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梁骁没想通为什么，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
等到梁骁终于爽了，把人放到地上，李荣已经完全支撑不住，直沿着墙面往下滑落。
梁骁又伸手一捞把他抱起，猝不及防瞥见……梁骁移开目光，抱着李荣靠在自己肩头，深呼吸不去在意这些事，以最快的速度将两人清洗干净。
事后梁骁把李荣抱回卧室，依他的意思让他趴着。李荣累极了，几乎沾床就睡，梁骁则盯着他趴在枕头上似乎不太舒服的侧脸神游天外。
说实话，梁骁现在有点弄不明白自己和李荣的关系了。
昨夜是新手上路，刚才梁骁可是无师自通了不少新技巧，李荣也比上一次更放得开，让他几乎控制不住自己。
直到梁骁的头脑稍微清醒过来，想起李荣明天还要上班。如果今天再做下去，李荣明天在电脑前就坐不下去了。
可怜的程序员李先生每周只有一天的休息日，这一天竟然是在被梁骁翻炒，真是罪过。
这种两情相悦的感觉真让人害怕。梁骁心想，就算不是两情相悦，也是两欲相合了……呃，能这么说吗？
这时候如果再否认自己对李荣有**就有点虚伪了，梁骁扪心自问，他不是人机分离攻。
这事经不起细想，梁骁琢磨了一会儿，忍了又忍没把视线挪到李荣身上去，最终决定不挑战自己的道德底线，还是回自己的出租屋去吧。
爱和欲的边界是什么？既然对他有欲，那他爱他吗？
梁骁不知道。
他从没爱过任何人。
即使对他的母亲梁女士，也是怀着尊敬和感恩的心情。尊敬她独自操持偌大的公司还能时不时关心一下儿子的学习生活，感恩她对自己的生养之恩。
如果以旁人的案例作为参考，梁骁又觉得那些爱啊喜欢啊都和自己对李荣的重视不一样，不是更深或更浅，而是——单纯的不同。
从前梁骁坚定地认为自己是直男，是因为他永远对与自己不同的人和事充满兴趣。既然追求差异，那么恋爱的倾向应当也是异性。
然而，这么多年了，梁骁从没有找到过能让他明确说自己喜欢对方的异性，却对一个同性在性的方面产生了强烈的兴趣，这是梁骁追逐趣味至今的道路上唯一的例外。
唯一的例外……梁骁扶着额头，站到花洒下感受冷水流过头皮的凉意。光是今天在李荣那儿就冲过两次澡了，回来竟然还要再冲凉，真要命。
那个周末过后，梁骁和李荣仍然每天在社交软件上闲聊两句，但两人都默契地没有提起那个带着江流水汽的告白和那荒唐沉醉的一天。
工作日本应是枯燥平凡的，如果梁骁没有接到那串信息的话。下了班磨磨蹭蹭，搭地铁赴约拖不了多久时间，梁骁怀着复杂的心情在一看就很豪华的酒店大堂里蹭了一杯茶，抬眼就见大小姐基本没有迟到地出现了。
“你这……”梁舒扫了眼梁骁一身的廉价休闲服，一脸的一言难尽，“先吃饭，待会儿给你换一身。”
“……姐，我衣柜里全是你买的衣服，大部分都没穿过。”梁骁举手，不知是抗议还是投降。
“那你倒是穿啊。”梁舒恨铁不成钢地叹口气，“你就不能学学小荣，他还比你小呢，比你会打扮多了。你，除了套装就是批发休闲服，幸好没有太复杂的颜色，不然混搭一下走出去都辣眼睛。”
“是是是。”梁骁频频点头，主打一个虚心学习坚决不改。
“小姨最近怎么样？”梁舒也不跟这油盐不进的死直男较劲，迅速转移话题，“今年中秋你也不回家吗？你妈天天和我妈念叨你。”
“再说吧。你不是也不回家吗？”梁骁一想到家里那一群女人就开始头疼，含糊了一句算是回答。
“我的工作就是节假日最忙，没办法。对了，小荣也在这里上班吧？叫上他一起，姐带你们改善伙食。”
这个点他不一定下班了。梁骁心里这么想着，还是给李荣发了条消息：晚上有空一起吃饭吗？
“去这家吧，我同事推荐的，你把位置发给小荣。”
他还没回消息呢。梁骁心里这么想着，还是把位置信息发给了李荣。
两分钟后，李荣回了消息：有空，我半小时后到。
“他要半小时后过来。你让一个程序员工作日晚上出来应酬，太不厚道了。”梁骁收起手机，心里有些微妙地不想让李荣来吃这顿饭，只是他自己并没有弄清楚这种情绪从何而来。
“喊他陪你吃饭，能叫应酬吗？”梁舒翻了个白眼，没多说什么。
什么意思？梁骁摸不着头脑，但嗅到了一丝不对劲的气息。
半小时后，梁骁就知道不对劲在哪里了。踏进包厢的李荣明显赶时间回去捯饬了一番，现在看起来很符合梁舒“会打扮”的评价，梁骁愣是盯着他看了许久才反应过来。
糟糕，他忘记告诉李荣今晚是三个人一起吃饭了。
梁骁和李荣面面相觑，梁舒捧着茶瞧了一会儿，觉出点不对味来，挑了挑眉，没出声打破他俩之间诡异的沉默。
李荣眼角余光瞥见梁舒的表情，赶忙收回视线，一时都不知道该看哪，总之先到梁骁身边坐下，对梁舒笑了笑：“舒姐，最近在这工作吗？”
“前两天来的，客户要在这待一阵，我顺便转转。放心，不会打扰你们俩。”梁舒回以得体的微笑，一触即离的视线却让李荣产生了被看穿的感觉。
“怎么会，不打扰。”李荣闻言一惊，赶忙试图掩饰。
果然有情况。梁舒低下头整理笑容，状似不经意地问着：“对了，小荣，你喊梁骁是梁哥，喊我小姨是梁姨，怎么就喊我是舒姐呢？”
“……嗯？”李荣看了看梁舒，又看了看梁骁，一时摸不准梁舒的意思是让他改哪个称呼。
“别逗他了，这么多年早就喊习惯了。先吃饭吧姐。”梁骁终于找回了语言功能，不敢再看李荣，表面上看起来倒和平日无异。
哎呀，真有意思。梁舒手指摩挲着手中的茶杯，颇觉有趣。
这一顿饭的时间里，梁舒眼瞅着对面俩男人跟小媳妇似的，各自小心吃饭生怕碰到对方，那模样实在有趣。
而梁骁……梁骁也不知道在乐什么，似乎帮助紧张的李荣盛汤就已经极大地满足了他的虚荣心。
怎么会有这么傻乐的弟弟。梁舒第一次怀疑梁骁的高学历是怎么拿到的，这小子不是他们家里最聪明的人吗？
真是别扭又黏糊的。梁舒最后在心里点评了一句，吃完饭挥挥手就和他们分开，放小情侣自由了。
目送着梁舒离开视线范围，李荣长舒一口气，动作也不再僵着了。
“噗。”梁骁扭过头，没忍住笑了一声。
“你笑什么？”李荣一拍梁骁的肩，想瞪他一眼又忍不住软下了眼神。
“没什么，咳，我姐很可怕吗？”怎么连瞪人都不敢，小猫。
梁骁揉了一把李荣的头发，差点搓乱他的发型，幸好及时管住了手：“嗯……对不起，忘记告诉你今晚是我姐组局了，没想到你现在这么怕她。”
“我倒不是怕她，就是……我们俩刚刚……我现在看到你随便哪个家人都会紧张的，这很正常。”李荣气不过，把脑袋上那只手扒下来握住，手腕一拽，身体前倾，正好在梁骁侧脸上轻吻一下，又迅速红着脸退开。
怎么……梁骁也被这番操作震住了，脑子里乱糟糟的。哪有人是先发生关系再来纯情脸红的啊？反了吧！
但，还是，挺可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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