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什么,林吻冬这一晚失眠了。他起初还以为是因为秦霄,但他翻江倒海似的整理思绪,发现不是。他从来不失眠,烦躁的他抽了四五根烟,心里总是空空的,耳边还回荡着李夏至的声音,难道是李夏至出事了?他和李夏至这几天没有断联系,他说一切安好,他马上就会打赢这场战争。
李夏至发了一张用自己做的‘安心’的表情包,可爱极了,林吻冬也就没在意。
那是,沈故吗?他会被秦文鼎报复吗?虽然沈宰重和沈美琴不算好人,但也是个响当当的人物,不会让别人报复到自己儿子身上。
他从来没有这么无助过,因为不确定的事情总是让他觉得是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喂,冬冬?”
林吻冬啜泣,得知沈故没事,他松了一口气,沈故蹙眉,电脑屏幕上是坐在地板上抽烟的林吻冬,哀伤迷离的眼神和迷人的身体,让沈故不自觉岔开了腿以纾解他下腹处的涨意。
“沈故,我害怕。你能来陪陪我吗?”
沈故对着屏幕坏笑,他内心十分满意,但是远远没到他要的程度,他要林吻冬离不开他,要他一辈子附着在他的身边。
“好,我现在就去。”
“别吵到外公。”
“我在学校加班。”
“那...”“我去找你。”
沈故关闭电源,开车去了林吻冬的家。
他一开门,林吻冬抱住了他,沈故身上的香水味是他安全感的来源:“沈故,我不知道我为什么我害怕。”
“你是怕我被报复?还是担心李夏至。”
“都有,我都不确定,所以害怕。”
“他给你发消息了?”
“发了,他让我等他的好消息。”
“那我现在也出现了,你还担心吗?”
“废话,我能不担心你吗?是我出轨哎,给了秦文鼎儿子戴了绿帽子,我能不怕他报复你吗?”
“我没事,我不会让他们惹到我的。”
“你最好是,你要是出事了,我跟你一起死!”
“你若死了,我也跟你一起殉葬。”
沈故抱起林吻冬:“很晚了,我抱着你睡吧。”
“好。”
林吻冬在沈故的怀里慢慢睡着了,但是他却做了一个奇怪的梦,他以灵魂的姿态,在台下看着李夏至被他的父母和那四个人绑在木桩上活活烧死,他想要去救李夏至,却不想火焰向自己袭来,他用手臂做防御姿态,但面前的火却被水浇灭,他又置身于冰冷的河水,看到那四个人将李夏至沉入河底,溺毙而亡,他却怎么也扶不起李夏至。冰冷的铁链将林吻冬捞出河水,绑在床边,他看到李夏至眼眶撕裂,口吐黑血,他想大喊救命,却发不出声音。眼睁睁看着李夏至被黑血吞噬,成为零散的白骨。
“冬冬,冬冬!”沈故心焦,林吻冬在床上挣扎大叫惊醒,他扑在沈故的怀里:“夏至,他死了。他死了。”
“你是太想他了,做噩梦了吧?”
“不会的,他一定出事了。”林吻冬抱着沈故:“不然我不会做这样的梦。”
沈故:“你别急,你先给他给他打个电话。”
“现在几点了?”
“已经是早上九点了。”
林吻冬擦擦泪,给李夏至打电话,他祈祷着李夏至一定要接通电话。
电话通了,“喂,夏至?”
但电话那头却不是他期盼的甜甜的撒娇声,而是冷椴颤抖的声音。
李夏至真的出事了。
“他在医院,昨天他....好像入魔了,他吐了黑血,我怕....”
“放屁!”林吻冬:“你他妈的闭嘴!你是他男人,你必须撑住,告诉我地址,我现在就去。”
沈故:“我开车带你去。”
沈故知道,就凭懦弱的李夏至给自己的那一巴掌,他明白,李夏至注定是要林吻冬最珍惜的朋友,他虽然吃醋,但是李夏至确实帮了林吻冬很多,他也不是过河拆桥的人。
“沈故,夏至他,他,万一出事了,我害怕...”
沈故握着他的手:“你现在不用怕了,我可以给你安全感,相信我。”
“你学校那边?”“没什么事情,不用担心。”
林吻冬承认,在大事面前,他能信任的还是沈故。
沈故和林吻冬开了两个小时的车才来到医院,林吻冬下车,走到冷椴面前,不由分说地给了他一巴掌:“我把夏至交给你,是希望你真的帮他走出阴影,他为什么会吐黑血?”
沈故拦着林吻冬:“冬冬,听他怎么说。”
“或许是我的办法太激进了。”
“我等会儿再找你算账!夏至呢。”
“还在ICU观察。”
林吻冬找到了李夏至的主治医生:“医生,我朋友他怎么样了?”
“他很奇怪。”“得了绝症?”“不是?”“那是,植物人了?”“你不要紧张。”医生正色道:“相反,他很健康,指标一切正常。”
“那他为什么吐黑血?”
“我们也不清楚,”医生汗颜:“我以前也没见过这样的症状,我建议今天就办理转院,无蘭市人民医院,三甲医院的大夫诊断更严谨科学。”
冷椴跟沈故去办理转院手续,到了新医院,大夫立刻做了更细致的检查,他的结论和上一位医生一致,林吻冬身体健康,没有任何问题。
“如果现代医学仪器都无法帮到忙,我建议你们去找中医去看看。我认识一位老中医,我现在请他看看。”
老中医把了把脉:“我们仅以个例来看,并不对所有人适用。具体问题要具体分析。”他点头:“他气血不足,曾受过很大打击,导致他全身的脏器里承担了很多垃圾和毒素,加上他本身血液流动慢,很难排除体内的垃圾,吐黑血是他体内的正气在将体内残余的毒素排出,我开点中药让他安安神,补气血,让他保持身心愉悦,不要暗藏情绪。”
林吻冬安了心,瘫坐在地上,冷椴连连感谢医生:“谢谢您。”
昏迷了大半天,李夏至终于醒了。
“椴哥,”李夏至抚摸冷椴的脸,手指指腹摸到了他的眼泪,冷椴为了他哭了。
冷椴抖了抖,他看到苏醒的李夏至,他的第一反应是让护士去叫林吻冬。
“冬冬,也来了吗?”李夏至的声音比从前冷淡了许多,声音却比从前轻快了很多。
林吻冬扑在李夏至的身上,“冬冬,哭什么呀。”
“我梦到你被火烧,被沉塘还口吐黑血...”
冷椴担心李夏至会不舒服,他抬手,示意冷椴先出去,不知为何,冷椴觉得李夏至的眼神比从前锋利,明亮了许多。
“冬冬,我在昏倒之前,确实是口吐黑血了。”李夏至此时却笑得无比轻松,他抚摸林吻冬憔悴的脸,用湿巾帮他擦掉眼泪:“但我现在什么都不怕,无论是我的父母,无论是他们四个,我现在一点儿都不害怕他们。”
“冬冬,这场战争,我赢了。”李夏至笑起来比从前更自信,更阳光,林吻冬:“夏至,快跟我说说怎么回事。”
李夏至把他精神恍惚以为自己杀人放火的事情说了出来,他经历了大悲大恸,劫后余生,褪去了曾经懦弱的外皮,蜕变成了新的李夏至。
再没有什么可以让李夏至害怕,因为他现在有爱人和朋友。
“我要谢谢椴哥,不是他,我一辈子走不到这里。”
“我去叫他?”
“我想陪你,这几天让你提心吊胆。”李夏至笑:“我最不愿意的就是让我的冬冬为我担心。”
李夏至真的不一样了,他说话底气十足,林吻冬露出了笑容:“嗯。”
“他们在说什么?”沈故皱眉,冷椴扒了一个橘子递给沈故:“闺蜜叙叙旧,怎么着,吃我老婆的醋了?”
“切,我是那种人吗?”
“沈教授,你的表演技巧还需要提升。”
沈故毫不客气咬下橘子的果肉,酸得他吐在了垃圾桶里,他撇撇嘴:“确实,冷博士哭天抹泪的劲头儿,我是怎么学表演也学不会的。”
“几天不见,气色变好了,嘴也更利了。”冷椴下巴指向林吻冬的位置:“因为他?”
“在冬冬身边,我确实学到了很多。”沈故笑:“毕竟他现在已经是我的人了。”
冷椴差点被橘子噎着,沈故幸灾乐祸,“他和秦霄分手了。”
“有你在,他们早晚得分。”
“那又如何,我要的,没有得不到的。”
冷椴讥讽道:“实验到现在,你也应该得出了答案了吧?”
沈故得意道:“我的取向是林、吻、冬!我、只、爱、他!”
“酸死了,比橘子还酸呢。”
“但我们之间的实验,你必须守口如瓶。”
“请我喝酒。”
沈故点头:“等你老婆出院,我肯定陪冷老板去微尘坐坐。”
“赏脸了。”
林吻冬不放心,他陪李夏至做了一下午的检查,又强迫他留了一晚留院观察。
冷椴买了几份盒饭,递给林吻冬,林吻冬道歉:“对不起,我下午冲动了!我这人做错了就不会拒不认错,我是太担心夏至,才会打你的。”
“林老板打得对,我也认了,我答应你,我以后会好好保护夏至。”
“你进去陪夏至吧。”
林吻冬看着沈故一脸难为情的样子:“不喜欢吃盒饭?”
“这能吃吗?”
“你在学校不也吃这个吗?”
“我在学校都是管家做好的。”
“我现在让你吃,你吃不吃。”
沈故耸肩:“吃!”
“放心,毒不死你。”
“毒死我了,你就守寡吧。”
“我守寡的话,第三天就在你坟前找个小帅哥和我做。”林吻冬伶牙俐齿:“不想我在你的坟前□□,就闭嘴吃饭!”
“你啊,嘴巴一点儿都不让人。”
“我有一天要是骂你都懒得骂了,你要警惕了,我是要离开你了。”
“那你多骂骂我,我欠骂。”
“神经病。”
林吻冬想,他不会离开沈故的。
“冬冬,我劫后余生后才明白,我越是害怕,越是会被吸进情绪的黑洞,所以我不会再像以前懦弱,我不会再是被人欺凌无法还手的李夏至,我也不会再尿裤子,我不会恨他们,因为他们不配,我也不会原谅他们,因为他们配不上我的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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