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即将落下,但一股燥热还是弥漫在空气中。
一阵大风吹来,吹散了这种闷热的气息,也吹得树叶沙沙作响。
大风轻轻拂起了窗帘,来回摇摆的帘子吹起又落下,终是惊醒了睡在窗旁的人。
凌婧宜揉了揉眼睛,之前校医让她在这里躺一躺,没想到她直接睡过去了。初秋的天气很凉快,睡起觉来也特别舒服。
她下意识地转了转头,却猛地吓了一跳。不知道什么时候,池子深和时曜竟然出现在这里!
凌婧宜惊叫一声,吓得整个人弹起,“你……你们在这里干什么?”她本能地想要往后退,但后面已经是窗台了。
两人也被她的尖叫声吓到,一起后退了几步。
“没别的意思,我们就是来看看你。”池子深举起手,立马赔笑,“我们不是还要一起回去吗?我跟苗依依说了,让她帮忙收拾一下你的书包。你看我都带来了。”
凌婧宜看看他的手,确实拎着自己的书包。
“哦……”她呆呆地应了一声。
“还有他,他是来道歉的。”池子深边说边对时曜使眼色。
“对不起……”时曜抬手摸了摸后脑勺,目光看向地面,有些尴尬,“你没事就好。”
“算了,校医也说我没什么了。”凌婧宜飞快地瞥了他一眼,又垂下头把目光转到窗外,“你们刚才的比赛赢了吗?”
两个男生都愣了愣,最后还是时曜先开的口:“输了。牛腩真的很厉害。”
“你受伤之后啊,我看时曜都魂不守舍的,就是他害我们输的。”池子深忍不住吐槽。
时曜白了他一眼,“你怎么不说是你扭到手所以发挥有问题?”
池子深一副懒得跟他争辩的模样,重新转向凌婧宜,“那你现在可以回去了吗?”
“她让我再上一次药,然后就可以回家了。”凌婧宜指了指桌面放着的药和棉签,“你们等我一下。”
“我帮你弄吧,你自己又看不见伤口在哪。”凌婧宜本想起床,却被池子深阻止了,他拿起药瓶走到床边,但在拧开瓶盖的时候,池子深吃痛叫了一声,立马放开了手。药瓶滚落在桌子,差点就要掉在地上。时曜伸手及时抓住,“扭到手就别弄这些了。”
“我自己来吧。”凌婧宜向时曜伸手,示意他把药递给她。
“这里又没镜子,你怎么看得到伤口在哪?”池子深有些无奈。
“我来吧。”时曜握着手里的药瓶,又拿了几根桌上的棉签,走到病床边。
但病床边有一张矮矮的铁凳子,正好被时曜举起药瓶的手挡住了。他走向床边的时候不经意间踢动铁凳,整个人重心不稳,踉跄着往前走了几步,扑倒病床上。
“你……这是在干什么……”看着时曜走过来给自己上药,凌婧宜本来是有些不知所措的。但她都还没来得及完全消化这种情绪,下一秒钟,就看到时曜莫名其妙地趴在了自己身上。
他的人从逐渐靠近突然变成近在咫尺,好像发动了什么闪现技能。时曜整个人也猛地怔住了,他们靠得这样近,她甚至能看到夕阳的最后一点细碎的光,混杂着自己呆滞的模样,倒映在他的眼眸里。
嘭、嘭、嘭……心跳好像突然变快了。
“对不起……我,我绊倒了……”时曜回过神来,猛地后退了几步。
“啧啧,真是精彩。”一切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池子深刚刚也被吓到了,这会才笑着调侃,“错过了图书馆那一次,这回总算没错过了。”
“我刚刚没压到你吧?”话音刚落,时曜感觉自己似乎说了什么很奇怪的话,迅速地把头转到了一边。
“时曜,那我们就互不相欠了,跟图书馆的事扯平了。”难得看到他这副羞赧的模样,凌婧宜瞧着竟然有些开心,“药我还是自己拿回家涂吧。”
他没有回答,只是轻轻点了点头。时曜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好像在压制着自己的情绪,耳朵却微微红了。
池子深看着露出坏笑的凌婧宜,心里想着自己的表姐果然是有点疯癫在身上的,竟然没有什么害羞脸红之类的反应。
这样的他,这样的接触,她并不觉得陌生和害怕,反而莫名感觉有些温暖,也有些久违。
她忽然觉得眼睛酸酸的。
校医室外,姜渝狠狠地踢了一下地上的小石块。
她本来已经回到了教室,收拾书包准备放学了。但从教学楼走向校门那一段路,旁边会有一条小路走向校医室。就像是鬼使神差一般,姜渝拐到小路上,走到了校医室前面。
面前的窗户的窗帘正好没有拉紧,她把头凑过去看,只看见凌婧宜坐在病床上,时曜正要走向她。
不知道怎么的……他好像突然伏在了病床上。
他们俩到底在做什么?时曜为什么会跟那个女的靠得那么近?姜渝气不过,狠狠地踢了一下脚边的石块。
没想到这个响动还挺大,池子深似乎转过了头来看,姜渝一惊,连忙转身快步离去。
她快步走到了校门口,身后却响起了汽车的喇叭声。
姜渝回过头一看,一辆迈巴赫停在了校门口。
她往回走,拉开车门熟稔地坐上了副驾驶,扣好安全带。
“景哥哥,你来找我?”姜渝侧过头,看向驾驶座上的男子。男子穿着白衬衣,将袖子挽到了手肘,高挺的鼻梁上戴着一副眼镜,眼镜后的双眸里隐约含着笑意。
祁景微微一笑,伸手轻轻刮了刮她的鼻子,“怎么,没事我就不能来看看你吗?”
“当然可以。”姜渝勉强一笑,重新坐直了身子,“那你正好送我回家。”
“你看见我好像不太高兴?”祁景发动了车子,像是调侃一般地问道。
“那不是,跟景哥哥没有关系。”姜渝撇撇嘴,将目光投向了窗外。
“让我来猜猜……难道是跟时曜有关?”祁景转过身,一只手搭在方向盘上,声音听起来漫不经心,仿佛在戏谑,眼神却隐隐含着不屑。
姜渝轻哼了一声,然后将目光投向了窗外,“别问了,我都烦死了!”
“好好好,我不问了。星辉路那边新开了一家法国餐厅,那里的鹅肝不错,我带你去吃?”
听到有吃的,姜渝紧绷的脸色也和缓了些,终于有了些笑容,“好啊,我饿了!”
祁景微微一笑,方向盘掉了个头,往车水马龙的喧嚣市区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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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婧!你这里怎么肿了一大块?快点让妈妈看看!”
回家的时候,凌婧宜已经很小心,特地梳了头,用刘海遮住红肿的地方。可没想到晚上洗了头,擦头的时候正好让走过浴室的曾萱看到。
“今天我去看球赛,不小心被篮球砸到了。所以才会这样的。”凌婧宜找补道,“校医帮我上了药,现在已经好很多了。”
曾萱又担心又无奈,最后叹了口气,又让凌婧宜把热好的牛奶喝完,才让她回房。
今天晚上,凌婧宜早早就躺在床上睡觉了。
她做了好几个梦,梦里面全是时曜。
时曜牵着她,两个人漫步在学校一样的地方。并没有什么惊天动地的情节,他们就像无数普通的情侣,在一个个平静的夜晚,吹着夜风惬意地漫无目的地散着步。
记不清他们说了些什么,时曜突然背起自己在校道上疯跑,她在他的背上又害怕又害羞地大喊大叫。最后只引起了其他学生惊讶的目光。
她羞赧地让他把自己放下来,觉得这样太招摇了。他却不以为意,“怎么了?操场才这么点人,我还想让全世界都看见呢!”
凌婧宜睁开眼睛,愣愣地看着天花板。冰冰凉凉的液体从眼眶缓缓流下,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反应过来,这一切都是梦。
明明是梦,细节却是那样的清晰和真实。仿佛就跟真的发生过似的。
梦跟现实都是有联结的,如果他们之间什么都没有,那为什么自己会做这样的梦呢?而如果说他们有什么……为什么时曜却是一副刚认识自己的模样?
她想不出答案,却也没办法控制自己的梦境,只得这样迷迷糊糊、半睡半醒直到天明。
不过还好,第二天就是周末了,她可以一觉睡到十点。
一起床推开门,她就见到了凌寒那张臭脸,估计是怪自己睡得太晚耽误学习了。
“早啊,爸爸妈妈。”凌婧宜赔笑,走到了餐桌边坐了下来。曾萱煮了窝蛋牛肉粥,浓郁的香味引得她的肚子咕咕地叫。
“这个,你看看吧。”凌寒拿出一张传单递给她,“这个是我同事给我的,听说还不错。你之前落下了不少功课,趁国庆补一补也好。”
凌婧宜接过传单,上面是一个英语特训营,在国庆期间上课。
这么一算,好像下周就该到国庆节了。
曾萱一看到传单就皱眉,“凌寒,孩子现在都还没休息好,这才好了多久,又要人学习了。”
凌寒正想回应,手机铃声却急促地响起。他接了电话,脸色大变,“好,我马上过来!”
挂掉手机,凌寒就开始收拾东西,拿起包就准备出门。
“你去哪里?这么急?”曾萱被他着急忙慌的架势吓到,有些不知所措。
凌寒推开门的时候回过了头,看着餐桌上的两人应了一句,“那个平安隧道,又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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