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家门前真是比菜市场还要热闹,乌泱泱围了一群人,都在七嘴八舌的讨论。
有人说那汉子不是路青,有人说是,争得不成。
刘婆子可以说是最不愿那人是路青的了,端看这两辆马车,如此气派,要当真是路青从京都回来了,那何家的不就过上富贵日子了吗!?
刘婆子只要一想到这事儿,就跟自家丢了几百两银子那般难受。
有人眼尖瞧见了容哥儿,便好奇问道:“容哥儿,你跟涟哥儿最是要好,他说没说那汉子啥地方来的?是不是路青啊?”
容哥儿一看这个跟他打听的婶子,平日里没少明里暗里的嘲讽人,何大鹏断了腿急需要买参的时候,何涟四处借钱,这人倒好,不借也便罢了,这是自己的意愿,别人也强求不来,不是拿着刀架脖子上非逼着借不可。
但这婶子却听信刘婆子的说词,认为涟哥儿身子不洁,面上奚落人,背地里还要传谣言。
容哥儿双手环胸,看也没看那婶子,直接道:“是啊。”
“这可了不得哩,真是那路青啊?”
人群中一下子便炸开了锅,钱婶不在意的摆摆手,道:“是路青便好,回来了能跟涟哥儿好好过日子。”
有人却眼红了,语气颇为阴阳怪气:“这……涟哥儿都这样了,人还能要他吗?”
这人话说得讨打,给容哥儿气得不成,他立即叉着腰看向那说话阴阳怪气的妇人,质问道:“你把话说清楚,涟哥儿哪样了?”
这妇人也是被容哥儿这大嗓门吓了一跳,她就是随便嘀咕的一句,不成想却被容哥儿听见了,她心虚的别开了眼,不敢吭声了。
刘婆子却道:“咋样?他干了啥事心里清楚!”
容哥儿却不甘示弱:“成啊,那就报官呗,你们一个个的没安好心,都在背后传谣言,说涟哥儿跟赵东有私情,我回头就跟涟哥儿说去,左右路青还有个表哥在京都当官呢,我看人家官老爷能不能治治你们这一身皮?”
刘婆子一听这话,心都有些凉了,没听说这外乡来的汉子还有当官的表哥呀,当年也只说是去京都寻表哥,谁成想这外乡来的汉子有这样大的来头。
一旁的枫哥儿见自己娘被呛了回来,心里也是窝着火呢,他本就不喜欢何涟,偏偏这人还成日里跟赵东拉拉扯扯,如若不是这个老哥儿从中作梗,他早便嫁给赵东过上好日子了。
如今他是熬到头了,这外乡来的汉子长得英俊不说,还这样有权势,瞧瞧这马车,这样华丽富贵,里头指定是装了不少的好东西。
凭什么啥好事都轮到那何涟的头上?枫哥儿越想越气,但他也不敢冲容哥儿撒气,容哥儿毕竟是村长家的哥儿,不好得罪人,但他心里却是把何涟从头到尾咒了个遍。
村长一行人在外头也看够了,只要不是出啥事就成,他让村里人都爱干啥就干啥去,别杵在人家门口碍眼。
里头人不出来,大家干看着也没啥意思,索性都走了,还不如去村口大榕树底下闲磕牙来的有意思。
屋里何大鹏也问了路青今后的打算,路青说要落户在这里,还要找村长买地建个宅子。
林月梅听了都不经咂舌,村里人别说是住宅子了,就是青砖大瓦房也没几个人住的起的,但心里不禁又高兴起来,诶呦,他们家涟哥儿好日子可算是要来了。
“成,那明日我让煜哥儿去同村长说说这事儿,你瞧瞧哪块地方合适便买下来吧。”
何大鹏又瞧了瞧那开着的箱子,道:“这银子你收好,也不需要给这许多聘金,都留着盖宅子吧。”
路青却不肯:“这既是说给何大哥和嫂子的,那便不会收回,全当是我的一份心意,您二位不必担心,我已经留下了足够建宅子的银钱。”
林月梅直接把箱子盖上了,道:“让你收回去便收回去吧,咱们哪里能要你这么多银子,那不是趁火打劫呢吗?”
“收下吧,何大哥往后养伤都要使银子,我也听大夫说了,何大哥你的腿一年半载好不彻底,往后还会落下残疾,这全当是我孝敬你们的。”
何大鹏这腿脚,以后想再去镇上做活,那肯定是走不了了,说不定还要落下什么病根,家里便没啥银钱的进项了,日子都要紧着过。
何涟一直等在外头,路青一出来,他便迎了上来,路青得到了何大鹏和林月梅的应允,心中重担也卸下来了不少。
路青道:“走,我给你买了东西,都是哥儿喜爱的。”
路青招呼着王大王二把马车上的东西卸下来,全都搬进堂屋里,这可是把林月梅给吓坏了,她刚刚也没出门,压根不知道自己家门前停了两辆马车这事儿。
东西都拿箱子装着,一箱一箱的摆在堂屋里,等东西卸完了,路青才让王大王二回了镇上,他们都是相府里的护卫,跟着他送东西来的琅州,过两天就会回京都去了。
林月梅围着那些箱子转个不停,也不敢打开,煜哥儿跟在后面,想打开箱子,被林月梅打住了:“这箱子这样金贵,别给碰坏喽。”
路青道:“这些箱子里的东西都是我兄长嫂子置办的,特意嘱咐我要带回来,这是他们的绵薄谢意。”
他走过去一一将箱子打开了,林月梅哪里见过这场面,就连何涟都惊讶得合不拢嘴。
箱子里放着布匹和珠宝首饰,金银玉器,各种各样五花八门的东西都有。
“诶呦我的天老爷!这、这是缎子面吧?我们怎好穿这样金贵的东西啊。”
林月梅爱惜的抚摸着箱子里头的布匹绸缎,她活一辈子了,都没见过这样的金贵玩意儿,亲家肯送这样多的贵重东西给他们,真可谓是十分的看重了。
遇上好人家了,路青的兄长做的大官,亦不曾看轻怠慢他们这些乡下的泥腿子。
煜哥儿到底是个年纪小又爱俏的半大小子,盯着那些珠宝首饰,很想伸手摸,但是又怕弄坏了,路青看出他的喜爱,便对何涟道:“涟哥儿,这些有一大半都是兄长嫂子置办给你的聘礼。”
何涟知道他的意思,这东西是给他的,那是送人还是自留,便是全凭自己心意了。
“当真?”
路青牵住他的手:“自然当真。”
何涟笑了,脸颊红扑扑的,嘴角弯起轻快的弧度,道:“煜哥儿,瞧上啥喜爱的,尽管拿。”
煜哥儿高兴得一蹦三尺高,乐得不成:“谢谢小叔!”
留下林月梅和煜哥儿在堂屋挑拣,路青拿上自己一路上买的东西,拉着何涟进了里屋,他轻轻关上门,外头的响动都轻了些。
何涟跟路青独自相处时,还是有些羞赧,见他提着东西,便问道:“这是什么?”
路青道:“我给你买的,都是哥儿喜爱的物什,你来瞧瞧喜不喜爱。”
他打开布包,里头啥都有。
路青拿起那条手链子,爱惜得不成:“我记得你不爱头上簪首饰,便没买那些,这链子我觉得与你相配,便买下了。”
那链子属实是精美,就连何涟这样没见过多少首饰的哥儿,都觉着漂亮,做工繁复,价钱也定是不便宜。
何涟羞赧的任由路青在他的手腕戴上那条链子,雪白的皓腕,配着这青玉赤瑕串联的链子,煞是好看。
中间坠着枚水头极好的水滴白玉,白玉养人,与涟哥儿最是相配。
路青赞道:“果真好看。”
何涟自是爱不释手的抚摸着这手链子,眼眶发红,眼泪也不争气的掉下来了。
路青被何涟的眼泪吓着了,以为他不喜欢,忙捧住何涟的脸颊,问道:“怎了?是不喜欢吗?别哭,不喜欢咱们便不戴了。”
何涟躲过他想要解开链子的手,乖顺的依偎在路青的怀里,摇头道:“我喜欢,就是很想哭。”
路青抱着他,温热的手掌轻轻拍着何涟的脊背:“别哭,喜欢便一直戴着。”
何涟的脸颊紧贴着路青的胸膛,听着那强而有力的跳动,心中又是开心,又是不安。
“好怕明日一觉醒来,你就不见了。”
路青爱怜的亲了亲他的额头,宽慰道:“说什么傻话?我回来了,再不会走了。”
他的涟哥儿受苦了,往后余生,他定要竭尽所能,爱惜涟哥儿。
让涟哥儿再不必为生活困苦,再不受人欺负。
两人还没成亲,私下搂搂抱抱便也罢了,反正是没人瞧见,何涟面皮也薄,刚刚是太激动了,现在情绪缓和了些,也不好意思再跟路青抱在一块儿。
路青掩饰性的咳嗽了一声,又从布包里翻出一件狐裘斗篷披在何涟身上。
“这斗篷厚实,往后你出门披上,便不会被冻着了。”
何涟摸着斗篷上毛茸茸的质感,料子很厚实,绒毛也十分柔软,他爱不释手的上下抚摸着,不舍得脱下来。
其实他平日里也不太用得上这样金贵的东西,弄脏弄坏了,何涟都要心疼好久。
“这个很贵吧?”
路青看着他,瞧见了何涟喜爱的模样,心中也觉得无比的开心。
“你值得最好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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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第 2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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