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chapter44

白慈一直都在默默的关注着白依影的一举一动,随着网络事件的发酵,白慈自然而然的知道了这件事情。

电话铃声的每一次响起,她都下一首觉得会不会是苏翩,可是这次,仍然不是。

白依影没开灯,光着脚缩在衣柜旁边蜷缩着,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接通电话。

“回家,立即。”

听筒里父亲的声音传来,白依影觉得眼泪再也无法抑制,她不敢出声,默默听着。

白慈第一次用这样的语气,毫无商量余地的态度,跟这个让人心疼的别扭小孩讲话。

“爸,能不能等我高中毕业,上完完整的三年我会申请留学过去。”

白依影不想被看出来任何,努力装作平时的语气,白慈有些无奈,知道她自小就自尊心很强,顺着白依影的话接着说下去。

“转过来,到时候为了拿offer做准备也更方便。”

“再给我一些时间。”

她说,白依影不想离开……

如果真的在这时候离开了,可能意味着什么呢,他会距离苏翩说不清多少公里的距离。

昼夜温差,甚至相隔大洋彼岸。

她与他可能会彻底变成遥不可及的陌生人。

“下个月你哥哥亲自过去接你。”

“我暂时不想。”

白依影话还没说完就被白慈不容拒绝的挂掉了电话,白慈真的很担忧。

但是他又知道关于那个男孩,他什么都不能问,他唯一能做到就是尽量保护白依影不受到任何伤害。

一簇簇雏菊堆落在石碑旁,雨雪交加的天。

苏翩压低了帽沿,看着这座熟悉的城,宽阔的街,道,天明和到处的白色都有点刺眼。

苏翩已经好几天都没休息好,所有的负担和对于未来的迷茫全部倾泻在他一人身上。

“哥哥,我们回家吧,好冷。”

直到小安摇晃了苏翩的小臂,苏翩才恢复一如既往的笑容,蹲下来,摸着小安的脑袋。

“好。”

苏翩拖中介打算卖掉那套房子,也卖掉仅存的儿时回忆之处,洽谈的时候,他忍不住望向她的窗子。

苏翩压低了帽檐,他连告别的勇气都没有,心中像有无数虫蚁无时无刻的啃食。

可是他除了能给白依影带来一身污泥又能带来什么,他真的不配,再也配不上。

苏翩想着,又好怕她哭,那样美好的人,也因为他这样阴沉的人,变得郁郁寡欢,他开始觉得自己恶心。

如果一切停留在那个初春,他愿意没有抬眼看过她一眼,从那时起,他就把满是污泥的球砸中了她。

他什么也没拿,也不敢回到距离她分毫内的地方,带着小思住进了出租屋。

白依影找遍了所有人,这一次,没有人知道他的踪迹,连裴星倚也不知道。

苏翩给苏莉租的屋子还算不错,苏翩不会做饭,就给小思的泡面里勉勉强强煎一个还算完整的煎蛋,苏翩几天都没有打开过手机。

他怕会看到……

再决心告别的那一刻,苏翩打开手机,连了网开了飞行模式。

除了无数通未接来电,坐在出租屋的角落里查看着短讯,一天又一天浑浑噩噩的度过。

有时候苏翩看到小安的眼神。面对着一个也快要对未来充满失望的小孩子,苏翩知道自己连哭的资格都没有。

因为他还有一个身份,他是哥哥,需要每天逗小思开心,告诉小思没事的。

纵使他也有情绪需要发泄,心里万般困苦,可是他不能,他还要坐那盏灯,等自己耗到干枯油尽,还要保护小思。

“你到底去哪里了,怎么又不接电话,你不是说再也不会了吗,结果还是骗我。”

苏翩在想,白依影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的表情,神态,她生气的时候,真的还蛮可爱的,不由得笑出声,一想到该不会是哭着说的吧,心脏一绞痛。

“我在等你几天好不好,我会好好吃饭休息不像上次一样,不会让你担心。”

“你一定又是在忙吧,我给裴星倚打了电话,连他都不知道你干什么去了,我心里平衡多了,毕竟认识你十几年的人你都没有告知,何况是我。”

“胖橘今天被我接回来了,你再不回来,胖橘也要把你忘记了。”

“我爸妈说,过阵子要接我到那边过年了,如果你再不出现,我们今年就见不到了。”

“你别在给他发消息了,什么人啊这是。”

思绪被张钥含一把扣下手机而打断,外面的雪还在下,今年的雪季异常的漫长,屋里火锅热腾腾的热气扑面而来,举起易拉罐跟大伙碰杯。

一进门的时候就看到白依影这副可怜兮兮抱着个手机的模样,张钥含气的要杀了裴星倚,裴星倚在电话那边大叫与自己无关,两个人隔着手机还要吵吵闹闹的。

白依影倒是被逗笑了。

四个人边涮火锅边喝酒,在白依影家连住了十天,董梵和大壮他们也白天换着来陪护,白依影虽然很难过,可又觉得这些人在逐渐填补她的缺口。

喝的和哭的久都有点晕,她倒是挺喜欢这种感觉,干什么好像都不用费力气,连讲话都轻飘飘的,指了指满脸被贴条的董梵笑了出来。

“你们怎么跟我生了场绝症一样啊,天天变着法儿逗我开心,来陪护来。”

“是你男朋友脑子生了场大病。”

张钥含现在只要一想起苏翩这个人就控制不住躁动,恨不得立马冲上去找到苏翩替白依影打他一顿。

“谁知道是不是跑山里当山顶洞人了啊不会回消息。”

林舒瑶看了一眼余悻染,每次谈论到苏翩,他们两人大骂特骂,余悻染却总是显得很避讳,但又什么都不说。

“看我干嘛,我认识他十几年也没见他失过踪,可能有啥难言之隐吧。”

余悻染没在看这一圈人,低头喝了口酒,她就算不知道,也总有种不好的预感,把来龙去脉能猜个大概,可是这些是苏翩的**,她什么都不能说,她无能为力。

因为白依影很怕看不到苏翩突然的回讯,把消息提醒开了最大声,被张钥含没收了的白依影的手机叮咚一声在张钥含屁股底下响起。

还没解锁,锁屏上苏翩两个字就赫然醒目,张钥含本想藏着,可白依影只要捕捉到关于苏翩的任何一点消息就反应极快,还是没来得及。

“对不起。”

“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和你在一起。”

一瞬间的崩溃,来的凶猛又无法把控,难过的连话都说不出,甚至来不及顾忌任何周遭人的看法。

其实苏翩这句话,并没有说谎。

眼泪夹杂着火锅的味道,白依影坐在沙发上屈膝把脸埋在了膝盖上放声大哭了好久好久,谁说的话,在耳边都成了画外音般效果。

头疼欲裂,她不知道自己哭了究竟有多久,只知道最后又累又困是林舒瑶给盖的被子,窗外的雪一刻都没有停止过。

梦里又全都是苏翩那张脸,白依影半夜又是哭着醒来,打开手机又茫然的坐着看着聊天对话框,她也不敢去责问苏翩,什么都不敢再说了。

直到林舒瑶发现她,白依影无助的抱着来人,不解的问。

“是为什么啊,怎么可以有人不声不响,哪怕他对不起我,好的坏的也都算是有个结果,让我明明白白。”

苏翩送给白依影的玫瑰花标本,花梗上面还带着尖锐的刺,可是依然在夜里映衬着灯光,发出一种致命的魅惑。

白依影不知道这样的状态持续了多久,直到白笙湳和纪棠鸢来了株洲才有好转,因为他不想被家人看出。

登机口处白依影跟张钥含林舒瑶余悻染董梵他们告别,白笙湳看着这帮娃娃们就开始想起自己上学那时候,感叹着年华易逝。

“再开学,你小同学们就要高三了吧。”

“想问我高几了你就直说。”

白依影虽然没怎么跟白笙湳这个哥哥一起长大,但是不得不说,亲哥哥说什么想表达什么,她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自己这老婆奴哥哥完全不会记得自己高几的。

白笙湳看这话语,估计**不离十了,正儿八经的摆出来一副老哥哥姿态。

“娃娃们高考加油啊,等考完了哥哥带你们一起出国玩。”

“谢谢哥哥。”

白笙湳看着几个高中生毕恭毕敬整整齐齐的感谢,觉得自己颇有教导主任风范。

“唉,老了也好,老了也能感受这种长辈的感觉哈哈。”

“那是人家小孩们懂礼貌。”

纪棠鸢挽过白笙湳的胳膊,在内侧别人看不到的地方掐了一下,要不是在机场还有白依影的朋友同学们纪棠鸢真想踹白笙湳一大脚后跟子的。

白依影看着哥哥嫂子这种相爱相杀模式在背后叹气。

“听说她走了吧。”

苏翩坐在石阶上打着电话释怀笑着,又打开一易拉罐。

天上的星星稀稀散散,上一次看,好像还是和她一起,下意识的看向自己右边,却只吹过了一阵冬天独有冷冽的清风,苏翩觉得这样的天又下降了几度。

泪水才被风给吹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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