌,或者被外校的人欺负勒索,苏宴总会挑头集合一帮人,专门去会会对方。
据说有一次,霸凌同学的外校生到附近城市玩去了,苏宴还专门出资包车,带着小弟特意去外地教训对方。
年少的苏宴性格张狂,出了事家里总能顺利摆平,说他是不学无术的校霸,又不尽然。
直到苏宴的班主任再也忍受不了这位土豪公子胡作非为,想了个主意,说挑选一种球类运动相互对决,输的那一方要听凭发落。
苏宴那时候太猖狂,班主任选择了难度系数最高的排球运动。
结果发现苏宴居然极其有排球天赋,弹跳力尤其惊人。
即使苏宴带着四个小弟勉强赢了,班主任还是死皮赖脸缠住他,跟他分析如果中考失利,走体育生的道路照样可以上大学。
苏宴第一次参加正式比赛已经16岁了,比起其他的孩子,在时间上晚了特别多,按俗话说是排球队的老菜帮子,早该扔了。
不过苏宴也算争气。
在体训队里天天吃苦,风吹日晒得磨炼了性格和坏脾气,也开始知道自己不能一辈子做混蛋二世祖,应该认真谋划自己的人生未来。
听起来蛮励志的一个小故事,程冬冬给宋恬希讲得绘声绘色。
程冬冬说苏宴习惯性端着,是因为他开始变得有自己的思想,愿意为了未来做出改变,但其实惹急了之后,依旧是个毛躁的热血青年。
程冬冬因为跟苏宴从同一座城市考上京大,两人当时念的初中相去不远。
对于风云人物的憧憬与向往,让程冬冬死皮赖脸要跟苏宴住同一间宿舍。
宋恬希心底越发后悔得要命。
万一苏宴被对方激发本性,失手打死或者打伤对方,苏宴进国家队的希望就会彻底破灭。
宋恬希是个挺没出息的人,心底一害怕就容易哭鼻子。
一边抹眼泪一边打开房门,准备冲过去阻拦苏宴。
苏宴与李木齐双双站在酒店门口,浑身散发出不容忽视的戾气。
李木齐说,“妈的,那个死变态跑得太快了,跟不要命似的,要不是一辆货车冲过来,我非踢断他的子孙根!”
苏宴沉着脸,排球队两大王牌疯狂的围追堵截下,居然让对方夹缝求生,不是对方运气太好,就是他们两个游击战配合太差。
李木齐自我释怀说,“算了,我们把那个孙子也打得不轻,你刚才擦着货车边冲过去,我还真挺担心你别被货车轮子给卷进去了。”
哪知大门一开,就看见宋恬希红着眼睛,眼泪汪汪的打量着苏宴。
听这个意思,苏宴为了帮助他,还差点出了车祸。
挂在眼眶里的眼泪豆豆,立刻倾如雨下。
仿佛无形的擂鼓,敲击在苏宴平静无波的心房之上。
怎么会有人哭起来会这样可怜,往人心底最柔软的地方倒了火炭,炽烫到疼痛的地步。
宋恬希一定被吓坏了吧。
真可怜。
苏宴破了天荒,用大手不停抚摸宋恬希的头顶,禁不住安慰说,“没关系的,我没上手,排球队有规定不准打架,我基本上跟李木齐用的都是脚。”
然后又说,“以后谁敢再跟你找麻烦,或者再被什么莫名其妙的人骚扰,一定告诉哥,哥帮你锤死他。”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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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 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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