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好吃。”
眼前的人收起尾巴，变回正常模样，坐在房间内唯一的椅子上，端着一盘小包子，一口一个，吃得飞快，还不忘吐出一句点评。
“你喜欢就好。”白钰勉强撑起笑脸，最好快点吃完快点走人。
谁家好人大半夜的到别人家蹭饭？谁家坏人又大半夜到别人家蹭饭？
——奇葩。
未明戳起一个包子，头疑惑地歪了一个弧度：“喜欢，我没有喜欢的东西。”
白钰看了一眼盘子，还剩两个......二十五个包子炫得只剩下两个，叫不喜欢？......现在两个也没有了，因为未明说完就“欻”地把剩下的直接解决掉了。
他终于意识到一个问题，或许这人脑子不太好，不能和病人一般见识，特别还是具有杀伤力的病人。
未明砸吧砸吧嘴，显然意犹未尽，然后目光蓦地看向白钰，就那么眼巴巴地看着。
“......已经没有了。”他就做了三锅，本来剩下一半留作明天的早餐，现在都被吃了个干净。
“好吧。”
见未明吃完后迟迟没有动作，白钰困倦地打了一个哈欠，忍不住出声提醒道：“很晚了，你吃饱没事的话，就回家吧。”
“我没有家。”未明表情淡淡的，似乎说的不过是稀松平常的事。
白钰哽住，动不动杀人的人也卖惨吗？他刚刚还说要杀他，不能同情，绝对！
“我的意思是，你住的地方，你之前住在哪里，就回哪里去。”
“住的地方。我住在Q的房子里，现在被卖了。”未明端坐在小椅子上，一板一眼地回答，看起来像个认真听讲的‘三好学生’，“我不能回去。”至少现在不能回去，回去会被杀，或者被卖掉。
白钰以为他是借住在别人家里，现在主人把房子卖了所以无处可去，根本没有想到卖的是人。
“那你有钱吗？赶出来也没什么，有钱你可以去租一个住的地方。”白钰强撑睡意建议道，他真想快点把他打发走。
“我有钱。”未明打开光脑账户，上面的余额显示一串零，基本都是组织发的和悬赏任务的报酬，他几乎没有用钱的地方，于是常年下来积攒的数目不少。
白钰目瞪口呆，他这么有钱，为什么不自己去买房，还说被赶出来装可怜？贫穷限制了他的理解力吗？他真的不理解。
见白钰不说话，未明盯着白钰呆滞的小脸，难得像是感觉到什么，道：“都给你。”
“不不不，你还是自己留着吧。”不要说这种话磨灭他坚定的意志呜呜呜，他要杀我他要杀我他要杀我！白钰在心里默念，拒绝得很干脆。
“你说要租一个地方，钱给你，”未明凑近，脸上的鳞片有冒头的趋势，“我要住在这。”
他听到了什么？白钰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是什么脑回路啊？他立刻出声拒绝：“不行！”
刚刚还正常的眼瞳此时竖起：“我要杀你的，你住在这，我给你钱，我也住在这。”
他还敢说！怎么能用这么理直气壮的语气说出这种话？！他住这干嘛？方便随时想起来杀他吗？
白钰现在困意全飞了，内心充斥着挣扎、震惊、不可置信，他很想骂人......可是他不敢，他还得好好劝：“我只是借住在这里，这栋房子的主人不是我，你给我钱，也不能住在这里。”
“房子的主人，告诉我，我去杀了他。”
“不可以！”白钰大惊失色地阻止。
从来没有这么憋屈过，白钰的眼眶微湿，想哭却又哭不出来：“你不能去......好，你可以住在这，我去给你拿被子。”
“我不需要被子。”
连着被惊吓，白钰本就委屈，干脆摆烂，这活儿谁爱干谁干吧！
“那你就睡地板。”
未明没有回答，只是身体慢慢变了模样，粗长的蛇尾甩出，“咻”地绕上了衣帽架上的横杆，一圈一圈地缠住，愣是把细直的衣帽架缠粗一大圈；上半身倒垂下来，头悬在半空中，长长的发丝跟着垂落，直接铺在了地上。
......
神金！
一夜相安无事。
“呜呜嗷呜~”
清早，崽崽兴奋地从小窝里爬起来，冲进白钰的房间，他要叫小白哥哥起床！
一进房间，崽崽直奔床上，结果突然被绊倒，小小的四肢被不知名线团缠住。
“唔？”什么东东？
还没等他分辨出是什么绊倒了自己，突然感受到一股强烈的杀意，他浑身毛发直接炸起。
危险！
“不许动！”一声轻斥传来，往日清脆的声音还带着刚起床时的沙哑，声音的主人也急忙起了身。
“你不许动崽崽！”白钰再次强调，他相信，他刚刚要是再晚一秒钟，见到的肯定是崽崽的尸体，那明晃晃的杀人意图，把他的起床气都吓没了。
地上缠着崽崽的发丝往上升，顺带着崽崽翻了个跟头，终于是从蓝色的头发堆里出来了。
立住上半身后，未明道：“他踩我头发。”
说这话时，他眉头蹙起，表情微妙地有些变化，带着“看吧，明明不是我的错，他先惹我的”的既视感。
崽崽为什么会踩到你的头发，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自从遇到这人后，白钰感觉自己的母语，变成了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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