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卫南漪的过程是漫长的。
卫南漪没有按照约定早早归来,她不知道是被怎样的人和事拖住了脚步,钟表指针都转到了深夜十二点了,还是没有回来。
沈素也想过不等卫南漪,安心等待入眠也是一样的,但被关起来的感觉不太好受。
她本来就睡眠质量不好,心里积攒了事更加睡不着。
老房子不算很大,年久失修有些角落刻着潮痕,就算是夏天到了夜里也会透着些凉意。
沈素躺在床上,紧紧裹着被子。
屋子里灯光还算明亮,白炽灯投下的光亮,足够照明房间里的每个角落,紧闭的门窗也照得格外清楚,沈素想起挂在门窗上的锁还是觉得有点别扭,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她心里明白,她对卫南漪有种莫名的信任。
她信卫南漪这样是保护她,可谁又喜欢做牢笼里的燕雀呢。
就算她是自愿的,就算是关在自己家里,卫南漪难道不觉得将她关太久了点?
沈素在心里偷偷质问着卫南漪,问完又觉得她自己矫情得过分。
越来越不像她自己了。
沈素半爬了起来,她啪嗒一声关了房间里的灯,等着房间里彻底陷入黑暗中以后,淡白色的月光就顺着老式窗户的缝隙里挤了进来,好看的光晕沾上了被角,沈素鬼使神差地爬了起来,她跪坐在床上,指尖朝着银白色的光晕探去。
她任由银雾将她手指缠绕,慢慢覆上她的手背,皙白柔嫩的肌肤在月光的映衬下多了病态的白。
那是跟卫南漪完全不同的感觉。
沈素记得卫南漪沐浴在月光下的时候,那透亮莹白的肌肤比她的玉瓷还要细滑,五官柔和圣洁,看着好似神女,等到了她这里,怎么透了病态。
她太无聊了一点,脑子里又开始想些完全拼不到一起的事。
咚——
怪异的声音忽然在黑夜中响起,沈素指尖有瞬间的停顿。
声音是从窗户外面传来的,在寂静的黑夜里格外突兀,沈素没有听清是什么撞击发出的声音,她静坐在床上等了许久,那怪异的声音却像是消失了一样。
沈素几乎要怀疑自己听错了,声音却又突然响了起来,这次的声音又密又急。
咚咚咚——咯吱——
敲击声混杂着锯木头一样的声音,格外的不同寻常。
砰!
一声巨响,窗户外出现了一个黑色的影子。
窗户在轻微晃动着,沈素的眼睛已经睁大了最大,她紧张地看着外面,不过她很早就在窗户上粘了磨砂贴纸,她并不能看得很真切,只能看着那个黑影在撞击窗户。
它并不太像个人,但身形很高大,力量也很充足,每每撞击窗户发出的声响都像是能碎开万物一样,偏偏这样两面老式窗户纹丝不动。
沈素爬下了床,她从床底翻出来了个木箱子,从里面找出来一把长刀又重新爬上了床。
她也知道如果真是超出认知的力量,这样的刀也做不了什么,但逃跑更加无用。
在这个窗户被破开以前,她还是安全的。
窗外的黑影显然也发现了窗户难以打开,它的身形有了变化,渐渐看着像个女人。
它不再撞击窗户,而是静静地站在窗户外。
在沈素以为它要放弃的时候,忽然有道女声响了起来:“宝贝,我是妈妈啊。”
她的音色很好听,像是一股涓涓细流,缓慢低柔。
沈素听到声音的瞬间,只觉得如坠冰窖,藏在身体最热最柔软部分的心脏都被冻住,轻轻一捻就能碎成冰碴。
浮静!是浮静!
沈素不会听错的,这就是她亲生母亲的声音。
她和浮静之间的关系不似跟沈牧良那样浅薄,可以说浮静承载了她噩梦里绝大部分的反派角色。
如果将沈素前十四年的生活形容成场刑法,她的弟弟沈冀充当诬告者,祖母承担着起哄挑火的任务,沈牧良便是那个敲板定案的人,他话不多,也很少出现,可浮静不同,她是将沈素屈打成招的衙役,也可以是最后行刑的刽子手。
浮静是刀,是枪,反正不是个母亲。
沈素幻想过再见浮静的场面,她想过再见浮静,她会如何打浮静的脸,如何用言语重伤她,如何折磨她,可到头来被折磨的还是她。
她的灵魂上有浮静留下的伤疤,她的身体上还有浮静带来的伤痕。
不,不应该是这样。
她不能怕浮静,她得让浮静也疼。
沈素不受控制地抓住了窗角,想要将窗户打开,去跟浮静对峙。
无论她怎样用力,紧闭的窗户还是纹丝不动。
沈素咬着唇,克制着渐渐涌出的眼泪,一次次地用力,又一次次地泄气。
时间往后拖了拖,沈素忽然惊醒了过来,她猛地抽回了手,看着依旧紧闭的窗户,只觉得心惊肉跳。
沈素的掌心已经濡湿一片,她慌忙将刚刚被她舍弃的长刀又捡了起来,紧紧握在手中,对着窗户的方向。
事到如今,她终于完全相信了卫南漪所说的保护。
刚刚的她失了冷静,满心堆砌着仇恨。
如果不是卫南漪锁了窗,她可能真的会打开窗户,将自己推入死地。
外面的黑影不会是浮静。
早就过惯城市生活的浮静不会在村子里,眼里只有沈冀的浮静不会喊她宝贝,它只能跟沈牧良一样都是冒牌货。
沈素刚刚被蛊惑了。
她得谢谢卫南漪……
沈素几乎淡忘了卫南漪跟沈牧良是一道来的这件事,她心中有了对卫南漪的感激,人也越来越在意卫南漪的行踪。
卫南漪是不是该回来了?
现在已经很晚了,窗外还有个不知是人是妖的东西,说实话沈素有点害怕。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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