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到了平安夜这天。
校园飘着细雨,谭天弈抱着个纸箱走进宫彧家时,宫砚深正举着彩纸剪星星。
“哥哥你看!我剪了好多星星!”小家伙扑过来,鼻尖蹭到纸箱上的丝带,“这里面是什么?是不是会发光的礼物?”
纸箱里是用丝带包扎的灵果礼盒。月溪莓被摆在底层,果皮的星光透过透明包装隐隐发亮;紫蕴果堆在中间,像串紫色的小灯笼;最上面放着颗金阳果,用银色锡纸裹着,像个小小的太阳。
“这可是哥哥特意做的的‘平安果’,”谭天弈笑着拆开,“吃了能平平安安。”
张初影接过礼盒时,指尖触到包装纸下的暖意:“这水果怎么温温的?”
谭天弈编了个理由:“用特殊包装保过温,冬天吃着不凉。”
宫彧站在旁边,目光落在淡紫色衬衫的袖口——早上被灵茶沾到的痕迹还在,此刻和灵果的紫色竟有些呼应。
宫砚澄举着颗月溪莓跑过来,果皮的星光在她掌心闪烁:“像哥哥实验室的星星!”
谭天弈帮她把灵果放进嘴里,看着小姑娘眼睛亮起来的样子,忽然说:“晚上带你们去看灯展,就当……提前过圣诞节。”
灯展的中心广场上,巨大的圣诞树正在飘落人造雪,谭天弈把宫砚澄架在肩头时,小姑娘的围巾扫过他的脸颊,带着月溪莓的清甜。
“哥哥你看!雪是假的!”她揪下片泡沫雪花捏在手里,忽然发现掌心沾着点微光——是刚才吃灵果时蹭到的星粉,在灯光下像碎钻。
宫砚深举着灵果灯冲进人群,金阳果的暖光在攒动的人影里忽明忽暗。有个扎羊角辫的小姑娘追上来问:“你的灯笼是什么做的?好香啊!”
他得意地晃了晃灯:“是星星果做的,我哥哥从山里带来的,吃了能变聪明!”
谭天弈笑着跟上去,听见宫砚澄在肩头喊:“还有我的月溪莓!会眨眼睛的!”
宫彧和张初影慢悠悠地走在后面,看着孩子们被谭天弈护在中间的模样,像看着幅会动的画。
“你还记得砚深小时候吗?”张初影忽然说,“带他去公园,看见陌生人就躲在我身后,现在跟小谭亲得像亲兄弟。”
宫彧的目光落在谭天弈的背影上,对方正弯腰帮宫砚深系松开的鞋带,淡紫色衬衫的衣角扫过地面的积雪,沾了点白,却丝毫不显狼狈。
转过彩灯隧道,广场角落有位老人在卖糖画。宫砚深指着转盘上的龙形图案喊:“我要那个!像哥哥做的机械龙!”
谭天弈刚要掏钱,老人已经舀起糖浆在石板上勾勒——龙身蜿蜒,龙鳞竟画得像齿轮,收尾时特意点了个圆滚滚的金珠,像极了金阳果。
“送给你们,”老人笑着推过糖画,“看这孩子举的灯笼,就知道你们是懂‘匠心’的人。”
宫砚澄举着糖画舔了一口,忽然指着老人的手喊:“爷爷的手在发光!”
谭天弈低头看去,发现老人指尖沾着点灵果的星粉——大概是刚才宫砚深递灵果给他尝时蹭到的。
老人自己倒没察觉,只是眯着眼睛笑:“平安夜的光,都照在好孩子身上喽。”
走到灯展尽头的许愿墙时,工作人员正分发许愿卡。
宫砚深趴在墙上写字,鼻尖快贴到纸面:“祝爸爸的机器人能潜到最深的海,祝哥哥的山里长出更多星星果!”
宫砚澄则画了四个手拉手的小人,头顶飘着颗金阳果,旁边歪歪扭扭写着“永远在一起”。
谭天弈的许愿卡写得简单:“愿我爱和爱我的人,都健康平安。”
他刚要贴上墙,宫彧忽然凑过来看,淡紫色衬衫的领口扫过他的手背。
“写得挺实在。”宫彧的声音带着笑意,自己拿起笔写了张,折叠起来塞进许愿墙的缝隙,谁也没看见上面的字——“愿身边人,岁岁无忧”。
回程时路过街角的面包店,橱窗里的姜饼人戴着圣诞帽,谭天弈突然停住脚步:“等我一下。”
他冲进店里,出来时手里拎着个纸袋,里面装着四个姜饼人,每个都用巧克力酱画了不同的图案:戴眼镜的姜饼人举着图纸,扎辫子的姜饼人抱着锅铲,两个小姜饼人分别举着齿轮和星星。
“这是我们一家人!”宫砚深一眼就认出来,抢过举齿轮的姜饼人就咬了一大口,“里面有星星果的味道!”
谭天弈笑而不语——他刚才悄悄往面团里加了点月溪莓粉,甜得清润,不像普通糖霜那么腻。
车开到小区门口时,雨忽然停了,谭天弈下车给孩子们开车门,发现宫彧的黑色羽绒服肩上落了片真雪,正慢慢融化成水。
他伸手想拂掉,指尖刚碰到布料,就听见宫砚澄喊:“快看天上!”
夜空裂开道细缝,几颗星星钻了出来。宫砚深举着没吃完的姜饼人跳起来:“是圣诞老人的驯鹿来了吗?”
谭天弈指着最亮的那颗星说:“那是北极星,不管走多远,跟着它就能找到方向。”
宫彧站在旁边,看着谭天弈给孩子们讲星座,白衬衫的领口被夜风吹得微微动,像藏着片温柔的光。
回到家,张初影把剩下的灵果洗干净摆在盘里。
宫砚深非要用金阳果壳做烛台,把小蜡烛放进去点燃,灵果的香气混着烛火的暖光,漫满了整个客厅。
“我们来玩猜谜吧!”他提议道,自己先出了个题,“什么东西有齿轮,会转,还能保护大家?”
“是爸爸的深海机器人!”宫砚澄抢着回答,谭天弈却笑着摇头:“还有一个答案——是时间。”
他转动桌上的灵果蛋糕底座,齿轮咬合声清脆,“时间就像精密的齿轮,带着我们往前走,也帮我们记住该记住的人。”
宫彧端起茶杯喝了口灵茶,目光落在墙上的挂历上,十二月二十四日的数字被红笔圈着,旁边有宫砚澄画的小爱心。
他忽然觉得,所谓的节日,不过是给平凡日子找个借口,让在乎的人能聚在一起,分享一块蛋糕,说几句闲话,让温暖的记忆像灵果的香气一样,在心里存得久一点,再久一点。
临睡前,宫砚深把谭天弈送的灵果灯放在床头:“这样圣诞老人就知道我在这里了。”
宫砚澄则抱着月溪莓玩偶,发梢还沾着点灵果的星粉。
谭天弈帮他们盖好被子,转身看见宫彧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个小盒子。
“给你的。”宫彧把盒子递过来,里面是支钢笔,笔帽上刻着个小小的齿轮图案,“会议纪念品,觉得你能用得上。”
谭天弈接过时,笔尖的金属凉意里,竟透着点淡淡的灵气温——宫彧肯定偷偷把笔放在灵果旁边捂了会儿。
张初影正在厨房煮夜宵,谭天弈进去帮忙,看见她把灵菇和青菜放进锅里,汤面上浮着层莹白的光。
“老宫刚才跟我说,”张初影忽然开口,“明年春天想带你去家里的老房子看看,院子里有空地,能种你带来的那些‘水果’。”
谭天弈的心跳漏了一拍,看着锅里翻滚的灵菇,忽然觉得平安夜的意义,从来不是圣诞树和礼物,而是有人把你的话记在心里,把你的故乡当故乡,当成能一起耕耘的未来。
窗外的北极星依旧明亮,客厅里的灵果烛台还在燃烧,齿轮形状的姜饼人包装袋躺在茶几上,一切都像被施了温柔的魔法。
这个没有雪的平安夜,因为有灵果的甜,有彼此的暖,变得比任何节日都要珍贵。
而那些藏在细节里的心意,就像齿轮上的齿牙,悄悄咬合,带着所有人,往更温暖的日子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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