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墨辰看到钩锁即将过载的警报，迅速地解开了腰间扣着的控制器以及袖口上的绳索，下一秒，他松开了手，身体在半空中翻滚，避开了陆熵悬劈来的超高温重剑，他抽出备用钩爪，射向了顶部摇摇欲坠的镁光灯，砸向了陆熵悬。
只需要视线被遮挡的一秒钟就足够。
虽然摆荡的轨迹比言墨辰预期偏移了几厘米，但好歹让他脱离了陆熵悬的追捕范围。
不过这个误差让他整个人狠狠地装上了护栏的位置，言墨辰只来得及护住自己的脑袋，肋骨断裂的声音让他咳出了一口鲜血，剧痛让他分外清醒，言墨辰迅速滚进下水道，在黑暗中隐匿了自己的身形。
“血样采集到了，”陆熵悬收回了自己的异能，将重剑解离，只留下一柄短刀，他把短刀随意地丢给了旁边的一个警用机器人，毫不关心地对耳麦那边的指挥官说：“可惜了，又让他给跑了。”
对面的人似乎又说了点什么，陆熵悬的眉眼间染上了一丝烦躁，快步离开了研究院。
但这些都暂时和言墨辰没有关系，他在黑暗里急袭，确认身后没有追兵后，便找到了一个遮挡物前摸索坐下，手环充当了照明，浅浅地打在下水道蜿蜒的墙壁上，难闻的气味伴随着水流声涌动。
言墨辰解开战术腰带充当临时止血带，他没有解除异能，止血带只是多一重保障，他还有一段路需要潜行，他平复着因失血而带来的冷意，敲了敲耳麦：“我的血液被执行部采集了。”
“在和你打斗的时候，血液已经完成了感染，不用担心，”那机械的嗓音说着：“任务已完成，我已经交付给管理员了。”
“好，”言墨辰这么说着，行动耳麦的频道内却加入了一个新的人。
“夜鹭，”管理员的声音冰冷，“到地基找我，有新任务。”
“知道了，”言墨辰起身，伤口还在隐隐作痛，“重新规划路线。”
“已经重新调整警用监控覆盖范围，”机械合成音这样说着，停顿了一会儿，又说：“哥哥，没关系吗？”
“伤口。”对方又补充了一句。
“你受伤了？”管理员挑眉问，他坐在办公室里，看着定位器上的小红点在快速移动，有些讶异地说：“居然还有人会伤到你。”
言墨辰没有回答，只是默默赶路。
他的速度很快，言墨辰走向下层区墓地，那个不起眼的入口被掩盖在杂草旁，他伸手拨开，趁着夜色拉开了像是井盖的东西，整个人坠了下去。
言墨辰熟练地踩着栏杆，跃向了电梯井，他举起手环在面板下方扫描了一下，轿厢发出一声机械的咔哒声，门从两侧缓缓滑开，他走了进去。
轿厢穿过等离子廊桥时，层层验证开始不断扫描，他解除了自己的异能，他知道顶端有无数个攻击系统在判定他是否构成危险，但轿厢的楼层指数变成了绿色。
“生物信息核对验证通过。”带着些许磁性的声音一板一眼地说，舱顶投下锥形蓝光，“夜鹭，欢迎归队。”
他听见齿轮咬合的震颤声，轿厢电梯的门打开了。言墨辰的目的地是位于地下基地的核心区域，诛夷的管理员正在那里等他。
交付任务的飞行机器人打开了自己的面板，言墨辰把口袋里的储存卡放了上去，自己则走向了去往核心区域的电梯。
周围是一些穿着白色研究服的研究人员，一些科研机器人悬浮在空中，言墨辰伸手摘下了自己的行动耳麦和贴身武器，递给了回收的专员，对方沉默地收进密封袋里，向他鞠躬后便离开了，全程都没有一句话的交流，显然，他们都对此习以为常。
言墨辰用手环扫过内部区域电梯的扫卡区，认证扫描通过之后，终于进入了内部区域的电梯。
经过多重检查，他抵达了核心区域，一路上都有摄像头在监视着言墨辰，这就好像是一道沉默的视线，一直注视着言墨辰进入管理员的办公室内。
“什么事情这么紧急？”言墨辰问，他没有摘下自己的护颚，猩红的眼眸注视着坐在环形光屏前的管理员，“维瑟尔。”
他就这样站在对方的面前，沉默而又克制，就像是一柄锋利但被驯服的刀，站立在阴影之中。言墨辰打量着那个带着纯白面具的男人，那面具在光屏的映照下，流淌着像是陶瓷釉质的反光。
他穿着整齐的白色西装，领口绣着金色的暗纹，天主的十字架挂在维瑟尔的胸口处，颈部的金色刺青图案像是一只先知的眼睛，看上去十分怪异，他伸出指节，轻轻地叩在玻璃桌面上，震得面前茶盏的茶叶微微起伏。
“下一个任务，破坏星海教育人才筛选系统，”维瑟尔不再轻叩桌面，抬起指尖，光屏便在言墨辰的面前展开，他交叉着戴着白色手套的手，闲适地等待着对方的反应。
“组织是要处理掉我吗？”言墨辰平静地问，“这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如果真的要处理你，那就不会让你全身而退了，”维瑟尔轻笑着，“你只需要用回你以前的名字、身份、样貌，然后站到阳光下就可以了。”
“是不是很简单？”维瑟尔打了一个响指，光屏上迅速地刷新出给言墨辰包装的新身份，“夜鹭……不，言墨辰，”他喊着这个本该被战火泯灭的名字。
言墨辰感受到了脊椎紧绷的咔哒声，维瑟尔站起身，铃铛的声音愈发靠近，他的左手微微握紧，调动起异能，为自己构筑了一柄尾缀着艳红宝石的短刀。
维瑟尔的刀尖划过言墨辰的袖口，他用冰冷的右手死死抓住对方的腕骨，将言墨辰左手手臂上埋着的定位器直接剖了出来，动作狠厉且迅速。
言墨辰因为疼痛身体轻轻发颤，直到对方松手，他才握住渗血的伤口，他紧紧抿着唇，护颚下的脸色惨白，但是他没有呼痛，更没有闪躲。
“你是下层区的骄傲，”维瑟尔握着那柄沾染血的刀刃，“诛夷给了你们第二条命，现在，是你回报的时候了。”
“……是，”言墨辰低头。
“回去休息吧，”维瑟尔有些感到无趣了，他挥了挥手，那柄由异能构筑的短刀消失在空气之中，而言墨辰则转身离开了这。
于是就这样开始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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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一章：夜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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