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晓慧找到卫生所来的时候,不出所料,林又蓝挨了一顿骂。
“你那么能跑,咋不去参加奥运会啊?我看下一个刘翔就是你哦!”
林晓慧语气不好,脸色也不好。
女儿忽然跑没了,急得她连背篓也没拿,一路问人,又是比划又是形容的,才找到卫生所来。
找到女儿刚说上两句话,就被护士告知要付钱。
林晓慧黑着脸,一边掏钱,一边嘴上没停。
“我看你哪是我女儿,简直是我仙人!”
她眼神好,一下看见林又蓝的手腻乎乎的,抓起来立刻眉心皱得死紧:“手在哪里搞这么脏的?”
问了护士哪里有洗手的地方,拉着林又蓝就去了,依然一边洗一边数落。
洗完手,拿随身带的帕子给女儿擦手时,才察觉她身边跟了个小女孩。
衣服脏兮兮的,小脸也可怜巴巴的。
“你是哪家孩子啊?”
刚问出口,林晓慧就想起来了。
那个猪肉摊的倒霉小女娃,想忘都难。
她声音小小:“阿……姨,我叫……黄澄。”
林晓慧:“哦。”
林又蓝:“……黄澄???”
黄澄小脸神情惶惑不安,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
抿抿唇,又点头,小声:“嗯。”
林晓慧拉起她的手到水龙头下,打肥皂。
瞥了女儿一眼:“你今天怪得很。”
林又蓝顾不上应她,满脑子问号。
怎么姓黄?
莫非搞错了?
林晓慧带黄澄回猪肉摊的路上,林又蓝跟在旁边,时不时偏头看她。
看得黄澄局促不安。
到了猪肉摊,母女俩被猪肉老板好一顿骂,林晓慧千说万说,又多买好些肉,终于带着林又蓝离开。
等公交的档口,林晓慧一直忍着的火终于发出来了,劈头盖脸一顿骂。
旁边人纷纷侧目。
林又蓝忍不住反驳:“我明明是做好事!”
……虽然实非本愿。
公交车徐徐停下,林晓慧抬脚前回头翻个白眼:
“反正这个月零花钱都别想了!”
怎么这样啊?
这个月才过了一周……!
大明星重生了,也要为飞走的每日两块钱痛心疾首。
遇到苏澄就没好事!
管她姓苏姓黄,新仇旧恨再记一笔!
林又蓝忿忿在旁边坐下。
恨不得给冲动的自己“梆梆”两拳。
那天晚上,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就是睡不着。
脑海里都是白日小女孩鼻尖上的小痣,与后颈的淡淡粉色胎记。
那可是胎记啊!
撞一个鼻尖痣和膝盖伤就算了,胎记也能撞的得是什么概率!
再想想,再想想。
肯定还有别的什么。
林又蓝认真回忆。
啊!
苏澄后背有两个很漂亮的腰窝,林又蓝爱极了,努力健身也没练出来。
不过这么小的小豆丁……能有腰窝这个东西么?
啊!
苏澄的发旋靠左边的,她埋下脸时,林又蓝总是盯着那个发旋看。
可惜白天没留意小女孩的发旋偏向哪边……
啊!
苏澄的十指有八指是斗纹,老话说斗纹越多智商越高。
当时林又蓝细细对比苏澄与自己的斗纹个数,笑着说老话也不是全然不可信的嘛。
还有——
“砰。”
林又蓝忽然用力捶向床,发出闷闷的声响。
好生气好生气!
怎么还能记得那么清楚!
太没用了吧林又蓝!
她怒而翻身,狠狠抱着被子。
争点气啊林又蓝。
莫名其妙的重生,意料之外的重逢。
似乎都指向了同一件事——
老天爷给了自己的宠儿一个释然的机会。
要如何释然渣前任给自己的伤害?
夜色中,林又蓝悄悄翘起唇角。
当然是,把自己受到的伤害一点一点、全部还回去啦!
哼哼。
-
这一晚对于黄澄同样难捱。
从赶场的镇上回家的路上,因为白天的事情,爸爸黄有才一直在骂她,从那块被烫熟没卖出去的肉,到后来被人拉走,两个事翻来覆去地骂。
她一如既往,一声不吭。
骂到后来,黄有才大概是觉得她也不还嘴,一个人骂没什么意思,直到回了村里的家,媳妇张秀芬将特地留出来的饭菜热了,端上桌来。
黄有才就着酒吃了几口菜,筷子往院门口的推车一指:“箱子里还剩一块肉,被她烫熟了,明天我们自己吃。”
张秀芬问:“她咋搞的?”
黄有才冷哼:“你问她!”
黄澄不出声。
黄有才又冷笑:“呵呵,还有脸吃饭,不光是这个,今天这娃差点就丢了。”
张秀芬一惊:“咋回事?”
有了听众,黄有才讲起来比回来的路上更绘声绘色:“我一摊子肉在那摆起,来了个女娃,拉起她就跑,我喊都喊不赢!直接跑没了,要不是那女娃的妈把人带回来,我们就白养咯你晓得不?”
张秀芬脸色微变,看向旁边。
黄澄安安静静,筷子也不夹肉,只吃眼前这碟空心菜。
“你跟人家认识啊?”她问。
黄澄摇摇头。
“认不到还跟别人跑?!”张秀芬音调陡然高昂。
黄澄抿紧唇,握着筷子不动。
又来了。
张秀芬见不得她这副样子,撇撇嘴,不耐烦地说:“等你爸吃完把碗洗了,洗洁精倒多少我教过你,还像上次倒那么多我要冒火的哈。洗完了跟我说一声。”
黄澄乖乖点头:“嗯。”
农村的夜很静,没有镇上那么热闹。
不到八点,田野里便只有附近几个院子还亮着灯。
黄澄蹲在厨房门外,靠近院墙,有一个大白炽灯照着。
偏暖的光下,一只硕大的不锈钢盆,旁边一个小小身影。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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