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鹤从卫生间出来，立刻去找自己的手机。
他现在只想赶快登录微博，感谢那个帮他的漫画做视频的人。
刚登上微博，就看到一条私信：
【你如果既不想当演员，又不想继续画漫画，也从没想过把自己的漫画改成影视作品，直接告诉我行吗？帮你做视频宣传漫画就当是白送了，要不你退单吧！】
对方昵称是‘宋浔’，看着像真名，不知道是不是。
这位‘宋浔’帮他做的视频？
当演员？什么意思？
周鹤迅速将对话页面划到顶，这人最先给他发了订单记录，是他昨天打算离开世界前，在那个患有精神病的乞丐直播间买的什么‘成神’服务。
然后接下来就是一连串的消息：
【你想改行做演员，还是想把漫画改编成电视剧？】
【新漫画我看了，如果要改成电视剧，修改幅度较大，能接受吗？】
【还是说你只想继续画漫画？我把你捧成新星漫画家也行。】
【到底想让我怎么做，给个回复啊！你知道这几个小时对我意味着什么吗？】
周鹤眼睛逐渐睁大。
那个乞丐主播不是为了吸引大家关注，才说要用十块钱造神？
他还记得最初的价格是一百万，后来变成一千万、五千万、一个亿。
被直播间网友大力吐槽后，最终改成十块。
精神正常的人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
但那条二十多万赞的视频确实是这个‘宋浔’发布的。
周鹤脑子懵懵的，完全反应不过来。
城南桥洞。
宋浔见‘快乐的狗’还不回他消息，耐心消失殆尽。
【最后一分钟，再不回复，默认取消订单！】
周鹤：！
周鹤稀里糊涂，立刻打字：
【不好意思，昨天有事，一直没上微博，没看到消息。】
宋浔没好气地道：【付完钱立刻消失，赶着投胎去了？！】
周鹤：……
【真的很抱歉。】
【昨天确实有这个想法，不过现在不会了。】
宋浔：？
【城南桥洞，见面细谈，快点！】
【你真名叫什么？】
周鹤：【我叫周鹤，马上过去。】
-
赵德见周鹤要出院，立即挂了电话，跑去找他。
迫不及待地道：“你微博发布的漫画，凡是小花出现的章节，点赞评论都涨得特别快，你赶紧删除，发到咱们网站，引流过去！”
周鹤听到他的声音就想吐，“我跟你，跟你们网站没有任何关系，以后别再来找我！”
说完径直从赵德柱身边经过。
赵德柱眉头一拧，拦在周鹤面前，“你的漫画现在在微博免费分享，流量再高有什么用？一分钱赚不到！我好心收留你，你什么意思？”
“收留我？”周鹤冷笑，“你不是说我画的都是垃圾？高攀不起贵网站！”
赵德柱没想到真让助理猜中了，周鹤真的不想和他们网站签约。
急道：“忘恩负义的白眼狼！你就是个残疾，如果没我帮你，你早就吃不上饭，活不下去了！”
“不就画出个死胖子，整部漫画也就那死胖子能看，有什么好得意的！等这波热度过去，你看还有谁能记得它叫小花还是小绿？！更没人记得你这条快乐的狗，不对，应该是死狗！”
周鹤坐在轮椅上，双手紧握扶手，骨节泛白。
不等他发火，刚才在厕所安慰周鹤的老大爷被他孙子推着过来，指着赵德柱骂道：
“骂谁死胖子，你才是死胖子！我们小花最可爱，最酷！一翅膀把你拍成肉饼！”
周鹤：“……”
老大爷的孙子顾航转头盯着周鹤，“你真是‘快乐的狗’？”
周鹤点头。
手机响了一下，他打开看，是宋浔给他发的消息：
【你先告诉我有没有当演员的想法？】
周鹤瞥了眼自己像废物一样的腿，【我不能当演员。】
宋浔：【那就把你的漫画改编成剧，把你捧成传奇漫画家，没问题吧？没意见我就开始做具体计划了。】
周鹤：？？？
周鹤刚才就看见宋浔昨天发消息说可以将他的漫画改编成剧，但他不敢问真假。
现在一样，依然想不明白宋浔到底是不是开玩笑。
迷迷糊糊地回他：【嗯。】
旁边，不小心瞄到宋浔微博的顾航:“……?”
什么实力啊？
三两句话这就开始改编电视剧了？
不过没想到这人真是‘快乐的狗’。
顾航拍拍还在骂人的爷爷，“的确是您新偶像，快乐的狗。”
顾爷爷呸了赵德柱一声，扭头看周鹤，瞬间变得一脸慈祥。
“小苟是吧，你真的不打算卖点保健品给我吗？”
‘快乐的狗’周鹤：“……”
“您好，我叫周鹤，抱歉，我现在有点急事，先走……”
不等他说完，顾爷爷接道：“哦，是小周啊，着急去哪儿？咱们顺路，我捎你一程。”
顾航抢先道：“城南桥洞。”
顾爷爷：“那确实顺路，走吧，小周。”
周鹤：“……”
-
城南桥洞。
宋浔等了十五分钟，周鹤还没到，他闲着无聊，开始直播。
反正那个周鹤不做演员，已经决定将漫画改编成剧，与其在坐着浪费时间，不如先招演员。
宋浔像上次一样打开直播间，循环播放事先录好的广告词：
“找演员，要求有演技基础，一百块，助你成神！”
宋浔的账号因为昨天发布过那条特效视频，涨了不少粉丝，开播后没多久就进来许多观众。
昨天一直陪伴他到最后的那几位网友也在直播间。
每天上一当：【没想到真的又开播了，确定是一百块，不是一百万？待会儿不会又降价吧？从一百块降到十块噱头可不如昨天高啊。】
栗子炒糖：【昨天下单的那位冤大头，不是，那位客人，有没有成神啊？出来跟大家说两句。】
富贵儿：【主播昨天发的那条根据漫画做的视频，点赞已经二十多万了，真是你做的吗？】
栗子炒糖：【我表示怀疑，从主播的精神状态来看，他就不像能做出这种事的人！】
有很多昨天没看宋浔直播，被那条视频吸引来的网友，不懂他们说的什么意思。
【什么一百万、一百块？主播昨天也招演员了吗？】
【不知道主播昨天什么精神状态，但今天直播间循环播放的这句广告词挺让人费解的，一百块成神？什么神？】
每天上一当：【神经病的神，主播亲封的神！不建议现在下单，昨天直接从一个亿降价到十块，按照这个降价幅度，说不定待会儿主播还能倒贴钱！】
【一个亿？！别说一个亿，就是一百万，脑子正常的人谁会在直播间买（卖）这个价格的东西！】
【可是，我仔细看了一下，主播那条视频是全网首发，会不会真是他做的？原漫画作者的微博流量大部分都是从这里引流过去的，一夜之间将一个毫无名气的漫画作者送上热搜，主播可能真有能力培养演员爆红成神？】
【绝对不可能！那条视频里的特效技术要求非常高，主播要有这个能力，各大影视公司不得抢着要他，什么级别的演员找不到，还用直播招人？！】
栗子炒糖：【新来的朋友可能不知道，主播现在住桥洞，你们猜他到底有没有这个能力？】
【啊？住桥洞？意思是主播虽然住桥洞，但卖的货价值一个亿？】
弹幕就桥洞、一个亿，和宋浔有没有能力的事讨论起来。
就在这时，周鹤坐着顾航的车终于到了。
周鹤有点紧张，“请问你是宋浔吗？”
宋浔：“快乐的狗，周鹤？”
周鹤点头。
宋浔瞥了眼他苍白的脸，想起他刚才回复说‘确实有这个想法’，拧眉。
“脸白得像纸，你昨天在直播间下完单直接消失，不会真赶着去投胎了吧？”
周鹤：“……”
顾航来的路上旁敲侧击，从周鹤嘴里问出不少事，抢着替他答道：
“狗哥是要成神的人，阎王不敢收，又给送回来了！谁能想到一夜之间，狗哥的漫画爆火出圈，连我爷爷都喜欢上了那个萌宠小花！”
“这不，各路骗子已经轮番找上门骗人了，刚刚在医院被我爷骂走一个！”
两人聊了一路，顾航感觉周鹤这人太老实了，桥洞里这位怎么看怎么不靠谱，怕他被骗，故意这么说。
喜提外号的周鹤：……
三人的对话清晰地传进直播间网友耳中，弹幕又多了起来。
【什么情况？昨天下单的人是‘快乐的狗’，那个漫画家？】
【也就是说‘快乐的狗’购买了成神服务，主播帮他制作特效视频推广漫画，而且只用了一天就把他推火了？】
【十块钱成神，不可能有这种事吧，反正我还是不信！】
【那个漫画作者是叫周he吗？为什么说他被骗了？阎王不收什么意思？看他微博最近的日常，感觉很消极，不会是想不开吧？】
宋浔没看弹幕，开门见山，抓紧时间把自己拍短剧的初步计划，跟周鹤说了一遍，并简单点了一下他漫画中需要改进的宏观方面的问题。
顾爷爷笑呵呵道：“小周一看就是有福气的，欺负他的人早晚被小花一翅膀拍成肉饼！小伙子，你说你帮他把漫画改成电视剧，真的假的？没骗人吧？”
顾航：“投资多少，演员都有谁啊，介绍介绍？”
宋浔：“我的大脑就是本剧的投资，演员待定。”
顾航笑出声：“翻译一下，意思是投资0，演员无……”
“稍等。”
顾航还没说完，宋浔打断他，因为他看到后台有人购买了一百块的成神服务。
看了眼对方信息，宋浔接着说：“演员暂定一位，叫……言澈。”
“言澈？”顾航愣了下，随即音量猛提，“肯定不是我知道的那个言澈吧？！”
言澈，当红顶流。
但最近因为和公司解约据说赔得倾家荡产。
而且黑料频出，基本接近于塌房，代言、综艺等都各种活动都差不多停了。
宋浔点开对方主页，“语言的言，清澈的澈，粉丝八千万。”
顾航：“！！！”
周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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