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舟,你……”
白芷有些纠结,顿了顿,到底还是直接问出了口,“你有什么事想和我说吗?”
“是说明日的中秋宴吗?”
叶承瑾安慰道,“阿九,无需紧张,明日我会和你一同入宫。虽说前朝后宫不在一处摆宴,可母妃、弟妹与妹妹们都在宴上,你的席位就在弟妹上首,就当做是平常在家里用饭就行。”
“我不是说这个。”
白芷神色平静,语声温和,“柏舟,前几日在红叶馆时,我们说起了何笑。”
“我……”
叶承瑾脑中有无数种解释,可出口的瞬间,却变成了道歉,“阿九,对不起。我在江南见过何笑,可我没告诉你。”
有些事,他可以瞒着阿九,可他永远不想对她说谎。
“只是见过吗?”
白芷看着他,眼神却是清凌凌的,“柏舟,你知道,有些事,我只想听你说。”
“不只是见过。”
叶承瑾说,叹道,“阿九,这些年,我打过太多次仗了。可只有江南那次,是没有见血的。”
“当我率军驻扎在曲陵城外时,何笑孤身来访,邀我入住何家,与江南代表谈和。”
白芷神色笃定:“你答应了。”
可若只是这样,当时她询问时,小蓝不该是那样的神色。
“是。”
叶承瑾说,“我带着……几名亲卫,在何家住了一个多月。”
“朝堂上的事我不懂。”
白芷有些紧张的揪了揪自己的衣袖,很慢很慢的眨了眨眼,方才继续看着叶承瑾,“我只是不明白,若只是谈和,为什么要住进何家?”
“我听说,何家甚至不在曲陵城,而位于江南中心的临江。”
她声音轻而淡,带一点上挑的尾音,好似只是单纯的疑惑。
“的确,我作为阵前主帅,就算是谈和,也不该冒险进入敌人腹地。”叶承瑾垂下头,声音有些沉,“当时,所有人都劝我不要去。”
“毕竟,若谈和不成,我就孤身失陷在临江,成了对方砧板上的鱼肉,被江南豪强捏在手心。”
“谁都不愿看到这样的结果,他们也担不起这个责。”
“可是,阿九,我见过太多太多的血了。如果可以,我真的不想再打仗。我想谈和。”
叶承瑾抬头看向白芷,眉眼坚定,“更何况,邀我谈和的是何笑。”
“西宁之事,叶家欠他一份恩,永不敢忘。”他轻描淡写的说着永刻于心的承诺,“我答应了他,就此住进了何家。”
西宁的事啊。
有些事,无论过去多久,都无法忘记,只能凝成心上的疤。
就连空气都沉重下来。
一时两人都没再说话。
话说久了,饭菜都有些凉了。
白芷拿起筷子,给叶承瑾夹了块肉,笑道:“菜都凉了,我们先吃饭吧。”
“嗯。”
叶承瑾点了头,也拿起筷子,吃起饭来。
只是,心里藏着事,再好吃的饭菜都吃不出味道来。
白芷吃了好一会,终究还是没忍住,继续道:“何笑邀你去何家,只是为了谈和吗?”
叶承瑾停下筷子,看着她,犹豫了好一会,到底还是没有开口。
白芷感受到他的视线,却并未抬头,仍旧垂着头道:“何笑知道你是我心里的人,就不会让你因为他而陷入危险的。他既然坚持让你去何家,就一定有他的原因。”
“我刚摸过你的脉,发现了一些我从前没发现的东西。”她终于抬头看过去,清澈的眼中带了一点点的难过,“柏舟,这就是何笑坚持的原因,是吗?”
回门之时,谢青葙曾说,以阿九的医术,再过一些日子,就能诊出他的脉象。
却原来,所需的时日竟然这么短。
叶承瑾一面为白芷日益精进的医术而欣慰,另一面却为自己瞒了她这么久而愧疚。
“是。”
叶承瑾再也无法瞒下去,只能说实话,“当时,我病得很重。何大夫执意邀我去何家,其实大半都是为了让我能够好好养病。”
“你受损的心脉,其实从未修复好。”
明明早已从脉象摸出来,白芷却执意用颤抖的声音继续问道,或许只是在等一个明明不可能听到的否认,“是吗?”
叶承瑾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点了头。
直到此刻,白芷终于明白,在她去军营的那日,沈棠舟为何突然向她问起陈知白的下落。
原来,都是为了柏舟,为了他早就受损的心脉,为了他这些年受过的苦。
白芷站起身,在叶承瑾身边坐下,牵着他的手,笑道:“柏舟,别怕,你受损的心脉,一定治得好。”
“嗯。”
叶承瑾毫不怀疑的道,“阿九,我相信你。”
白芷却说:“我对方脉研究不深,好在我针灸尚可,应该能延缓你心脉衰减之象。”
“若要彻底将心脉修复好,还是要再寻其他名医才行。”
这些年,天下名医他已寻遍,最好的结果也不过是延缓病情。
就连唯一说可以尝试修复心脉的陈知白,却早已逝去。
叶承瑾心中并不抱希望,却仍旧道:“都听你的。”
白芷思考了好一会,才道:“柏舟,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可你这样做,我会觉得,我不能分担你的痛苦与难处。我会生气,也会不开心。长此以往,我会怀疑你对我的爱,我们就没办法做夫妻了。”
即使说着这样的话,她依旧神色温婉,语声平和。
她没有生气,只是将她心里最真实的感受娓娓道来。
叶承瑾从来都庆幸,他喜欢的女子,如此善解人意。
可此时此刻,听她说这些,却很是心疼。
“往后你的事,不要再瞒我了,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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