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十五章

谢小天的白得几乎可以看清下面毛细血管的皮肤瞬间起了一层薄红。

这冰块脸说什么?

亲……

少年人本来就对这种亲密事情羞于提起,更何况自己是主角。

谢小天咬着嘴唇,感觉自己的脸要烧起来了。

江意看着自己的身影映在黝黑的眼睛,长长的睫毛掩盖下,情绪从不可置信再到惊慌失措,最后都变成了不可言说的羞愤。

他拳头握起又放下,最后拉着江意的袖口,“走,出去打一架。”

班里的同学没有听到江意刚才的话,见此,“嘶”了一声倒吸了一口气。

“我还以为两个人关系挺好的,怎么感觉不是那么回事?”

“那学霸为什么替——咳写检讨啊。”

“是不是被逼迫的。”

“我看也是,怎么看都不像自愿。”

江意由着谢小天拽自己出去,刚走到门口,班主任徐霞踩着高跟鞋声音在走廊里回响。

谢小天步子一顿,靠,出门不利。

他快速地转身,意图在班主任眼皮子底下瞒天过海,却被现场抓包。

“站住。”徐霞抱着课本走了过来,打量两个人,最后落到谢小天身上,“都上课了,干什么去?”

谢小天只好回头说:“厕所。”

徐霞显然不信,又看向她的得意门生,江意点头,低声回了个“嗯。”

“下次早点,这都上课了没看见。”徐霞这才打消怀疑,踩着高跟鞋进了教室。

谢小天没进门,在走廊上偏了一下头,恶狠狠地对着江意说:“下次再揍你。”

恶狠狠的模样因为压低的声音,威力降低不少。

江意觉得谢小天现在就像个虚张声势的野猫。

他也学着谢小天低下头,低声说:“为什么要揍我。”

疑惑得非常真情实感。

这让谢小天觉得自己仿佛是个十恶不赦的恶人。

靠。

“你他妈刚才说……”剩下的话谢小天说不出口了。

江意没有一点儿避讳,浅棕色瞳孔注视着他,说出的话和上课回答问题的嗓音没有任何区别。

“你是想说亲你这个词?”

这么缱绻暧昧被他说的非常冷淡又刻板。

谢小天瞪他。

江意说:“亲吻在汉语词汇中的意思是因爱慕以唇相触,是人类表达亲密的一种行为。我喜欢你,所以想要亲吻你,这符合正常人类的行为标准。况且……”

谢小天:“……”

他面红耳赤,实在听不下去了,伸出手指做了一个威胁的动作,恐吓道:“你闭嘴。”

说完,逃也似的回了教室。

江意在身后看着他的背影,冷淡的眼尾挑了一下。

徐霞打量着他新排的座位,对于其他人,他还是很满意的。

——除了角落的那一桌。

她想不明白,江意怎么偏偏喜欢跟谢小天在一桌。

不过秉持着尊重学生想法,她只叹了一口气,对着下面学生道:“这节课自由复习,下午一二节课考试。”

教室里顿时像是马蜂出窝一般嗡嗡嗡乱了起来。

“不是吧,怎么刚开学就考?”

“考哪的?”

“第一节不是体育吗,怎么还要考试。”

徐霞用力地拍了拍桌子,“你们体育老师生病了,第一节我上,有意见?”

学生顿时怂了,只有谢小天在桌位上无聊地转着笔,嘲讽地笑了一下:“体育老师真不是人干的工作,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估计得三百天都在生病。”

耗子坐在谢小天前排,回头说:“健康的六十五天是因为放假。”

两个人互相觑一眼,哈哈笑了起来。

这一唱一和,一看就是配合多年配合出来的,江意在旁边看着,薄唇一抿,露出侧脸清晰的下颌骨。

他顿了几秒,突然开口道:“按照全国人口健康调查,体育老师的身体素质应该普遍比正常人要高,应该不会出现三百六十天都在生病的情况。”

耗子:“……”

谢小天:“……”

他有点怀疑这个冰块脸是有意跟他过不去了,他拉着脸,来个眼不见为净:“睡了,有事别喊我。”

耗子道:“好嘞哥。”

这一觉,谢小天就睡到中午放学,他习惯性地枕着胳膊,将脑袋埋进胳膊肘里。

醒来的时候,他动了动发麻的手,我是谁我在了半天,才清醒过来。

教室里人都走光了,只剩下他,耗子,还有江意三个人。

三个人出了教室,走在路上,望着地上的影子谢小天才终于回味过来什么。

特么得怎么多了一个人。

他搓了一下后颈,指着江意问耗子:“他为什么和我们一起?”

耗子说:“我喊的。”

谢小天不满地说:“你喊他干什么?”

耗子拉着谢小天向前一步,压低声音说:“天哥,你忘了?下午要考试,我还指望着学霸帮我忙呢。”

“考试怎么了?”谢小天向来不把考试当回事。

耗子说:“我打听过了,这个班主任也就是徐女士,喜欢把入班第一次考试的成绩,发到家长群里。”

谢小天:“……”

他爸谢川是经常不在家,但是不代表他不关心自己的成绩。

父子俩常年说不上几句话,他不像仅仅几次通话,还是为了挨批评。

谢小天脑子又开始天人大战。

恶魔小人说:“面子最重要了,你难道要放下身段去求冰块脸。”

校服小人说:“不就是一起吃饭吗,江意其实也挺好说话的。”

恶魔小人说:“你就不怕他得寸进尺,对你提什么过分要求。”

校服小人说:“他又不是坏人,还能提什么过分要求。”

恶魔小人说:“你忘了你们第二次见面的时候,电话里怎么对他妈了吗?”

校服小人说:“可那是他后妈,又不是亲的。”

谢小天把脑袋里乱七八糟的人影甩掉,黑着脸,默认了耗子的做法。

他向后看了一眼身后的江意。

长道上,他穿着蓝白的校服,一个人落在浓密树荫里,细碎的光把他整个人分成无数瓣。好像……从来没有见过他和谁走得近些。

在家里时。

在学校里也是。

谢小天倏然心软了一下,佯装不爽地说:“还不跟上。”

江意眼神一动,他站在树影里,望着光下的人,大步走了过去。

下午的时候,耗子打的小算盘还是落了空,临近考试的时候,谢小天出去了一趟,直到上课也没有回来。

江意皱着眉看向耗子:“他呢?”

“不知道,”耗子拿出手机对江意说:“一直没回我消息。”

江意眉心颦的更狠了,徐霞的高跟鞋声又在楼梯间响起,江意起身,大步的朝着教室外走去。

耗子刚想追上去,徐霞在他身后揪住他的领子:“考试,有尿也给我憋着,早干吗去了,课间十分钟都不够你用了。”

耗子心说,哥,不是我不找你,是班主任不让。

徐霞今天涂了新换的口红,拿着试卷,看起来心情不错,一看到教室后面的空位,她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去。

“他俩呢?”

耗子快速地旋转自己的大脑,突然灵机一动:“报告老师,学霸身体不舒服,他同桌陪他去了。”

徐霞小声嘀咕了一声,可能是抱怨病的时机这么巧,她将手中的卷子对折几下,“课代表,来发下去。”

耗子这才长长地呼了一口气。

江意回来的时候,还剩半节课,他沉着脸,看起来比平时更不近人情。

“快做试卷,都快下课了,”徐霞说着,向他身后看了看,“谢小天呢?”

江意脸颊线紧绷,耗子见此,就知道没找到,快速道:“估计挂上水了吧。”

徐霞皱眉:“你刚才不是说是江意生病了?”

“啊,是吗,”耗子干笑,“老师,是我记错了。”

徐霞不满地看他一眼,“回来了让他去办公室找我补假条。”

耗子赶忙是是是了好几声。

谢小天一直到下午放学才回来,看上去状态不错,和刚开始出去时候没什么两样。

江意看向他:“你去哪了?”

谢小天晲他一眼:“关你屁事。”

江意抿了下唇,看他半晌,最终什么都没说,转身出了教室。

直到脚步声渐渐听不见,耗子才凑近身子:“班主任让你去找它补假条,哥,你下午干吗去了?”

谢小天从桌洞里翻出来一颗棒棒糖叼嘴里,“没什么,就收拾了个人渣。”

耗子说:“还是校外那群人?”

“不是,”谢小天说,“本校的,没什么本事。”

“那你怎么回来这么晚?”耗子很不理解,一个人渣打了一下午。

谢小天将嘴里的糖药的咯嘣作响,不耐烦地说:“你怎么这么多废话?”

“主要是学霸,”耗子说,“他找了你一节课,回来的时候都快考完了。”

谢小天咬糖的动作顿住了,小手指蜷缩一下。

大约过了十分钟,江意提着一包东西回来了。

谢小天也没当回事,直到那包东西扔到他面前,他愣了一下。

里面装了一盒创可贴。

他快速地眨了下眼,“干什么?”

江意这次没看他,低着头冷着眼:“用不用随便你。”

不知道为什么,听声音有点生气。

他生什么气。

谢小天撇嘴,低头看着那盒画着小兔子贴纸的创可贴成功黑了脸。

谁要用这种东西。

可能是为了弥补占用了学生的体育课,晚自习的时候徐霞进教室打开了多媒体,找了个电影给大家看。

电影是个英文片《仙境之桥》。

谢小天听到英语就头疼,对这个电影也没多大兴趣,教室里的灯都关了,窗帘拉得严严实实,这种氛围就特别适合睡觉。

透着屏幕的光,江意低头做题,也就十分钟,身旁就传来平稳的呼吸声。

他停下笔,扭头看他。

谢小天鼻梁很高,眼尾微微下垂,这会儿他额前的碎发散开,露出光洁的额头,比起白天,这会儿没有丝毫攻击力。

慵懒得像只猫。

虽然偶尔会炸毛。

江意看了半晌,视线移开又落在他手上。

谢小天睡觉的时候习惯性伸着胳膊,手指在前面虚握,又半扣在桌面上,露出清晰的筋骨。视线向上,是手背上添了几道很深的划痕,血迹未干,连处理都未处理。

他看着伤口紧抿了下唇,越过那条三八线,在谢小天桌子上拿过创可贴。

将创可贴撕开,又小心地粘在谢小天被划伤的位置。

电影在一帧一帧地播放,周围学生聚精会神地看着屏幕,里面正念着英文台词。

——她来到这里,给你的生命带来了一些特别的东西,这些东西将会永远在你心里,而她也将永远活在你心里。

昏暗的教室里,这些种种都成了背景,江意只盯着眼前的人。

半晌,他克制的低头,在谢小天手背上搁着创可贴用唇轻轻触碰了一下。

明晃晃三八线下,他早就越界了。

江意冷漠的想。

江意其实很会。

小天纯的一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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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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