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春玉领着白清上楼,隔着门,里面死一般寂静,敲门后,像一道有人来才开启的关卡,屋内的时间空间重新开始流动,徐雀开门:“回来了。”
徐雀亲亲热热地去握林春玉的手,林春玉躲了一下,不就进个门吗,她会走,用不着拉扯。
白清只在姐姐面前低眉顺眼,她每年长个几厘米,现在已经到了一米八出头,是不太常见的身高。林春玉说她吃激素长大,白清羞涩捂嘴,欣然接受姐姐的调侃。
没人敢招惹白清这个大高个,她乐得清闲,剩下那些不得不社交的人,便是现在这状况,她低着头看人,自带一种轻视感,她和徐雀暗中较劲,后腰忽然被林春玉拧了一把,白清嗷嗷叫唤,垂着脑袋盯地板,不敢再造次。
林春玉感谢徐雀这段时间的收留,说她要回家了。
林春玉进屋收拾东西,徐雀倚着门框,静静地看林春玉,来的时候对白清避之不及,现在要走了,喜滋滋的。
她那些出于友谊的打抱不平,出于爱情的怜惜幻梦,说过的安慰通通成了笑话。把她这个人当做什么,一个缓冲的桥梁?
你俩和好了,我往哪站?
徐雀酸溜溜地问:“小玉,我们聊一下?”她对白清说:“我跟你姐有话讲。”
她照顾地通知了每个人,没有偏见地遗漏谁,白清不想回避,林春玉赶她,她才出去,贴在门外听动静。
徐雀坐在床上,和林春玉肩膀靠着肩膀,她撩了下头发,发丝里散发出丝丝缕缕香水味,“我对你的好,你都看在眼里。”
林春玉点头。
徐雀:“所以我不会害你,你真的要跟她回去吗?”
林春玉非常为难,她替白清道歉:“我不知道她忽然上门作乱,实在太不像样。”
徐雀各方面权衡,苦口婆心地替林春玉分析,结论是弊大于利,到最后口不择言:“漂亮女人最会骗人!”
林春玉见她盯着自己,好像不是在骂白清,而是影射其他人。
林春玉知道自己的行为在他人眼里确实很难理解,她和白清两姐妹疯到一窝去了,她无法解释自己那些奇怪的执念,不想将好友牵扯进来。
林春玉犹犹豫豫:“可那里是我的家,我总要回去的,躲到猴年马月呢?这次妹妹上门,刚好有个顺风车的契机而已。”
徐雀劝不动,她闭上眼深呼吸,好,比谁更疯是吧。
她睁眼,情真意切:“我正在筹备买房,环江内的,风景特别好。
“你想要家,我给你。”
林春玉往床脚挪了点,空出一段不大、但很伤人心的距离,她不敢看徐雀。
徐雀的心跳到嗓子眼,挤压出里面的爱语:“我们过日子,我对你好。”
“那个人全仰仗着你的物资过活,没法携手共进,你跟我一起,我们把你的店搞好,一块上下班,这才是势均力敌的、抵得过时间消磨的感情。”
徐雀迷恋地看着林春玉,发现林春玉死死咬着嘴,有点情绪就这样,坏习惯。
林春玉:“……你对我好,是因为这些?”
面对林春玉的指责,失败的预感倒在徐雀头上,她还未开口,白清冲进来,张嘴就哭,场面一度非常混乱。
前面无论徐雀说了多少话,试图挑拨她和姐姐的关系,白清优哉游哉。听见林春玉开口,白清顿时知道,徐雀满足了姐姐的部分要求,要被放进待选了。
白清赶紧进去打断对话,如果徐雀回答了,两人继续聊下去,她的唯一性不保!
徐雀不知道自己被人为干预,错失了一次机会,以为注定败北,她失落地问:“因为我认识的迟,坦白的也迟,是这样被比下去吗?”
白清扒在林春玉耳边讲话:“你看,她不理解你的爱情观,觉得你的行为奇怪才一直劝你回头。只有我能够理解、满足姐姐的欲.望。”
林春玉两边有人讲话,她听不过来,烦得很,喊:“都闭嘴!”
房里瞬间安静。
徐思雅淡淡路过,卧室内的画面呈现在她眼前:白清的眼泪不要钱似的流出来,她柔弱地倒在地上,上半身靠在床上,黏着林春玉。林春玉坐在中间,不为所动。徐雀在右边,满脸忧愁。
三人同时看向唯一发出声音的徐思雅,林春玉打招呼:“思雅。”随后竖起一根指头,嘘声,暗示徐思雅同样保持安静。
徐思雅感觉头皮被人轻轻搔了下,她忍不住搓搓手指,从衣柜里取出一套干净的四件套,换洗完之后回去看,大概互相聊过了一轮,气氛稍缓,林春玉显然是这场谈话的主导。
林春玉对徐雀说:“房子得买,留着升值,有钱了,做什么都方便,是不是?”
白清觉得她姐有暗示的成分在,太花心了!她眼神控诉林春玉。
林春玉对白清说:“把剩下那些叠了走人。”
白清将林春玉的衣服叠成方块,整整齐齐地放到行李箱中,林春玉来的时候一个行李箱,走的时候一个大活人。白清来的时候带着一捧花、一盒蛋糕、一段告白,走的时候,在原先基础上多了个行李箱,一个新身份。
回去后,林春玉翻了整夜旧账,首先是哪来的钱,白清老实交代:“你叫我跑腿,找零的钱一点点攒起来,就有了。”
林春玉不留情面,没收剩下的全部,严格管控白清的零用,白清手头上彻底没了现金,想买什么,得现场跟林春玉发消息打报告,才能收到对应的转账。
林春玉管了一阵子,享受到养听话小孩的乐趣,玩够了,开始嫌烦,换成每个月固定打足够钱的模式。
白清努力改正作妖的习惯,没改掉泪腺发达的天赋,她哭天抢地,怀疑林春玉是不是腻味她了。
白清眼皮薄,透出底下青色的血管,整个眼部哭红了。
林春玉怕白清哭瞎,主动关心,得知原因后哭笑不得:“只是打钱的事啊!那恢复成之前你问我给的模式就好了,你别在奇怪的时间发消息,我不一定看得到。”
白清:“不只是打钱的事,徐姐那边……”
林春玉对徐雀有愧,从朋友角度讲,徐雀是八竿子难找到的好朋友。她没有拒绝徐雀隔三差五的问候,在白清视角看来,是吃着碗里看着锅里,而且白清还没进碗。
这是有危机感了。林春玉大大方方的:“你是什么位置,她是什么位置,用你管我的人际交往?”
白清哪敢,只好默默看着姐姐在外面做一只不常回家的蝴蝶,明里暗里吸引了多少人。
白清从前惹她烦心,在这个归家的晚上被剥皮展露,白清才知道林春玉在自己不知晓的时候还落过一次泪。
林春玉:“火车上那回,我后来不稀得搭理你,你没感觉?”
白清:“我很有感觉,但是我以为你晕车,加上你生理期第二天,不舒服才少讲话。”
林春玉原本懒懒地斜靠在沙发上,闻言坐正:“什么意思,你怎么记得我生理期几号,怎么不关心我如何不舒服?”
白清不说话,林春玉不满意:“之后这样的挑刺态度多了去了,你要受不了就早点说,别浪费时间。”
白清脸红了,“家里垃圾是我提,当然就知道了。”
林春玉感到一阵恶寒,“你还是少说话吧。”
白清不坐上来,她蹲在沙发旁边,扮演镇守的石狮子,旁边就是姐姐的腿。
她这样显得比站起来的时候小很多,变成了一团,视觉上可爱了些,是她的心机之处。
白清:“我去跟火车走廊上抽烟的人吵…理论,赢了回来之后你已经睡着。”她找到任何表现的机会,两眼发光地讨功劳,“我给你盖被子,遮住肚脐了。”
她顺势摸林春玉的肚子,没有锻炼过,全是软的,她轻轻地说:“我很关心你,不会叫你着凉。”轻的仿佛对着林春玉的肚皮吹气。
白清:“之后我再想找你聊天,那些五花八门的人在附近,我难受,怕说出什么不可挽回的话,就不敢开口。我看你和她们聊的开心,哪轮得到我讲。”
什么叫五花八门的人,林春玉将这只疑神疑鬼的动物推开,“你现在知道了真实视角,请发表感言。”
白清闷闷地说:“我不会再憋着,你误会、我误会,太不好了。”
她握手做话筒状,“首先,谢谢姐姐给我重新做人的机会。其次,谢谢我哥让我们变成了姑嫂。最后,谢谢爸妈和老天爷,赐予我讨姐姐喜欢的脸蛋。”
白清知道她的长相优势啊?!也是,她不只生的好,有自信气质的加成,才让这份美丽更加耀眼。
这种被精准说出自己藏着掖着的心思的感觉很微妙,林春玉默默等待这股劲过去。
白清脚蹲麻了,软趴趴地滑下来,摊在地摊上,她匍匐,双手合十拜林春玉,林春玉:“干什么,我是佛啊。”
白清似乎也很迷茫,她的神经偶尔不太受自己控制,在转化成有逻辑的信息之前,身体就提前做出举动。
她仰望林春玉,“不知道,我看我爸妈这样弄,他们会拜很漂亮的观世音,然后就心想事成。”
林春玉和白清对视:你有什么愿望,还是单纯的拜观音?
林春玉没问出口,太矫情了,她不知道单是和白清在一起这样,或者是谈感情就这样,容易多愁善感,彼此多看一眼,都要掉眼泪,不知道在哀伤什么。
她摸摸白清的头,咕哝着:“你只要听话,之后都能实现。”
我太不会写感情进展和事业线了,下本一定不写,开局热恋(难道不是一定努力进步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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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带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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