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穿书

房梁红绸垂,朱窗贴双喜。

成双的红烛烛芯摇曳,鎏金香炉中袅袅生烟弥漫出沁人心脾的香味。

朱纱幔帐,笼罩着黄花梨的架子床。

床榻上叠放着几床赤色绸缎的喜被,被面上铺着一层,寓意“早生贵子”的各类干果。

正中端坐着身姿曼妙的新娘。

云锦金绣鸳鸯的正红嫁衣,白皙手腕露出的红玛瑙镶金镯,无疑是个富贵人家。

“咦,停电了吗?我的手机呢?”新娘疑惑的嘟囔自语,在四周摸索了半天。

吱呀一声,有房门开合的声音。

走进一位身形消瘦,身着新郎喜袍的白须白发的耄耋老头。

那老头走到床前,自行取过一旁的金如意,挑下新娘头上的盖头,色眯眯笑道:“郡主,小美人,等急了吧?”

新娘眼前一亮,环顾四周。

这古色古香的场景,倒像是古装剧里成亲的婚房。

她好奇的目光定在眼前干巴瘦的老头身上,秉着生在红旗下讲文明尊敬老人的传统美德,嗓音甜甜问道:“大爷,你是谁啊?”

那老头瞧着花容月貌年轻的新娘,有些不乐意,“诶,郡主真是说笑了,叫什么大爷,还叫老夫一声夫君了。”

新娘瞪大双眼,有些无语冷笑:“夫君?大爷,你在说什么胡话呢?”

说话间,那老头扑了过来,一把抱住了新娘,口气嚣张道:“苏凌烟,装什么清高,如今你已嫁与本国公,尽快将那个宁珩昭忘了,好好做你国公夫人的本分。”

“我去,一把年纪了,竟然是个色狼。”

被称作苏凌烟的新娘讥讽一句,发狠将色老头推开。起身,逃到了一旁。

等等,国公夫人,这是什么鬼?这是做梦吗?明明记得自己正在奋力敲击键盘码字,为了完成这一期的榜单字数。

苏凌烟,这不是自己小说里女配的名字吗?而自己的名字是叫苏凌月啊!头再一撇,定格在铜镜中。

铜镜中有一妙龄女子,肤白如雪,面若桃花,朱唇皓齿。

这些词好生耳熟,莫名其妙自动出现在脑海里。这不是,自己描写女主苏凌月的吗?

做梦,一定是做梦。一定是熬夜码字,扛不住睡着了。

苏凌月,今年28岁。是社区基层工作人员,平日里工作还算清闲。

疫情三年,可真是忙坏了基层工作者。

这不,已经两天两夜没合眼的她,终于在晚上十点半回家。谁让自己手贱,申请的这周榜单。

足足两万字,还是个毒榜。眼看还有一个半小时,就到了最后更新的时间。

她瞪着熊猫眼开了电脑,生死时速赶榜中。

等她回首,见那个大爷取出一个瓷瓶倒出一粒药丸。也不知是不是记错药量,又到了两颗,而后将三颗药丸通通吞了下去。

这剧情,分明是自己写的小说啊!

苏凌月越想越兴奋,好心提醒道: “大爷,那药不能多吃。”

她已经知道面前之人是谁了。

项穆清,古稀之年。

当朝太后的亲爹,先帝亲封的忠国公。

位极人臣,一人之下的万人之上的中书令。先帝驾崩,新帝年幼仅仅十岁。主少母壮,太后与父亲项穆清里应外合,把持朝政已有三载。

又因主少国疑,忌惮镇北大将军长胜侯——苏泓嵘。其手握十万大兵,皆是精兵良将。

项穆清便向太后提议赐婚,将苏泓嵘的独女苏凌烟与项家联姻。如此,掌控了苏泓嵘等同于手握兵权。

若非新帝年幼,这皇后之位必是苏泓嵘之女。

那苏凌烟方及笄,虽说名声在外艳绝北疆,却自幼体弱多病,鲜少出门。

而项穆清的儿子已是不惑之年,自是早有正妻。为此,丧妻多年的项穆清便打着续弦的名义。让太后赐婚,迎娶能做他孙女的苏凌烟为妻。

苏泓嵘自是不肯爱女嫁与一个糟老头子,抗旨回京请求太后收回成命。

偏偏邻国发动侵袭,太后为了边疆安稳。承诺苏泓嵘,若能击退敌国,便收回赐婚的旨意。

便是这一战,苏泓嵘虽然大败敌军,却身受重伤战死沙场。

就此苏凌烟成了侯府孤女,太后加封其为宁安郡主。命其守丧期一过,即刻回京完婚。

“小美人,待会为夫定让你,□□。”项穆清这个老头压根不听劝,满嘴的污言秽语。

苏凌月叉腰而立,瞅着项穆清啧啧感慨。

毕竟她小说的设定,这项穆清只是个跑龙套的,出场不到一会就死翘翘下线了。

果不其然,项穆清面红耳赤,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宽衣解带。

“来吧,夫人,让为夫好好疼疼你。”

看着起身欲扑过来的项穆清,苏凌月一副看戏的样子,幸灾乐祸数起数来,“一,二,三,倒。”

声落,项穆清的身子一抽抽,面容目瞪圆睁狰狞起来。抬手抓着心口处,似乎极其痛楚。来不及发出声响,一头栽倒在床榻上。

“哎呀,好恐怖。”苏凌月抖了抖肩头,觉得毛骨悚然,毕竟第一次见死人。

虽说是在梦里,尽管知道一切都是假的,仍然觉得无比瘆人。

苏凌月双手合十祈祷:“各路神仙保佑,见棺发财,见棺发财。”

随后,苏凌月开了房门出去。

虽说是梦,她可不要与一具尸体共处一室。

“郡主,怎么出来了?”门外守卫的女使开口询问。

这梦这么全套的,看来是自己码字码魔怔了。

苏凌月突然玩心大起,想过一把演戏的瘾。峨眉一拧,用哭腔娇滴滴道:“国公他,他昏了过去。”

女使一听神色大惊,冲院口守夜的家丁喊道:“来人啊,快来人啊,国公昏倒了。”

刹那间,几名五大三粗的家丁奔入院中。

苏凌月闪到一旁让开道。

家丁与女使乌泱泱全部冲进了房内。

隐隐传出一个家丁慌乱的声音,“国公好像没了气息。”

“快去请御医来。”另一名家丁提议。

女使吓得哭出声,哆哆嗦嗦道:“我,我去请世子过来。”

苏凌月用力敲了敲,面前粗壮的朱红梁柱。撞得手生疼,嘀嘀咕咕:“这梦未免太真实了,竟然能感觉到痛。若是剧情真的与自己写的一模一样,接下来,就是女主自保了。”

她想起盖头,蹑手蹑脚溜回房内。幸而那些家丁依然围在床前,压根没注意到自己。

她捡起丢在地上的盖头,慌忙蒙到头上。使坏发出声响,哭哭啼啼道:“国公,这是怎么了?”

几个家丁这才闻声回首,注意到床榻右侧角落里看上去细柳瘦桂的苏凌月。

一名胆大的家丁,拱手回道:“夫人,国公身子有些不适。”

苏凌月乃是替那个苏凌烟嫁人,谁让苏泓嵘是女主的义父。

人人皆知,苏凌烟先天体弱是个病秧子。

她便假模假式装作虚弱无力的样子,咳嗽两声这才又哭道:“这可如何是好?”

谁不知晓,新国公夫人年芳十八,正是个少不更事的年纪。有家丁安抚道:“夫人莫哭,已经着人去请世子过来了。”

苏凌月隔着盖头笑得肆意,继续假哭。

不久,门外一片嘈杂。

一名面容娟秀的妇人,搀扶着一位身材纤瘦的男子匆忙而入。男子口里不断焦急呼喊:“父亲,父亲。”

苏凌月不用看,按她的剧情,定是世子项文定与世子妃柳氏。

项文定与他老子一样,皆是形销骨立。面色惨白,眼下乌青极重,一看便是久病缠身的样子。

世子妃柳氏一面安抚世子,“夫君莫要急。”一面向家丁询问状况,“国公,为何会这般?”

家丁们叫世子夫妇来了,慌忙从床榻前散开。他们哪里能知道缘由,如实回道:“回世子妃,小的们也不知。”

世子妃柳氏又看向,前去请他们到此的女使,“你来说。”

那个女使,双十年华,长得略有几分姿色,颤颤惊惊回道:“回世子妃,是,是新夫人说,说国公大人昏倒的。”

世子项文定脚步虚浮,佝偻着背,颤颤巍巍到了榻前。伸出一只微抖的手,探向老爹项穆清的鼻尖。

刹那间,项文定惊愕瞪眼,不可置信道:“没,没,气息了。”

柳氏闻言,顾不上礼数,慌忙上前一探究竟,搭在项穆清的手腕上。

正值隆冬,那手腕莫说跳动,已然开始发凉。

刘氏双膝一软,哭出声来:“世子,国公他,他老人家驾鹤西去了。”

项文定呼吸急促,咳了好几声。怒气汹汹看向角落里的苏凌月,“郡主,当时只有你与家父共处一室,你来说,国公为何突然暴毙?”

苏凌月不慌不忙,唇角上扬,语气故作害怕道:“国,国公,说,说服了什么药,便,便可快,快活……”

苏凌月故意不往下说去,她已认定这些人皆会按照她的剧情走。

在场之人面上,露出尴尬之色。

项文定黑着本就灰青的脸,开始在项穆清身上翻找东西。

找了一圈,才在项穆清宽下的衣袍下发觉那瓶药。

这时,门外来了个家丁搀扶着一名醉醺醺之人,喊道:“世子,张书和御医来了。”

前厅喜宴未散,家丁将前来赴宴醉酒的张御医请了过来。

“快请,张御医进来。还有,尔等先退下。”项文定有些有气无力,脚下无力跌坐反了床边。

那些家丁与女使,井然有序退到房外。

柳氏爬起来,过来搀扶是项文定坐到一旁,好让张御医诊脉。

张书和御医酡颜醉态,被人搀扶着摇摇晃晃到了榻前。眯瞪着醉眼,好不容易看清楚倒在榻上的项穆清。

凭着医者的警觉,眼神一瞬间清明不少,赶忙搭脉察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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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穿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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