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享一下位置。”裹着厚厚围巾的姑娘刚才网约车下来就打电话,将手机搁耳边,另一手操在包里。
大步穿过人群,根据导航来到一处小酒吧。
“保持通话,不要挂断,你最好给我清醒点。”
瑾生花大清早被三通电话震醒,她昨晚吃过药很快就睡着了,睡得很沉,如果不是手机就在耳边,她未必能醒。
手机里传来嘈杂人声和音乐的混响,她拧着眉,大步抬脚,长发随之飘动,二楼长廊栏杆处趴着各类人,喝着酒抽着烟。
包间4006里魔音绕耳,黑皮沙发中间依靠着一位长发男人,黑色高领打底衫,薄唇一点点轻啄柔软的粉唇。
楚嘉梨神志不清,眼前像炸开了烟花,视线中的男人俊美妖艳,她感觉对方在拼命吸她的精气,暧昧水声啧啧作响,周围的人疯狂起哄,音乐到达**。
她呼吸难受,开始推拒沉重的躯体。
“砰砰砰——”
不请自来的客人脸色冷得要命,霓虹灯的蓝光正好晃在门口,那张倾城倾国的容貌顿时笼罩着一股雪气。
瑾生花看着接吻的两人气得头脑发晕,三两步上前抓住细细的胳膊,一把将醉得不成样的闺蜜拽起来。
分离时,相连的银丝彻底断开。
冲天的酒气瞬间成倍成倍的扑面而来,软得像烂泥的身体眼看就要往下滑,瑾生花手疾眼快的捞起她。
沙发中央的男人抹了一下唇,挑眉。
瑾生花抽出纸巾,胡乱的擦拭,面无表情,“别把别人的口水弄我身上,脏。”
“把衣服穿好。”她拿过羽绒服往醉的不省人事的人身上套。
楚嘉梨乖乖听话,让伸手就伸手,她舌头都捋不直,“带我、回去,有个、有个狐狸精,咬咬我……嗝……”
“……”瑾生花有些麻木。
长发男人长腿交叠,慢慢直起身,眼尾上挑,风情万种,真真和狐狸精没什么两样。
接吻被打断,也没发脾气。
“你是嘉梨的朋友吗?”男人问。
“我来接她,马上就走。”瑾生花对他随意的态度很厌恶。
“来者皆是客,游戏才玩几局,不妨一起玩两局认识认识?”霓虹灯五彩的光影在那张脸上变幻,邪气丝毫不收敛。
四座都是生人面孔,瑾生花看着他,冷笑一下,“她喝醉了,你也喝醉了吗?”
“我也喝了不少酒,吻她不过恰好是游戏要求,大家难得聚聚,要是玩不起会很扫兴的。”长发男人摊手,笑着道,“这位小姐,你误会了,我并没有强迫嘉梨,都是同学,如果她不愿意,我不会吻她的。”
两人一高一低的对视,瑾生花的眼神犹如死神,揽着闺蜜胳膊的五指忍不住收紧,耳边猝不及防的钻进一道含糊不清的声音。
“他是沈昼啊……他回来了……”
瑾生花彻底忍不住了,狠狠掐在闺蜜胳膊上,楚嘉梨疼得哇哇叫,含糊的求饶撒娇。
“你真是位伪君子,明明是自己讨到了便宜,还这么装,装得自己好像一点错也没有。”瑾生花轻轻道,“既然这样,希望接下来会有男人同你接吻,还请不要拒绝,扰了各位的兴致。”
沈昼无所谓的笑了,“一个浮于表面的吻而已,谁在意?”
“你现在向我讨,我也会给,毕竟你那么美。”沈昼吻在两指间,向她抛去一个飞吻。
瑾生花恶心的撇过头,“廉价的东西。”
周围的男男女女眼睁睁看着陌生漂亮的女人风风火火的来去。
“那人怎么说话这么难听啊?”“不就是亲个嘴嘛,搞得跟被人睡过似的。”“她有些眼熟啊……”“像不像网上爆火的那女的?”“就是她!楚嘉梨账号上发过!”
……
洗手间,止不住的呕吐声吸引了三三两两的路人。
楚嘉梨吐得昏天黑地,瑾生花拍着她的后背,偏过头咳嗽。
“呕——”
厕所的马桶哗哗把呕吐物冲走,瑾生花提溜着她的肩膀问:“好些了吗?”
“嗯……”楚嘉梨酒量不行,酒水吐出来后,头脑稍微清醒了点。
“你这是喝了多少?”瑾生花扶着她。
“没多少,就一瓶。”楚嘉梨双颊醉红,用食指比了个七的数字,“七分清醒三分醉意。”
还记得打电话喊人来接,脑子确实有些清醒,但不多。
“演技不错。”不知道是嘲讽还是夸赞,瑾生花说这句话的时候,楚嘉梨僵硬了一下。
“我当时……真的醉了。”楚嘉梨抱住闺蜜,把脸藏得死死的,“我、我也什么都听见了……”
瑾生花怔愣一瞬,她几乎是一下就猜到了这句没头没尾的话,是指沈昼说的那些话。
“我愿意接受那个吻,因为喜欢,可明明我都如愿了,为什么还是那么难受?”楚嘉梨泣不成声,酒精麻痹她的理智,她不顾场所的哭了出来。
“楚嘉梨……”瑾生花回抱她,“因为你喜欢他,所以会感到疼痛。当疼痛超越幸福时,就不要再喜欢他了。”
“那你会感到疼痛吗?”闷弱的声音埋在胸前。
喜欢一个遥不可及的人,会让你感到痛苦吗?
“会的。”
瑾生花半响才吐字道。
但喜欢傅观澜这件事本身是幸福的,因此她才一个人走了很远很远。
楚嘉梨的眼泪很快就不再流,瑾生花感觉到逐渐平复的呼吸,松了一口气。
她一边联系司机,一边拖着人,抬步艰难,好不容易到电梯,按层楼时,手机啪嗒摔在地上。
捡起来一看,屏幕碎裂,瑾生花重新按了好几次开机键,但是手机一点脸都不肯赏,黑着张脸。
“背时。”她烦躁的把手机扔进包里,去找楚嘉梨的手机。
结果摸了个空。
“……”
电梯停止了。
瑾生花不得不放弃继续找手机的想法,拖着人出去。
几个染发的男人用余光观察了一会儿,手指夹着烟,走过去问:“要帮忙吗?”
瑾生花不动声色的打量他们,混乱的酒味一刻不停的围绕她,分不清谁是谁的。
“不用了。”她说,“劳烦各位让开一下。”
几个男人挡在她的前方,痴态的目光尽在她的脸上打圈。
“真想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来这种酒吧消遣,你看看这儿,真是环境感人啊。”二楼的红发男人嫌弃的抬手,指着下I面的闹剧。
“周丛书,你觉得我怎么样?”唇间咬着细烟的男人吐出一口烟雾。
“操?”周丛书十分惊恐的盯着他,“你问我这个?”
这哥们儿铁定哪儿出了问题,尤其是脑子。
傅观澜沉沉的看了他一眼。
周丛书立马意识到什么,难以置信道:“你该不会、该不会有喜欢人了吧?”
而且对方还对这个天之骄子没感情。
傅观澜没应,抽着烟。
哎呦喂,这颓样儿,周丛书有些幸灾乐祸,没应就是不否认的意思。
“咋滴啦?”他端出一副关心的态度道,“不是我吹,咱们傅生就是整个北京最靓的仔儿,要钱有钱要身材有身材要颜值有颜值,哪个儿姑娘见了都走不动道儿!”
傅观澜“呵”了一声,自嘲道:“可她不喜欢我,她有爱人。”
“……啊?”周丛书没反应过来。
“是个没用的男人,一个毛头小子,一无所有,样样都不如我。”
“兄弟你……”
“他们没结婚,会分手。”
“等等,哥们儿……”
“我在追求她,她过的很苦,我想给她很多很多钱,但她不会要。”
“???”
“我只能聘请她当家教老师,支付微薄的工资。”
“……”
周丛书的脸色翻云又覆雨,最开始震惊不已,然后头脑风暴,最后麻木的接受可怕的事实。
他抖着嘴唇问:“那个家教老师,不会是那个陪、姓瑾的服务员吧?”
不知看见什么,傅观澜夹在两指间的香烟一抖,立刻从夺过周丛书手里的酒,往胸口倒,里里外外被酒味浸泡了一遍似的,周身的烟味被浓郁的酒味遮了一半。
“喂!你去哪儿?!”
周丛书追上去,在后面大喊。
乒乒乓乓,酒瓶四分五裂,酒水飞溅,碎了满地!
“你别推啊,这不得陪哥几个喝几杯?”金发寸头的男生凑近,要伸手去拽面前的姑娘。
瑾生花拖着人,蹙眉后退,不远处有个空位,身上的重量限制她的行动,得先把楚嘉梨安置妥善。
但围堵她的男人们可等不了,一双双邪恶的手向她伸来。
“别客气,我们帮你扶着。”“这几瓶打碎的酒用不着你赔。”“你陪我们喝几杯就成。”
笑嘻嘻的男人们一开口,恶臭的酒气就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
“啊——!!!”
痛呼响彻舞厅,甚至盖过震动的音乐,所有视线倏地集中到闹剧中心,默契的像一个妈生的。
高脚凳被撞飞,金发寸头的男人重重摔倒,后背砰地撞上台子,摆放的酒杯摇摇欲坠,紧接着一阵清脆的玻璃碎响,水流四落,满地碎片飞溅,金发寸头男胸膛一片狼藉!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