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晚上,她要到关秀枝家去,给原身的亲生母亲一个终身难忘的回忆。
站在旁边不远处,始终站立着身体,一腿向前,一腿向后,好像随时要跑开的男孩子,一直在偷眼打量着她。
“要看你就正大光明的看,怎么跟那几个流氓似的。”
那男孩子被戳穿,有些发窘,脸都有些红了,小声嘟囔,“你为什么要帮我?”
他是被这三个流氓从远处拖到这个两边都是围墙的胡同里的,也有人同情地想要帮忙,可是被那三人吼上一声“别多管闲事”就给吓跑了,还有人幸灾乐祸地看热闹,但眼前这个人却敢挺身出头。
“三个大男人群殴你一个小孩子,总归不是啥正常事儿,我正好会些拳脚,就管管呗。”颜红旗说着,看着那个明显发育不良的小身板,原身这个年纪时,跟他也差不多,看着那始终倔强的眼神,不由得心下发软。
“反正,谢谢您!”那个男孩终于坐了下来,低着头看着地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静静等了好一会儿,谄媚年轻人气喘吁吁地回来了,看见自己的两个兄弟还维持着他走时候的姿势,依偎靠着,这才松口气。
他紧赶慢赶的,还是迟到了三分钟,见颜红旗没有责怪的意思,忙将一大把零钱从两个裤兜里掏出来,一股脑儿的往男孩子手里头塞。
“大姐,我把钱都拿来了,一分钱不少,你数数看。”
零毛,零分的,偶然看见几张一块、两块的,颜红旗让那孩子点了点钱,见钱数目是对的,对着谄媚年轻人说:“算你们识相。”
她走去另外两个年轻人身边,双手一拉一动,脱臼的胳膊按了上去,错环儿了的胳膊也恢复到了原位。
那两名年轻人活动着灵活自如的胳膊,纷纷有种劫后余生之感,都站到谄媚年轻人身后,一句话都不敢再说,也没敢走,做出一副等着听下一步指示的样子。
颜红旗:“今天这事儿就这么算了。我知道你们几个名字,还有家庭住址,我会盯着你们的。要是你们再敢欺负人,抢钱,或者找茬报复这个孩子,我可不会像今天这样轻松放过你们,别说你们的胳膊保不住,我还要把你们发配筛沙子去,武装部赵部长我管叫伯伯,虽然能叫人把你们抓起来!”
本地小偷小摸之类比较轻的犯罪,都是判处一周到半年不等的劳动改造。一般都是去距离清远县城1个多小时的大山里筛沙子,重体力劳动,吃的差,生活环境差,轻则脱层皮,重则尿血,落下毛病,当地的小流氓都害怕去筛沙子。
他们当然知道武装部的赵部长,也没有怀疑颜红旗这话的真实性,莫名就觉得她确实有这个本事。
他们在清远县土生土长,这些年走街串巷的,可以说,这个县城里大大小小的,但凡有些名气的人和事儿就没有他们不知道的,可他们却不认识颜红旗。按理说,有这身功夫的人,他们不可能不认识,想来想去,就只有一个可能,颜红旗不是他们这个层次的人能够认识的。
只凭着一身功夫,他们就已经惹不起了,再加上身份、背景……
谄媚年轻人忙指天发誓:“我以后一定听您老人家的,洗心革命,再也不干坏事了,这位小兄弟,以后要是有人欺负你,你尽管提我的名字,咱们不打不相识,以后就是好兄弟了。”
那男孩没有说话,谄媚年轻人也不觉得尴尬,忙又转过去朝着颜红旗搓着手笑,说:“大姐,以后我们就唯您老人家马首是瞻,哈哈,我还不知道您老人家的名字呢。”
颜红旗也不怕这些人报复,痛快地报了自己的姓名,然后挥挥手,好心眼地说:“你们走吧,你那两位兄弟这两天别干重活,养上一周左右就没事了。”
谄媚年轻人点头哈腰,又说了些好听话,也不敢再纠缠,互相搀扶着走了。
颜红旗对那孩子说:“小孩,他们走了,你也赶紧回家去。要是有人再敢勒索、欺负你,你可以去找我,我叫颜红旗,家住在民主大街83号号,门框上挂着光荣之家的就是。”说着,颜红旗转身离开。
那孩子低头看着手里的钱,又看了眼三个狼狈奔逃的背景,最后落到颜红旗翩然而去的背影上。眼神迷蒙之色渐渐褪去,绽放出希望和崇拜的光芒。
他就像是一只小老鼠,在面对着三只庞大的狮子,虽说表现得倔强不肯屈服,可心里头惧怕又恐慌,可是就在刚刚,有那么一个人仿佛天神一样从天而降,三拳两脚就将这几只他拼了命也打不败的狮子打趴在地,成为天神脚底下的泥,爬不起来。
她制服了他们,把自己被抢的钱要回来了,还要回了补偿!
多像是一场美梦呀,可是低头看看手里头的钱,他知道,这不是在做梦,这是真的!
他忽地追出来高喊道:“我叫高小茂,谢谢您!”
颜红旗骑上了自行车,没有回头,却朝他摆摆手。
颜红旗回了家,吃了从国营饭店买回来的吃食,倒头就睡。
这一觉一直睡到晚上五点,起床生火,热剩饭,吃得饱饱的。
天擦黑的时候,她穿上厚衣服,戴上帽子,围上围巾、厚厚的口罩,到当杂物房用的东厢房里找了麻袋、铁锹,奔着河对岸那片庄稼地而去。
河对岸就不是县城的范围了,属于河东乡大队。每年春秋两季,河东乡的青壮们就过来县城,挨家挨户地给清理厕所。
他们不要钱,只要清理出来的粪便。俗话说,庄稼一枝花,全靠粪当家,庄稼长得好坏,肥料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新鲜的粪肥是不能直接用在地里的,会把庄稼烧死,需得堆在一起慢慢发酵,头年的新粪,第二年就可以用了。
收集起来的粪便,都被河东生产大队的社员们堆到在河对岸的那片庄稼地里。因着这会儿还没开始种庄稼,到处都是枯枝败叶的,目之所及,视线没有遮挡,那片粪堆就显得格外醒目。
每到刮风、下雨的时节,颜老太就说,能在院子闻到粪堆的臭气,就开始咒骂河东生产大队,但她对外一直很能装相,维持着忠厚、善良、淳朴烈属的假象,并不与人发生争执,只是暗地里骂人的话比那粪堆还脏。
顺着那条十来米长的大桥骑过去,将自行车停在路边锁好,颜红旗往粪堆处走去。记得每到春耕时节,河东乡大队就会派人过来看守肥料,找到看守人住的简易棚子,叫了两声,都没有人应,推开柳条便成的简易门,确定里面确实没人,便掏出早先准备好的两毛钱,放在了一条缺了腿的凳子上,而后出来,挥起铁锨往麻袋里头装粪。
粪堆里不光有人粪,还有猪粪、鸡粪、牛粪等畜生粪便,经过发酵之后,臭味没那么浓烈了,但增添了一股子氨水味,颜红旗带着口罩,仍能闻到那刺鼻的味道。
不过,颜红旗是从末世来的,那边的味道,可比这里难闻多了,她不光不嫌弃,还希望这些粪肥,越臭越好。
颜红旗围着硕大的粪堆山转了一圈,朝着颜色浅的地方铲下去。
粪肥越堆,味道越淡,颜色也就越深,堆放时间超过一年的那些,已经成了黑色颗粒状的物质,而颜红旗铲的这些,是上个月社员们刚从厕所掏出来的,正是味道最浓郁的时候,黏糊糊的,一铲子下去,大半都挂在了铲子上,她又掺了些干了的粪肥来中和。
很快,就将麻袋装了多半,她瞧着差不多了,这才用麻绳将口袋口扎紧,搬到自行车后座上。
回到了家,颜红旗将自行车连带着那一麻袋的粪放在院中靠门口的位置,回了屋子,换了衣服,认真洗了手脸,依旧能闻到有股子淡淡的粪肥味道,这种臭味附着性真强!
颜红旗生火、热饭,又吃了个肚子圆而后上炕睡觉,不知道是不是灵魂改造了身体的缘故,最近即便是吃得多,胃也不疼了。
下一个,原身亲妈。
这两天的更新时间定在早上6点,更新字数不定,等入v后,更新时间是每天的0点,日更6千。
给我的预收《七零大杂院里欢乐多》做个广告,请小天使们收藏下哦。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0章 准备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