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某人心情不好。”走在上课的路上,林肖恩回想着刚才切斯顿摔门的样子,对一旁的扎克说道。
“嗯哼。”扎克语气里带着得意,简单的大脑不知道在谋划什么。
昨晚他和扎克聊天,偶然发现他们今早都有在同一栋楼的课,没想到扎克还真来接他了。
更没想到的是,送到教学楼门口,扎克却和他道了别,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
林肖恩叫住他:“你不上课吗?”
扎克摇摇头,满不在乎地说:“过几天就要比赛了,我要去训练。”
比赛?看来他还是个搞体育的。
林肖恩没再多问,二人在教学楼门口分开,他进教室找了个位置坐好,拿出手机,再次点开了扎克的IG。他昨晚没来得及看。
草草一翻,扎克的主页照片,两成是海边腹肌照,三成是健身房对镜自拍,剩下的全是冰球相关。
他的自我介绍栏上,也骄傲地写着【GR大冰球队队长】。
这有点出乎林肖恩意料,因为昨天聊下来,他以为这人脑子空空荡荡,没想到还擅长如此小众的运动。
林肖恩这辈子都没看过一场冰球比赛,也没见身边有人感兴趣。GR也是很少下雪的地方,他猜在这里打冰球,大概就像在祖国打板球一样无人问津。
*
GR人民爱死冰球了。
下课以后,林肖恩回到公寓小床上,打开GR Reads,想找篇冰球文看,抓抓灵感。
他原本都做好找不到的准备了,可一搜才发现,冰球的标签最火了,甩其他运动好几条街。
真是没想到。
他点开“冰球”标签下的第一名——《冰上的恶魔》。
林肖恩忽略掉书中生僻的专业术语,五行并下读完了前几章。
这本书里,受是决心捡起童年冰球梦的中年大叔,他和一群孩子一起报名了攻的冰球课,却被攻误会对训练营里的孩子心怀不轨,于是——
林肖恩退出APP,行了,够了,有主意了。
他给扎克发消息:
【肖恩:我打小就有一个冰球梦。】
扎克回复了他一个问号,林肖恩继续说下去:
【肖恩:你的IG勾起了我早已遗忘的梦想,我还有机会吗?】
【扎克:我更希望我的照片勾起你‘别的东西’。】
最后四个字还专门大写,死基佬,林肖恩心想。
他直入主题,免得一会儿扎克把话题引到他不想聊的方向。
【肖恩:你能教我打冰球吗?】
隔了五分钟,扎克才给出回复:
【扎克:好吧。】
【扎克:今天下午三点训练结束,你可以过来。】
一切顺利。
现在只剩一个任务:他的童年梦想,又名冰球,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
可惜这一下午林肖恩忙东忙西,没来得及查阅,就到了约定好的时间。
他溜进冰球馆的时候,已经迟到了五分钟,不过好在扎克他们的训练也超了时。
林肖恩悄悄爬上观众席一角,观看他们正在进行的分组训练赛。
场上每个人都穿着庞大、厚重的护具,那衣服套在身上,显得人都胀了一圈。他们人手一根长长的球杆,一群人追着一个小球满场滑。
场馆内充斥着冰刀刮过冰面的“唰唰”声,还有时不时“乒”的一声,这是球杆重重击球发出的声音,看来即便是内部训练赛,也丝毫不放水。
所有人都戴着头盔,大家体格也都跟扎克差不多,林肖恩不知道哪个是他。
但即便是个冰球盲,坐在这看上几分钟,也不难发现底下那个红衣九号,是速度最快、冲击力最强的。
他像一座小山一样横冲直撞,其他人和他一对一,都有点未战先怂的意思,活脱脱一个巨人歌利亚。
到最后,林肖恩的目光已经不在球上,而是在九号身上。
十分钟后,训练赛结束,九号所在的队伍理所当然获胜。
获胜小队摘掉头盔欢呼,九号摘掉的那一刻,林肖恩满怀期待地向前倾了倾,想看清他的脸。
是扎克。
林肖恩惊讶地抽了一口气,真是不能门缝里看人。
他回想着扎克刚才激情四溢的身姿,突然觉得这人其实长得也不错,有鼻子有眼睛的,就是太壮了些。
教练让他们围在一起,简单说了几句就解散了。
大家三三两两回更衣室,只有扎克抱着头盔,站在原地,视线往观众席扫,寻找林肖恩。
等人散干净了,林肖恩来到扎克身边,送上真诚的夸赞:“你打得真好。”
“当然,所有看过我比赛的人,都想和我上//床。”
“......”林肖恩收回刚才全部称赞,扎克就是扎克,和场上那个帅气九号没有关系。
扎克从一旁的筐子里拿出一只球,把自己的杆子递给林肖恩,问:“你想学什么,反拍射?还是垫射或击射?”
他能不能问问这些词是什么意思?
但一个从小梦想冰球的人,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些术语,为了保持人设,他胡乱回答了个“反拍射”。
可接下来扎克的教学环节,充分证明了做得好和教得好是两码事,尤其是竞技体育这种极吃天赋的东西。
再加上扎克这人说话语焉不详,老是手指头虚虚一指,大量使用代词,听得林肖恩晕头转向。
“你把杆子这样一下。”他说。
“那个到时候要这样。”他又说。
“这个和那个不能那样。”他再说。
林肖恩受不了了:“这个是哪个,那个是哪个,到时候是哪个时候,那样是哪样?”
“我已经教得很好了。”扎克反驳道。
林肖恩深吸一口气。
淡定,淡定。
要不然就算了吧。
他刚要放弃,扎克却滑到球门旁边:“这回我站这边看看。”
站球门旁边看会有什么不同吗?林肖恩不知道。
不过站在那肯定很危险,他捡起地上的头盔,抛给扎克,让他戴好。
扎克却十分狂妄:“放心,你打不到我。”
真烦人。
虽然林肖恩打了半天,球确实没飞进过球门方圆一米之内,但还是很烦人。
他自暴自弃,把扎克教的方式方法全都抛到一边,心想打完这杆就走,随心所欲地举起了球杆,简单瞄了瞄便挥了出去。
“乒”的一声,球“咻咻咻”往前飞。
这一次,他竟然有点准头,球朝着球门高速移动,本来死鱼一样的心也跟着扑腾了一下,期待球的落点。
下一秒,只听“咚”的一声闷响,球直直飞到了扎克的脑袋上。
扎克大喊了一声F词,骤然倒地。
“我去!”林肖恩赶紧跑过去,蹲下,扶起他的头,“你没事吧?”
扎克眼神涣散,好在他还有点意识,躺在林肖恩怀里,一边捂着脑袋,一边要面子嘴硬道:“我、我不疼,就是有点......困。”
最后一个字说完,扎克晕了过去。
*
观察室的帘子被人掀开,带起一阵风,熟悉的柑橘香飘了过来。
林肖恩抬头,是切斯顿。
刚才林肖恩在几个球馆清洁工的帮助下,把扎克送到了医院。
填资料的时候,他连扎克的年龄都不确定,更别说各种病史、过敏史了。
他只好给自己和扎克唯一的共友打了电话。
切斯顿接电话的时候,还满腔讽刺:“这不是未来的戴维斯太太吗,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
林肖恩急得都没空反驳,赶紧交代了事情经过。切斯顿听完沉默了片刻,随后问道:“你们在哪家医院?”
林肖恩报了地址,半小时后,切斯顿到了。
他到医院的时候,林肖恩正抓耳挠腮听印度口音的医生说话,“嘚嘚嘚”跟唱歌一样,什么也没听懂。
看到切斯顿,林肖恩跟看见**翻译器似的,不等人家站稳脚,就把他拽到医生跟前,让他和医生交流,自己则回到病床前守着。
切斯顿把检查报告递给林肖恩:“医生说没什么事,就是脑震荡,一会儿就醒了。”
病床边有两把椅子,林肖恩往里面挪了挪,给他腾出外面那把,让他坐下。
看着报告单,林肖恩叹了一口气:“他怎么还不醒?”
人怎么说也是他给打晕的,这要是出了问题,他家没回去,人命倒是欠了一条,这算什么事啊。
“啧啧,真是感人。”切斯顿挨着林肖恩坐下,阴阳怪气,“莎士比亚没遇上你们这对苦命鸳鸯,是文学界的损失。”
这是自那天约会之后,他们第一次有来有回的交谈,他也知道自己欠切斯顿一个道歉,今天又这样麻烦人家跑前跑后,真诚道:“对不起。”
切斯顿冷哼一声:“这声‘对不起’为的是?”
呃,林肖恩突然有种谈恋爱的错觉——
“对不起,我错了。”
“你错哪了?”
卒。
“对不起,我不应该在夸你的时候吐出来。”他不好意思地解释道,“但我不是故意的,都怪那几片面包,不过他家东西没坏的时候还不错,下次我给你带两片......”
“你到底是什么,弯?直?双?还是更复杂的?”切斯顿打断他的废话。
林肖恩眨了眨眼睛:“这有什么重要的,反正我们也没可能了。”
切斯顿冷笑一声,又扬起下巴,点了点扎克的方向:“那你喜欢他吗?”
林肖恩顺着他的动作,看了看病床上的男人。
不喜欢。
“喜欢。”他答。
“哈哈。”切斯顿嘲讽拉满,“你变得倒挺快,今天喜欢我,明天喜欢他,灵活管控自己的心。”
林肖恩觉得他这反应有点好笑:“你又不喜欢我,还吃上醋了。”
他才不会傻到认为切斯顿突然转性,喜欢上他了。很多人都这样,本来不感兴趣的,一旦让别人捡走,又觉得亏了。
切斯顿几乎是喊了出来:“谁吃醋了?少给自己脸上贴金。”
隔着帘子,隔壁床一个男士冲他们的方向指责道:“嘿!这是医院,安静!”
切斯顿深吸一口气,低声说了句抱歉。
他冷静下来,在林肖恩耳边道:“没眼光的笨蛋,你喜欢他,还不如喜欢我,起码我......”
这时,林肖恩听到床上传来轻微的响动。
“等等。”他打断切斯顿的自卖自夸,站起来往床边迈了一步。
床上的人眼皮一抖一抖,头也微幅扭动。
他按下呼叫钮:“他好像要醒了。”
切斯顿看他关切的样子,暗骂了一句脏话,站起身,撒气似的用力掀开帘子,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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