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细皮嫩肉

告别二人,李君歌独自踏上去往白蜀山的途中。

山间小径蜿蜒曲折,脚下的石子凹凸不平,鞋底已经被磨破半截。此时又到太阳毒辣的正午,李君歌累得满头大汗,因口渴嘴巴干的起皮。只见不远处一阵烟雾飘来,必定是有人家了,她打算前去讨点水喝。

终于到了,走近一看,原是一家客栈。

这附近静谧无人,只有偶尔的风声和鸟鸣,很难想象到此处居然有一家客栈隐藏在这。

将门轻轻推开,只见客栈内部和外面的宁静氛围截然不同。笑声和交谈声此起彼伏,客人们聚在一起品茶饮酒,好一片热闹的光景。

一位红衣女子笑容满面地迎了上来,“客官,请往里坐。”

李君歌点头,便随意找了一处角落坐下。

“这位公子,上茶还是上酒?”

“我喝点茶就行。”

“好嘞,咱店里有清香碧螺春、黄山毛峰还有大红袍,您看看需要喝哪种?”

“碧螺春吧。”

“好的,请您稍等片刻”,说完便转头吆喝“碧螺春一壶”。

小二将茶水端了过来,快速地沏了一杯给她,手法娴熟而有节奏感,茶水顿时散发出阵阵香气。

“公子,请您慢用。”小二热情说道,便退去。

李君歌早已口干舌燥,握住茶杯,迅速品了一口。清香立刻回荡于口腔,她闭上眼睛,感受茶水的清甜。

“哎呀,你可是不要命啦。”

“这进去的,怕是尸骨都不见的。”

“怎么,你害怕啦?”

一旁的交谈声逐渐传到了李君歌的耳朵里。

她缓缓睁开眼,心想到这几位怕不是也要去白蜀山,于是她起身走去。

“几位大哥好,”她握拳施礼道,小生刚刚在一旁不小心听到几位的交谈,几位大哥说的……可是这白蜀山吗?”

“你谁啊?”一位胡子拉碴的男人语气不好道。

“大哥,不要误会,我不是有意听的,只是小生正好也要前去这白蜀山……”李君歌不急不慢地解释。

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阵大笑打断,只见这几位大哥已经笑趴在桌上,边笑边拍桌,酒碗被震翻在一旁。

李君歌呆呆地站在一旁,不知如何是好。

“就你,哈哈哈哈”说完,又是一顿笑。

男人上手粗暴地拉开李君歌的衣袖,漏出她的手腕,“这位白脸公子,哈哈哈,你这细皮嫩肉的,还想去白蜀山?”嘲笑声甚至惹来四处的客人看过来。

李君歌被他们臊得一身不自在,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走也不是。

“哎哟,我瞧瞧说了什么这么开心呢。”红衣女子走了过来贴在她的身边。

“几位大哥,说给我听听,也让我笑笑呢,可别藏着。”女子娇嗔道,顺便扯了一下李君歌的衣袖,给她使了眼色。

李君歌便知是老板娘来为她解围,便只好灰溜溜地坐回原位上。

坐回来只听见那边传来什么不自量力、傻头傻脑的词。

心中一阵郁闷,李君歌也不想在这久待,往桌上留下银两便收拾东西离开。

出了客栈,大呼一口气。李君歌打算继续赶路。

走了接近两个时辰,终于到了山脚下。

密林里传来阵阵呼啸的风声,弥漫着浓厚的迷雾,令人看不清前方的去路。李君歌随手捡了一根木棒,慢慢往前探路,脚步声在寂静的树林中显得格外清晰。

一阵山风吹过,枝叶摩挲的声音在此刻宁静的氛围下显得格外瘆人。加快脚步,但她发现自己似乎怎么也走不出去这片迷雾。

周围的氛围变得愈发紧张起来,她开始心觉不安,也逐渐乱了方向。

使劲摇了摇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试图驱散脑中的杂念。

突然,她觉得后背一阵发麻,似乎有双眼睛在盯着她。准备往前挪的脚也定在了原地。

正在纠结自己要不要转头看看时,根本不给她反应的时间,仿佛有一双手在瞬间就将她拉扯了过去,整个身子被牢牢束缚住。

“啊——”尖叫声不自觉从嘴巴迸发而出,然后迅速被树叶摩挲声和山间回响的风声所吞没。她感觉自己整个人被带入了一个无法掌控的空间,失重感令她感到一阵眩晕,根本无法睁眼。

短短几秒钟的时间,整片树林又悄然恢复宁静。仿佛这里从未有人涉足过。

在这股神秘力量的牵引下,李君歌不知道被带入了何处,一切变得模糊而不真实。突然被甩在地上,缓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睁开眼,但眼前没有一丝光亮,无边无际的虚空似乎没有方向。

黑暗里,时间似乎也失去了痕迹,一分一秒都变得难以琢磨。此时的她,心头升腾起茫然和不安,一时间不知所措起来。

用手摸了摸自己身处的此地,好似泥土,她心想自己莫不是掉进了什么洞里。干坐着也不是,打算站起来,摸索着看看能否找到出口。

适时,一抹蓝光突然在她面前闪了一下,但还没等她看清楚便消失了。她眨了眨眼,再定睛一看,蓝光突然又在她左后方闪了一下。不一会儿,齐刷刷的蓝光全都出现了。

一闪一闪的,她用手擦了擦眼睛,似乎在确认自己看到的是什么。这不看不知道,原来这根本不是什么光,而是眼睛!

蓝色的瞳孔在黑暗中一睁一闭,这可把李君歌吓坏了,瞬间腿软瘫坐在地上一动不敢动。

她想起早上小红哥哥说的那妖怪就是蓝眼睛,但现在根本无法辨认这些怪物是什么,只觉得自己今天肯定是有命来而无命回了。

“奇怪,你能吸到吗?”黑暗中传来细语。

“不行呢,怎么回事今天。”

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李君歌几乎是瞬间双眼放光。

她努力寻找声音的源头,但眼前依旧是黑压压一片,什么也看不清。

然而,随着声音的靠近,一束微弱的蓝光浮现,逐渐显露出来的画面让李君歌目瞪口呆,原来那是一堆蛇缠绕着!而且还在说话!

李君歌被吓得不轻,直接晕了过去……

看着眼前昏死过去的人,几条蛇全都围了过来。

其中一条蛇游走在李君歌身上,不一会儿,只见她摇身一变,居然幻化成了一个腰枝款款的女子。

“我说呢,以为自己功力出了问题。”女子轻笑出声。

“这啊,根本不是男人,姐妹们,散了吧。”

“啊?不是男人?不是男人怎么打扮成这样,浪费大家时间。哼——”其中一条蛇一瞬间也幻化成了人。

剩余的几条蛇都显出了人形,大家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笑出了声。

“诶,大家看她,模样倒是极好看的。”

众人纷纷聚拢过来,仔细一瞧。“哟,这姑娘不瞧不知道,一瞧啊——”用手指向其他人,呵呵笑出声道,“可比在场的姐妹们有过之而无不及哦。”说完又是一阵银铃般地笑声传来。大家你一句我一句的,七嘴八舌起来。

此时一个头戴白纱的女人从众人背后飘来,大家瞬间安静下来,并纷纷让道。“大家还不走围着干什么呢,姑姑待会儿又得罚了。”

“大师姐,我们在路上遇到个男人,本来还想着今天能饱餐一顿呢,不成想啊,原是个女扮男装的。”

“既然如此,何不赶紧将她送出去。想来,是误闯进来的。”

“好好好,这就给弄走。”说完,一个女人走过去正欲将她扶起来。“哎呀,怎么这么多血。”女人立马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白衣服,已然沾染了血迹。

白纱女子闻言,走近一瞧,用手指轻靠在李君歌的手腕上。“此人身上有伤,看来还不轻,先等一等。”

“大师姐,现在怎么办,我们还得赶去姑姑那儿呢。”

“大家先过去,我将此人安置好后再赶来。快去吧,免得姑姑等久了。”

待众人离去后,白纱女迅速运功将李君歌一把抱了起来,飘去了山顶的一处屋舍。

屋子里,白纱女把李君歌放在了榻上,从一旁的柜子里拿出了一个白色的瓶子,从中倒出来一粒红色药丸喂给了她。事情做完,便迅速离开了。

另一边的山巅之上,云雾如同轻柔的羽毛般缓缓飘荡,将此处渲染得如梦如幻,如真似假。待云雾缓缓散去,一座巨大的宫殿赫然耸立在崇山峻岭间,巍峨而庄重。底下站着近百位身着白衣的女人,衣服的质感轻柔如丝,伴随着清风飘逸起来,将众人的婀娜身姿展露无遗。

“你们的大师姐呢?怎么不见她。“声音来源于殿堂的最高处,女人身披一袭金色孔雀纹长袍,每一处都闪耀着透亮的光泽。袖口处点缀着精致的蕾丝,如同花瓣一样,微风拂过时轻轻摇曳,为她的仪态增添了几分婉约之美。领口大开,露出修长的脖颈,一串银色的项链恰到好处地点缀其中。长袍延伸至地,随着女人的步履荡漾,裙摆处勾勒着鸟纹刺绣,显得整个人高贵冷艳,熠熠生辉。

底下的人面面相觑,屏息以待。站在前面一排的其中一个女人虽然面露疑惑但还是站出来说道,“启禀姑姑,宁儿今日身子有些许不适……”还未等她话说完,白纱女子便飞来她身边,对她轻微点头。转头面向高位上的女人“启禀姑姑,宁儿今日来迟,甘愿受罚。”

“好了好了,既然你身子不适就算了。”女人摆摆手,似是真不在意,接着说道“今天召集大家过来,也没什么大事,就是过两日,便是我的诞辰。往年都是大设宴席,不知道是不是年岁越来越大,越不爱吵闹了。因此,今年就随便一点,不要弄得太隆重,大家聚在一起安安静静吃顿饭就行。”

“姑姑说什么呢,姑姑貌美如花,正是青春大好年华呢。说什么年纪大了不爱热闹,只怕是嫌往年我们太吵了找个说辞罢了。”

高位上的女人笑出声,“瞧瞧你们二师姐这张嘴,花言巧语总是有一套,什么时候才能学会宁儿的稳重。”

“玉儿古灵精怪,天性聪慧,最是活泼可爱,只怕是这世上也独此一人了。”宁溪立刻回应。

“呵呵呵,好了,知晓你二人最要好了。没什么其他事情的话,就散了吧。”

大家都散去后,玉玲珑立马悄声询问一旁的人,“宁儿,你有事情瞒着我。”

“没什么事情,你别多想。”

“不可能,刚刚我可看见一个小师妹身上沾上了血迹。要不是我替她抹去,只怕现在已经被姑姑揪住不放了。快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随我来便知道。”说毕二人一同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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