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施晗看着手机，突然站了起来，脸上带着焦急和担忧。
“怎么了？”纪昕云疑惑道。
叶施晗急匆匆地去拿行李，边走边回道：“我外婆在医院，她想再见我一面，演唱会我就不陪你看了，我先走了。”她的声音中带着略微的哭腔。
纪昕云也收起了玩笑的表情，她起身帮忙收拾。
在飞机上，叶施晗看着窗外，眼泪不停地流出来，两只手交织在一起，纪昕云看着她，一时没了动作，她不知该怎么安慰她，也许最好的安慰就是陪伴吧。
紧赶慢赶，终于是赶到了医院，叶施晗一路跑着到了手术室，叶父叶母已经在外边等了许久了。
“外婆怎么样了？”叶施晗看着两人，心跳快到像要跳出来般。
本是勉强保持镇定的叶母听到女儿的问话，眼泪霎时刹不住了，发抖着说道：“你外婆病突然恶化了，医生说，说，手术的成功率很低。”
叶施晗抱着叶母，眼睛直直盯着手术室的门。
紧赶慢赶追上她的纪昕云看着这一幕，停下了脚步，她站在角落处，陪他们静静等着。
等待往往最是漫长，不知过了多久，门终于开了，叶施晗踉跄着跑去，她目光一刻都不敢从医生身上离开。
当听到最多只有半个月的时候，叶施晗一下子没了力气瘫倒在地，身后的叶母也哭到几近晕厥。
纪昕云感受到脸上的凉意，她抬手摸了摸，是自己的眼泪啊。
她倒退了几步坐到台阶上，眼泪一滴一滴地落下，在心疼叶施晗，也在怀念故去的奶奶。
那个从一年级开始带着她的奶奶，在她初一那年因病去世了，从那以后她变成了一个人生活。
为什么人不能永远无病无灾，为什么陪伴常比爱短，为什么爱我者我爱者不能长寿永生。
病房内，叶施晗看着带着呼吸机的老人，花白的头发，皱巴的皮肤，毫无血色的脸，凑近点看，依稀能看出老人年轻时的风采。
“外婆，外婆。”叶施晗用着S话一遍一遍地唤着，老人静静地躺在床上，闭着眼，周身好似有一道透明的屏障将他隔绝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叶施晗浑浑噩噩地走出病房，抬眼便看到了不远处的纪昕云，她小跑着扑进她的怀里。
纪昕云接住她，任她抱着自己抽泣，泪水打湿了她的衣襟，半晌后，叶施晗情绪恢复了些，她道：“昕云，我们见家长吧。”
叶施晗实在怕了，外婆的病本来已经稳定下来了，谁能料到会突然恶化，世事无常，她现在只想抓住一切能抓住的。
“醒了，施晗，你外婆醒了。”病房内传来叶父的声音。
叶施晗转身走进病房，手上还不忘牵起纪昕云。
老人微睁开眼，看到叶施晗的那刻，手指动了动，似是想抬起来，叶施晗握住她的手，眼眶酸涩，她凑近道：“外婆，我是施晗。”
老人的眼眶湿润了，她眨了眨眼睛，一滴泪顺着脸颊流落。
叶施晗拉过纪昕云的手，她对着老人说道：“外婆，她是我的对象，叫纪昕云，是个很好很好的女孩子，外婆会支持我们的对吗？”
老人的嘴角扯出了笑容，她再度眨了眨眼，叶施晗看懂了，这是支持的意思。
“外婆，我是昕云。”纪昕云又靠近了几分。
外婆看着她，嘴动了动，无声地吐出了“昕云”二字，纪昕云将手叠在叶施晗握着的手上，她应声道：“我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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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母扯着叶施晗的胳膊将她拉出了病房，楼道口，她压低声音问道：“你什么情况？开玩笑也要有个度。”
“什么开玩笑？”叶施晗还没反应过来，茫然地看着叶母。
“你和纪昕云，你们怎么回事？”
“就是这么回事啊，我跟她在处对象。”叶施晗半倚在墙上，垂着头，时不时抬头瞟几眼叶母的脸色。
叶母捂住心口，微喘气道：“叶施晗，我年纪大了心脏不好，你不要逗妈妈玩了。”
她直起了身，昔日小小的孩子已经比妈妈要高了，叶施晗看着叶母良久，叹了口气，表情认真道：“妈，我和昕云是认真的，正儿八经地谈恋爱，以后也有很大概率会结婚，我真的很希望能得到你和爸的祝福。”
叶母的目光直直地看着她的眼睛，严肃道：“你想好了？这一步走出去你知道会承受多少偏见吗？现在这个社会虽然开放，但还是有很多人存在偏见的，你和她未来会被邻里亲戚议论，成为人家的饭后谈资，你就算为我们考虑，你让我和你爸以后怎么去走亲戚？人到中年了还得被人说闲话。”
“可是妈。”叶施晗道：“当初你和我爸不顾双方家人反对结了婚，整整十多年没有和亲戚来往，怎么到了我这就不行了。”
叶母被她的话堵得一时语塞，半晌后才挤出一句：“你让我和你爸再想想。”说罢，她迈步走回病房，不知怎的，又停了下来，她走回来定睛看着叶施晗道：
“我知道你对妈妈有怨言，可你是我唯一的孩子，我希望你的人生能平坦顺畅，稳稳当当地过完这辈子。”
叶施晗沉默了一阵，她道：“我想随着心去试一次。”
叶母叹了口气，卸力般微弓起背道：“你不后悔就好。”她抬步逐渐走远了，背影却是苍老了几分。
叶施晗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恍然，她的母亲已经五十了。
她坐在台阶上，茫然地看着脚下踩着的台阶，放空地呆坐着。
且说纪昕云这边，她眼见着叶施晗被叶母扯了出去，心中多少是担忧的，尤其是在看到叶母回来后，叶施晗仍旧未归，心下更是等不住了，忙找借口出了病房去寻她。
她寻到安全通道口，从后边瞧去，叶施晗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台阶上，周身仿佛萦绕着悲伤的气息，她看着心中阵疼，悄然走到她身边与她并排坐下。
叶施晗并不意外她的到来，自然地将头靠上她的肩膀，闷闷地说道：“昕云，我爸妈已经五十多岁了，我妈都开始拿养老金了。”
纪昕云不知该如何作答，在她的成长过程中，最重要的阶段纪父纪母都不曾参与，对于父母，自然就少了些亲近，她没办法做到和叶施晗感同身受，只能静静聆听。
叶施晗继续道：“我妈说的挺对的，他们就我一个孩子，想要我待在身边，让我有个稳定的工作，是很正常的事，我一直埋怨他们干涉了我的人生，是不是不孝啊？”
纪昕云摇了摇头，她也歪头轻轻靠着叶施晗，“不是的，你们都是对的，该怎么选择，取决于你是把自己放在前，还是把家人放在前。”
“我不甘心放弃自己想要的人生，也受不了良心的谴责。”这正是叶施晗的矛盾之处，叶父叶母对她这个女儿可谓是很好，说是掏心窝子养大的也亳不夸张，可偏偏叶父叶母对女儿的控制欲很重，打着为她着想的旗号干涉她的决定。
这样家庭养出来的小孩，既狠不下心忽视父母的话，又不甘被困于此。
过去，叶施晗曾羡慕过纪昕云的家庭，没有父母管着，可以为自己做任何决定；纪昕云也羡慕过她，叶施晗有父母作为后盾，无论发生什么事情，父母永远在她身边陪着她一起度过。
每个家庭都有多面性，人却只会看到自己缺少的那部分，就如过往的她们一样。
“昕云，你永远不会离开我的，对吧？”不知怎的，叶施晗心中有些发慌。
纪昕云一顿，她很想说“是”，可瞒着的事让她无法将这个字说出口，只能沉默不语。
许久等不到回答的叶施晗有些慌乱，她摸上纪昕云的脸，无措道：“昕云，你有事情瞒着我对不对，告诉我好吗？我们能解决的。”
“我……”
“施晗，过来吃饭了。”叶父站在楼道口说道。
“哦，来了。”叶施晗牵上纪昕云的手起身回了病房，一路上她不曾再问，纪昕云便也不敢开口了。
叶父一脸歉意地对她说道：“昕云啊，第一次见面就让你跟着我们吃盒饭，伯父太不好意思了。”
“没有没有，盒饭很好吃的，我很喜欢。”纪昕云忙摆手，叶母先去提议让叶父带着两姑娘去医院外边找个餐馆吃饭，但被纪昕云拒绝了，人家外婆生病住院，她是来看望的，怎么还能让他们特地请吃饭呢。
说起纪昕云来，叶母当然是千百个喜欢的，这姑娘嘴巴甜有礼貌长得好，家庭学历各个都不差，除了性别这个点，其他堪称是完美女婿。
“老婆，性别别卡太死。”叶父凑到叶母身旁，轻声地来了一句，这话引来了叶母的关注，她稀奇道：“你从哪学来的时髦话？”
叶父悄然将叶母拉到了一旁，压低声音道：“我看昕云这孩子真不错，她还是本地人，到时候施晗嫁过去也能常回家，初中同学这知根知底的，多好。”
“嫁什么嫁，你怎么确定咱们施晗是嫁？”叶母一下抓住了重点，她不服气道。
“你自己看嘛。”
叶母顺着叶父的目光看去，只见叶施晗窝在纪昕云怀里刷着手机，时不时低头吃口饭，纪昕云则半揽着她。
见状，叶母嘴角抽了抽，再也没法说出自家女儿不是嫁这种话了，她越想越觉得憋屈，开口向叶父吐槽道：“叶施晗从小体育就好，力气也挺大的，反倒是昕云，听施晗说她身体不好，体育都是免考的，她们俩怎么就……”叶母百思不得其解。
叶父摊了摊手，他问道：“你这是同意了？”
“我没同意，我等着这俩自己分手呢，这年头谁会谈一次就结婚的。”叶母嘴硬道。
“你怎么知道咱闺女是第一次谈。”叶父暗自嘟囔道。
“你说什么？”叶母抬眼看去，她虽没听清，但直觉告诉她应该不是什么好话。
这两天都在哭，心情萎靡，本来这章想写她们去看演唱会的，但是我发现自己现在实在没办法写开心的剧情，就给改了。
另外哈，我感觉我越写越崩了，感觉写得奇奇怪怪的，虽然不知道这个感觉从哪来，但就是有这种感觉。
再有就是，视角也写崩了，啊啊我哭，我要改成双视角了，我哭，我哭，我哭哭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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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第 2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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