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月怔了一下,旋即就笑开了。她还越笑越大声,直至肩头都因此颤动起来。
李敏栋这是第一次看到闻月大笑出声,他被闻月笑得有些懵,但又移不开视线。
闻月平时挂在脸上的笑容是柔和的、礼貌的,但也是疏离而淡漠的。她就像是竖了堵玻璃做的墙在她与他人之间,就算站在她面前的人是她想画的李敏栋,她也只会带着观赏的眼神在墙的那边审视李敏栋。
闻月笑了好一会儿才止住。和陈薇聊天她总是会被陈薇带得情绪高涨,哪怕原来没那么好笑的事情也容易戳中她的笑穴让她笑出声来。
“很遗憾,我不光不是有夫之妇,连男朋友都没有交过。”
缓过劲来,闻月轻出一口气,又恢复成了平时好脾气的温和模样。
“刚才和我打电话的人是我的女性朋友,她是我的高中同学。……你们H国的女生在上学的时候会不会玩那种互相称对方为‘老公’、‘老婆’的游戏?”
闻月说到这里,李敏栋“啊……”了一声,恍然想起是有这么一回事。
“女生们是有干过那种事……不过她们不是叫‘老公’、‘老婆’,是叫‘亲爱的’和‘我的女人’什么的……”
当时的李敏栋大受震撼,还以为女生们真的在搞蕾-丝多角恋。但他并不是喜欢评判他人的性格,又一贯认为感情这种事情只要当事人觉得可以接受那就没问题。就算有哥们儿来找他抱怨自己的感情生活,他也只会倾听,不会插嘴;和他不熟的女生们的爱恨纠葛他就更不会有意见了。
闻月又笑出声来:“看来女生间的游戏,有些也是万国共通啊。”
如同闻月所说,陈薇是她的高中同学。她俩高一时由于班级不同并无交集,是到了高二分班,陈薇和闻月都准备艺考,这才在学校的画室里第一次说上了话。
陈薇性格跳脱,不论做什么都有股活泼劲,就是咋咋呼呼、动不动形如疯马这点很让老师头疼。反之,闻月总是笑眯眯的,看起来文文静静脾气好,做起事来也是规规矩矩、沉稳可靠。
没看出闻月的文静实际是对除了画画之外的事都提不起劲,老师满心欢喜地把陈薇这个“炸-弹”塞到了闻月的手里,并表示:既然你们都是艺考生,都共用一个画室,那就彼此照顾吧。
在老师的规划里,陈薇会受闻月的影响也变得规规矩矩。然而实际的情况是从此画室里多了两匹野马。
此前很听老师、长辈话的闻月彻底成了个没头绘画的画疯子。文化课成绩很好的她开始不去上文化课,成天就闷在画室里作画。而陈薇不仅在一旁为闻月助威叫好,甚至还会去路边摊上买了烤串儿来投喂一画就能从清早画到天黑的闻月。
很快,闻月就被陈薇“教”成了个能在凌晨跑去撸串儿的“不-良少女”。
“薇薇在某个国际一线奢侈品品牌做过设计师与创意总监,后来她因为一些原因辞职了。回国后她成立了自己的品牌,每年至少推出四个系列的新装。”
“因为这个原因,她每个季度都会找一些关系好、专业能力强的模特到华国走秀。外国人办华国签证的事情她比我清楚,所以我问了问她。”
闻月没有告诉李敏栋的是,听说她要带人、还是带个男人回华国,陈薇的尖叫声差点儿让她手里的玻璃杯当场爆-炸。
这人一边“嘤嘤呜呜”的哽咽,一边矫情兮兮地哀嚎:“老婆你终于要绿我了吗!?”
闻月实在是被陈薇逗得不行,这才也学着陈薇的口吻矫揉造作地和她开起了玩笑。
“薇薇说为了刺-激旅游业的发展,华国今年在寒假期间短暂地开放了旅游落地签。二十五岁以下,没有犯罪记录,有一定固定资产、例如银行存款的外国游客可以落地签,有效期为九十天。”
闻月说着仰头冲李敏栋一笑:“所以我刚才买了飞往华国的机票。明天的。”
李敏栋花了三秒才理解了闻月的意思:“闻月姐的意思是、我们……明天就去华国吗!?”
闻月笑着颔首:“没错。”
李敏栋手里的袋子到底还是掉在了地上。
……
事情进展得太快,等李敏栋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坐在从首尔直飞华国沪市的飞机上了。
第一次坐上飞机,第一次体验到飞机离地时的颠簸,第一次看到云层之上的风景……本来这一切新奇的体验都该让李敏栋感到紧张,偏生因为对事态的急速发展没有实感,李敏栋一路上都呆若木鸡、木雕泥塑。
直至坐在他身旁的闻月突然靠到了他的臂膀上。
闻月睡着了。
为了战胜经期的不适,她换了一种止痛药。这种止痛药效果不错,就是止痛的效果与催眠的效果同比上升。飞机还没起飞闻月就有些小鸡啄米,这会儿闻月已经完全睡着了。
低声向空姐要了条毛毯给闻月盖上,李敏栋在空姐的姨母笑里为闻月拉下了机窗挡板,又倾了倾身,让闻月能够更舒适地把自己当靠枕。
和来到首尔时不一样,这次飞机上的闻月没再做噩梦。
当她醒来,她只感觉神清气爽。
遗憾的是这种神清气爽没能持续太久——飞机尚未降落,沪市就已经下起了雪来。强烈的冷空气捧着雪花一把一把地往人脸上糊,而闻月和李敏栋所乘的这班飞机落地后得换乘机场大巴才能到达机场出站口。
问题在于突如其来的强风与强雪导致部分航班无法起飞,一些航班取消。机场大巴有的堵在路上,有的停在进站口等待风雪过去再送客人登机,一时间机场的大巴周转不过来。
闻月这一机的人就这样在风雪里瑟瑟发抖。
“冷死啦!!”
小情侣里的女生泫然欲泣地跺着脚,她是想被男友安慰几句,谁想男友根本没那个心情。
“你跟我说又有什么用?”
男孩说着翻了个白眼:“难不成我还能给你变个巴士出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之前就受了什么委屈,女生“哇”一下就哭了。她这一哭,风雪中的众人更是沉默而尴尬,谁都不想说话。
闻月和李敏栋都不是八卦的性格,两人站在队伍的最后头,都没有伸着脖子去看小情侣吵架。
看着闻月面颊上越来越少的血色,李敏栋不由得皱紧眉头。闻月本来就不舒服,这坏老天还换着花儿的欺负她,像是就看不得她好过一点点。
闻月面无表情地站着。身体迅速失温让她隐隐坠胀的小腹又一点点疼了起来。她恹恹的,实在没有精力去维持一贯的笑容。
一堵柔软的墙把闻月护在了怀中。
愕然地顺着那片“墙”往上看去,闻月看到了耳朵尖被冻得通红的李敏栋。
“这样……会不会暖和一点?”
拿外套裹着闻月,李敏栋低着头,轻声在闻月耳边问。
闻月耳朵被李敏栋的气息弄得有些痒,这种痒还随着李敏栋微哑声音的愈发靠近而钻入耳道,让闻月的鼓膜都微微酥麻。
被李敏栋用手指取下黏在头发上的雪花,闻月细细地“嗯”了一声。
她觉得自己没有推开李敏栋一定是因为天太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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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 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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