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冲进来的侍卫面带惊慌，"徐大人来了！"
苏念遥浑身一僵。徐怀，那个可能与父亲之死有关的人，竟然来了？
秦御眸色一沉，"他来做什么？"
"说是要禀报军饷的事。"
"让他在花厅等着。"秦御转头看向苏念遥，"你先回避。"
苏念遥低头应是，却在转身时被秦御拉住手腕。他的力道不重，却让她无法动弹。
"记住本王的话，"他的声音很轻，"有些事，不该查的不要查。"
苏念遥点头，却在转身时听见他又补了一句："花厅西侧的游廊，能听得很清楚。"
她脚步一顿，但随即若无其事地走了出去。秦御这句话，分明是在提醒她。
来到花厅西侧，苏念遥躲在游廊的阴影中。不多时，就听见脚步声由远及近。
"王爷。"是一个苍老却中气十足的声音，"下官有要事禀报。"
十年不见，徐怀的声音苍老了许多，但那种儒雅中带着几分矜持的语调，她一听就认出来了。曾几何时，这个声音常在她家中响起，被父亲称为挚友。
"何事？"秦御的声音依旧冷淡。
"是关于军饷的事。"徐怀压低声音，"近日朝中传言，说有人在查当年的军饷案。"
"哦？"
"王爷，"徐怀的声音带着一丝急切，"那件事已经了结，何必再提？况且..."他顿了顿，"苏大人已经伏法，一切都已盖棺定论。"
苏念遥死死捂住嘴，才没让自己叫出声来。父亲，他们说父亲伏法！
"徐大人很紧张？"秦御的声音突然变得危险，"本王只是让人查查账目，怎么你倒坐不住了？"
"下官不敢！"徐怀连忙道，"只是担心节外生枝。当年那案子，牵连甚广..."
"牵连甚广？"秦御冷笑，"说来听听。"
徐怀沉默片刻，"王爷，有些事，不如就让它过去。何况..."他压低声音，"那三万两银子，也没有人再追查了。"
三万两！苏念遥心头一震。这个数目，正是账册上的可疑军饷！
"徐大人，"秦御的声音突然变得温和，这种温和反而让人心惊，"你觉得，死去的人，真的就这么算了？"
"王爷这是什么意思？"徐怀的声音有些发抖。
"没什么意思。"秦御站起身，"只是本王觉得，有些人白日说一套，晚上又是另一套。徐大人，你说是不是？"
徐怀倒吸一口冷气，"王爷，下官不明白..."
"不明白就好。"秦御转身，"徐大人请回吧。对了..."他似乎想起什么，"你可认识一个叫苏念遥的人？"
苏念遥心跳几乎停止。秦御这是什么意思？
"不...不认识。"徐怀的声音明显慌乱，"下官告退。"
直到脚步声远去，苏念遥才发现自己手心全是冷汗。就在这时，秦御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出来吧。"
她转身，看见秦御正站在游廊尽头，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王爷..."她刚要说话，却被秦御打断。
"不必解释。"他走近几步，"你想查的事，本王都知道。"
苏念遥心中一惊，"王爷这是什么意思？"
秦御却没有回答，只是从袖中取出一块玉佩，"认识这个吗？"
苏念遥呼吸一滞。那块玉佩，正是父亲生前最宝贝的东西，上面刻着家族的暗记。可是，为什么会在秦御手中？
"本王早就知道你是谁。"秦御的声音很轻，"从你进府的第一天起，就知道。"
"那王爷为何..."
"为何留你在府中？"秦御目光深邃，"因为，本王也想查清一些事。"
夜风吹过，掀起他的衣袂。苏念遥忽然明白，这个看似冷酷的男人，或许从一开始就在暗中帮她。
"十年前的那场血案，"秦御看着她，"不该就这么结束。"
苏念遥抬头，对上他的目光。月光下，那双眼睛里，似乎藏着千言万语。
也许，她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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