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热闹,灯光耀眼,音响炸裂,说话声此起彼伏。
“知道吗?”裴晨在江夏旁走着说,“这个世界上,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是打工人,就像你我,即使你开了个小小餐馆,还是开了个大的公司,总有一阶压着你,你得是为他服务的。”
“大鱼吃小鱼…”江夏总结他说话的意思,“小鱼吃…”
“虾米。”
裴晨接了他的话,对他的反应速度很满意:“我们只需要尽量不要去做那虾米就行,虾米的选择权利,就少之又少了。”
“那么说,虾米也有选择的权利?”
“只那么一项。”
“是什么?”
“活着,等待被吃。”
说话间到了一卡座,裴晨招手叫了酒,小吃果盘摆满了一桌,胡明给大家伙儿全把酒打开,开始畅饮。
江夏拿着酒瓶,喝了两口就停下看他们喝,听他们闹。
裴晨的侧目多是为他侧的,想从他身上看出什么所以然来,总觉得他全身上下充满了矛盾,然后自己还不自知。
“那边那人。”裴晨拿着酒瓶的手指了指隔着两个卡座的区域,“这边人都叫他四少爷。”
江夏顺他手指望过去,那座位u字型,中间坐着一20出头的年轻人。
像是看惯了周围的事物,神情麻木,带着漠视,是虚妄的满足。
周围围着一众人,虽然多种多样,却都有着同一种目的,所以笑多是谄媚,话多是溜须拍马,动作多是卑躬迎合。
“他怎么了?”
江夏看半天没懂裴晨指这场面给他看的原因。
“他们这种的,出生就不用纠结自己是不是大鱼小鱼,不担心自己吃不着鱼,就是所有大鱼的代表。”
裴晨喝了酒,声音平缓,像是在讲一个再普通不过故事:
“他们不知道人生疾苦,不知道生活艰难,甚至不知道稻米和麦子的区别,他们除了四处撒着钱到处跟人睡觉,闹戏子,玩儿车玩儿古董,然后对着那些围着他们身边儿的人说:来,过来。就有大把的虾米凑过去,试图让自己变成小鱼。”
“变小鱼?”
江夏似乎摸得着一点裴晨话里的意思了:他是不是,想说自己是个虾米?然后,想让自己和那些人一样去变成小鱼?
他再次把目光投向了那边的许多想变鱼的虾米,去质疑:“这样有用吗?”
“当然了,变小鱼以后,就可以多一项选择了…”
“可以选择吃或着不吃?”
“呵…“裴晨又开了瓶酒,身体往后靠着沙发背,翘个二郎腿,指着前面一人,“那是附着在大鱼身上的寄生鱼。”
江夏又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人很平常,笑容是他见惯了的亲切。
不过奇怪的是,他上一秒还对着这个人咧着嘴笑得很爽朗,下一秒转头那笑就消失了。还会用手揉那下巴,像是保持一种表情太久了,需要用按摩去缓解。
“他认识他,他认识他,他又跟他有说不清道不明的一层关系,所以同一个东西,倒手卖几次,就养活一大群人。”
“倒卖什么?”
“你能想象的,不能想象的…”裴晨拿眼瞧他的神色,轻松玩笑的语气忽然认真严肃,“都能。”
“所以,”江夏知晓了,“你们就是这其中一层。”
“没错了,”
“你属于哪一种?”
裴晨不说话,只细细看他,往他眼里去着力。
江夏还是没能再看见眼中的画面,也拿眼去观察他。
两个人相互凝视半天,都没有得到自己想到的东西,静默半响,裴晨才开口问他:
“你呢?想当哪一种?”
“我…”
江夏懂了他的意思,自己想成为一条鱼,得靠着他。
“我不想成为里面任何一种。”
……
卡座四,罗远接了电话回座位。
仲季常正和周成川他们聊着天,见他来,递给他一支烟,笑说:“我们刚刚在说关于香烟的广告语。”
“广告语?”罗远接过烟点燃,“我只知道,吸烟有害健康。”
“一烟鬼说吸烟有害健康,”仲季常取笑他,“一天一包的是不是你。”
“我这是让自己拥有一种自由,”罗远自嘲般吐了口烟,“一种…让自己死得更早的自由。”
三个人对他这番话表示有些无法回应,但都听出他的语气玩笑,措词悲观,窥探过去好多内容。
闫小山看完他又去看自己身旁的周成川,见他手里夹着烟,想起他抽得比罗远更是有过之太多,除了睡觉,就没看他停过。
死得早?
因为造成这一点的还是他的罪过,低了头。
周成川听他那么一说倒是有那么些感慨,不说万千吧,至少他觉得死得早并不是什么坏事,尤其是自己现下的近况,还有根本无法解决的矛盾心绪。
他侧目去瞅垂头有些难过的闫小山,不免又有更多的愁容上了脸。
仲季常呢,他有些困惑,刚刚还说希望在这个世界上留下些什么的人,现在又说这么一番话。
哪句是玩笑?还是说都是玩笑?
“啊,我想起一句,”罗远见他们半天不说话,以为都在想广告语,找来一句,“大人物吸大前门,落落大方。”
说完,三个人都从自己的思绪里出来,点头表示都听过这一句。
闫小山想起来一句,忙说:“一品黄山,天高云淡。”
“呵,”仲季常逗他,“你都不抽烟的,还知道这个呢?”
“听过。”
闫小山尴尬,他先前喜欢给周成川买不同的烟抽,去欣赏他抽烟的神韵,抽完总会问他:怎么样?有区别吗?
他也都抽过,但是怎么抽都抽不会,不是被呛着就是被那味恶心到。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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