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为什么不能可怜可怜你。
程澄的下巴颏从他肩上移开，正脸晃到了邓新晟的面前。她脸色烘得红润，眼还有些雾蒙蒙，偏偏就用这样的眼直勾勾地看着他。
邓新晟喉结滚了滚，拇指克制地扣紧食指上缘。
心脏紧了紧，口腔也泛起酸楚，可程澄没打算就此放过他，只听她叹了口气：
“邓新晟，你怎么就学不会呢？”
他们靠得太近了，近到程澄的呢喃像是钻进了他的心里，在心上打着转儿。在头脑的嗡鸣里，邓新晟艰涩地思考。
可毫无头绪，也可能他有待改进的太多。
“我都学得会……就是想学得刻苦点。”他叹气道，“你太心软了，让我觉得……好像交的白卷也能合格。”
“可这样，我更觉得自己不配。”
程澄双手合拢，吊在邓新晟的脖颈上。这次，她离邓新晟很近，近到他齿间泄出的‘不配’第一时间被她捞住。
“可是，”程澄说，“关键在于我觉得啊。”
她刻意拉长声调，“我觉得你很多事情都学得很好。你会用你最羡慕的方式送给我礼物，你会在别人误会我和王一评的时候还是开车最先找到我，你会专程为我学习做长寿面……你唯一学不好的一点是——”
“什么？”邓新晟抬眼问。
“你总会忘记，我是顶顶有钱，而且顶顶大方。”程澄说，“别人那儿是会哭的孩子有糖吃，但在我这儿，不用那么惨我也乐意给。”
“我也不是你历经九九八十一难，等在终点的宝物。”程澄笑了，“如果你觉得攻关简单，那么恭喜你！”
可能邓新晟自己都没察觉到上扬的嘴角，固执在问：“恭喜什么？”
“因为你的宝物也在奔向你~”程澄拾起他紧攥的拳头，替他抻开，自作主张击了掌，“所以恭喜你！”
程澄笑得臭屁，边笑边歪头打量邓新晟的神情。
而在意识到脸颊两侧的肌肉酸胀后，邓新晟后知后觉抚了下嘴角，才意识到嘴角一直上扬着，可硬压下去像成了违反人生理构造的一件大难事。
他无奈地揉了揉脸颊，转手遮住程澄探究打趣的眼，“别看我了。”
程澄难得配合，任由他手指遮住眼皮，过了五六秒，邓新晟觉察到手掌下的热而薄的眼皮眨动了两下，像是羽毛轻轻在他心上瘙痒。
邓新晟再忍不住笑，先是闷在胸腔的笑，到后来笑出声。
他轻轻才问：“我的？”
程澄想说“当然”，可念头刚生只觉得脸颊落上一枚湿热的吻。
她还被遮着眼，又听邓新晟声音含笑，又重复了遍，“嗯……是我的宝物也在奔向我。”
程澄忽地脸皮又泛起热来。
说不清是邓新晟人靠得太近，急促又缱绻的呼吸染得她一样面红耳赤，还是因为“我的宝物”几个字从他嘴里吐出来，带了几分别样的暧昧。
薄薄的一层眼皮下，程澄又忍不住转了转眼球。
她能感到邓新晟手掌覆上的力并不重，只是勉强合住她翻动的眼睫。
“邓新晟，”程澄忽然说，“我要看你。”
男人没问“为什么”，眼皮上的力道刚移开，又覆上，程澄听见他说：“我现在笑得一定也像个傻子，我不想让你看到。”
他顿了两秒，接着道：“而且，接下来要说的话、做的事适合……偷摸的。”
‘偷摸的’几个字只分去程澄几秒的注意力，她忽地回过神来，抓住问：“也？我也笑得像个傻子？那凭什么你能看我笑成这个傻样，我不能看你？”
邓新晟像是被点中了笑穴，偏过头去笑了好一阵，笑够了撂下一句话：“因为程澄是个很大方的人。”
简直……十分有道理。
程澄还是在乎形象地控制了上扬到飞起的嘴角，“行。那什么……要偷偷摸摸干什么。”
只听邓新晟轻“嗯”了声作为回应。
程澄心里莫名地紧张起来，身体先于脑子先有了反应，她抓瞎地伸手前探，直到拽住邓新晟衣摆的一角。
接着她感到头顶被人摸了摸：“就是知道程澄是个很大方的人，总让我白得了那么多的喜欢，像个小偷一样不劳而获，所以才害怕。”
后脑勺的手掌微微用力，程澄整个人被拥向邓新晟的怀。刻意挡眼的手被不知不觉地撤开，但程澄看不到邓新晟此刻的神情。
她只静静地揪心去听。
他们看不见彼此的脸，像是坐在告解室的两端。她成了‘神父’。
而邓新晟则是“信徒”，隐秘地剖白着自己的罪恶。
“害怕程澄太大方……惹了她伤心会被原谅，做了错事会被原谅。也怕她喜欢我，会因为我节节溃败。她事事都很厉害，可遇上我却要学着做个常败将军。”
“程澄会这样吗？”他终于问。
回应他的是程澄的抽噎声。
半响程澄无声地摇摇头，“不会。”
她被拥得更紧了些。
程澄听到邓新晟的心里话明明开心居多，可脸上的眼泪却像失控了。弄到最后，只能又哭又笑道：
“谁说我遇上你就节节溃败了？”她眼泪滴答地往下掉，“再说了，我先暗恋的人，你是后来的，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什么？”邓新晟笑着问。
“这意味着，后来者要奋勇直追。”
——正文完——
很感谢陪伴我一路写下去的读者宝宝，一定辛苦啦。
后续番外计划：
1，致小偷的一封信 by邓新晟
2，致小偷的一封信 by 程澄
3，男女主互换身体 魂穿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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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程澄很大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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