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23：30。
“管它几世，时空分合……”
“纵然天人永隔，你也是另一个我……”①
手机闹铃声从大开的卧室房门传入洗手间。
正对镜刷牙的姜世眼皮也没抬一下，脸上也没有任何不耐烦。
她继续淡定且慢悠悠地动着牙刷。
刷着，忽然感觉脚踝被什么蹭到，低头看了眼，是她养的三花猫。
姜世吐出最后漱口的清水，扯过墙上的棉柔巾擦了嘴抹了脸，最后才蹲下身把不断蹭她的猫抱起来。
她rua了下猫的脑袋：“恰恰乖，猫粮和水妈妈已经给你弄好啦，你饿了记得吃，无聊了就玩猫爬架抛逗猫棒啥的，妈妈又要去赚窝囊费啦。”
恰恰继续蹭她，歪头杀：“喵~”
就当它听懂了吧。
姜世放下恰恰，走到衣帽间打开一个柜子，里面收纳着各种颜色各种式样的鸭舌帽。
“今天戴哪只呢……”
她想了一瞬，回到卧室拿出手机关掉闹钟，打开某个游禽类图标。
消息页只有[植物公敌]和[叶黎]两个联系人。
她点开和[植物公敌]的对话框，输入6只候选帽子。
点开表情，左滑选中下方透明爱心。
手指轻轻点中骰子。
骰子发送的同时在输入框上方转动着，最后停下。
六点。
那今晚就戴待选里的第六只鸭舌帽。
姜世望着骰子结果笑了笑，又看向上方的历史消息。
历史消息几乎都是选项和骰子。
偶尔不想动脑做选择时，她就会这样投骰子获得随机结果。
好在这是她自己和自己的聊天框。
不用担心别人因此厌烦她。
她返回消息页，看了下另一个联系人。
叶黎给她发了十来条消息。
叶黎给她分享了新发现的美食餐厅，顺便催了下稿。
她回了叶黎两条消息。
植物公敌：好嘞，吃下安利。下个星期一我休假，咱们一起去吃吧。
植物公敌：放心啦，我今晚照样摸鱼码字，会在截止时间前把稿子交给你的。
姜世发完消息收起手机，戴上选中的鸭舌帽，和大门边干饭的恰恰道别。
“恰恰，妈妈去赚窝囊费啦，早上见~”
听到这，三花猫立刻停止干饭，跑到门边蹭她脚踝，好像希望她留在家里陪它。
“喵~”
姜世没太在意，只当恰恰单纯舍不得她，安抚地拍了会它的猫咪脑袋，顺势把它推入门里，轻轻带上门落锁，大步走向电梯间。
“喵~喵~喵——”
恰恰继续在屋内喵喵叫，甚至在抓门。
姜世听着身后的动静叹了口气，想着早上下班去宠物店买点恰恰最爱的冻干作为不能陪它的补偿。
等电梯时，她看了眼时间。
23：45。
上班时间是00：00，需要提前五分钟到店和中班的人交接。
工作的便利店就在小区门口。
十分钟完全来得及走到便利店。
电梯到达的“叮”声灌入耳朵，姜世抽离思绪静待金属门打开。
很好，电梯间空无一人。
不用和人一起处在密闭狭小的空间，针不戳。
姜世有轻微社恐，不爱和人多说话。
便利店团建时，她必定是话最少只顾吃菜的那个。
“对了，我得瞅瞅上一章有没有疏漏错误。”
姜世边走进电梯，边打开码字软件存稿箱。
写作软件停在摇一摇广告。
嗯，只要保持不动三秒，就不会跳转到流·氓软件。
三秒到，广告消失。
姜世舒了口气。
同时，电梯的两扇金属门关闭。
动静让姜世回神，她还没按下一楼的按键。
姜世伸手去按电梯上的数字1。
按到的刹那，她即刻感到世界倒转，场景不断变换，像走马灯似的。
霎时，姜世理解恰恰今晚的异常。
恰恰预感到她今晚要发生事情。
难道因为她一直上着凌晨到早上的大夜班，身体变得不对劲，就要猝死了吗？
念头刚起，脑子里响出的声音就打断了她的胡思乱想。
【滋啦……建立绑定中……绑定成功！】
【请宿主停止荒诞的联想】
姜世皱眉，什么鬼东西在她脑子里说话……
【请宿主不要对系统231使用侮辱性词汇T^T】
额，这东西居然还会发哭泣的颜文字……
宿主？
系统？
听起来好像快穿小说里的设定。
要么她没睡醒，要么她真的遇到了快穿系统之类的玩意。
“你是什么系统？”姜世忍着头晕问，“为什么缠上我？”
【宿主您好，我是植物大战僵尸怨念系统，我叫系统231】
【系统231绑定宿主是希望宿主进入植物大战僵尸游戏世界内部，帮助游戏里的主角通关三十局游戏】
【当三十局游戏全部通关后，宿主将收到怨念系统发放的通关奖励，通关奖励为三百万RMB】
三百万RMB？！
饶是淡定如姜世，也忍不住惊到。
打三十局游戏，就可以得到三百万，这无异于天上掉馅饼。
何况还是植物大战僵尸这种简单的益智策略游戏。
作为十四年资深玩家，她分分钟可以通关。
这系统231真的不是在诓她吗？
她感觉有诈，要打赢这三十局游戏并得到三百万绝非易事。
【宿主的猜测没有错，通关游戏是有一点难度的】
【因为宿主要进入的游戏世界与您世界的植物大战僵尸游戏有所不同。】
“要进入到不一样的游戏世界里？”姜世抓住重点。
【是的】
“我可以拒绝吗？”姜世试探问。
虽然三百万不是小数目，但是她并不缺钱。
她平时写的小说几乎都出版并获得不菲收入。
三个月前，她的惊悚小说《暗棘》更是卖出了网剧的影视版权。
一个星期前，尾款已入她的账户。
她在便利店打工只是为了不成为终日宅家的全职作者。
一个人终日宅家写作，轻了会得颈椎炎和腱鞘炎，严重可能患上心理类精神类疾病——全职作者总会对作品寄予厚望，达不到期待会焦虑或者抑郁。
她不想拥有以上任何一种病症。
如果写作的目的是为了用赚的钱治疗写作过程中患上的病症，那写作和赚钱究竟有什么意义。
起码，对姜世来说，没有意义。
健康地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系统231已经与宿主姜世绑定，除非宿主完成全部任务，否则无法解绑】
懂了，就是不能拒绝。
不然这鬼东西要在脑子里跟她一辈子！
姜世认命：“行，我答应你。不过，我的第二个问题你并没有正面回答我。”
她再次提出问题：“为什么你缠上的是我？”
植物大战僵尸这个游戏玩得比她好的人比比皆是，她到底哪点特殊到系统231非绑定她不可呢。
【这个……╯□╰】
这个囧的颜文字让姜世明白系统231处于尴尬中。
可她想知道答案：“不急，慢慢说。”
【系统231原本要绑定的……并不是宿主您】
【系统231原本要绑定的是A市的电竞天才，翟耀】
【可是，系统231也没有想到，在我找到翟耀的前一秒，他被横空杀出的快穿系统绑定】
【系统231没有办法，只能就近寻找第二个合适的人选，我探查到宿主您玩植物大战僵尸这款游戏全部关卡都是一次通关，无尽模式也已经玩到999关】
【总之，宿主是除翟耀外，A市植物大战僵尸玩得最好的玩家，所以……】
所以将她作为备选绑定了。
和系统231交流间，姜世脑中不再变换场景。
她已经离开了A市，或者说离开她的原生世界。
眼前是一片纯白的四方空间。
姜世咀嚼着系统231的话，眼皮微抬：“你绑定我是个意外，也让我受到惊吓，总该给我补偿吧。”
系统231默了几秒才回复。
【这点嘛，系统231需要向主系统申请，请宿主稍等】
趁着它申请的空档，姜世打开游禽图标。
叶黎没有回复她之前发的消息。
倒也正常，毕竟现在是午夜零点，叶黎并非夜猫子。
她编辑了一条信息。
植物公敌：阿黎，我临时有事要离开A市一段时间，麻烦你帮我照顾恰恰。小说我可能也要延迟交稿了，实在抱歉。
试着发送消息。
居然成功发送了。
这个空间居然没有切断和她原生世界的连接。
也许因为这里还不是游戏世界的缘故。
这时，系统231回来了。
【宿主，主系统同意了您的补偿申请】
【您的通关奖励由三百万RMB涨到五百万RMB！】
【当您成功帮助一位主角通关后，可以回到该空间休息，不限时间，这里将复刻您原生世界的房间的布置】
【休息空间与宿主原生世界保持连接，您可以和朋友联系，您手机的电量也会永远保持满电状态】
五百万啊……
姜世有一点心动了。
所有补偿听着好像都还可以，可背后透露的信息……
这个游戏不会很轻易通关吧。
主角指的是植物大战僵尸中的“我”吗？
“我”是疯狂的戴夫的邻居，也是游戏外的玩家。
可是系统说让她帮助主角通关，也就是说她不会是戴夫的邻居。
那她究竟以什么面目出现在游戏里？
系统像是又读取了她的想法，对她的疑问给出回应。
【您将变成游戏里的植物，每一局你所扮演的植物都不同】
【您的任务是成功抵御僵尸的入侵，让您的主人活下去。】
【一旦他们或者你在游戏里被僵尸杀死，游戏将会重启，轮回到顺利通关。只有当你和他们都活下来，且消灭所有僵尸，才算通关成功】
听起来是有点挑战性。
“等等，你说他们？”姜世问，“不是帮同一个人通关三十局游戏吗？”
【不是一个人，是三十个人，您要帮助他们各自通关一局游戏】
帮助三十个人……
帮每个人通关一局游戏……
游戏失败会轮回重启……
果然，这个游戏不会让她轻松通关成功。
标注：
“管它几世，时空分合……”
“纵然天人永隔，你也是另一个我……”①
——出自音频怪物和晃儿合唱歌曲《天地离歌》。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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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怨念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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