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赵止曳在餐厅饱餐一顿，赶在夜游之前回到酒店。
刚到门口就看见大提琴公主背着琴包，手里还提着个看起来就很沉的小手提在出门。
想到之前的热聊，姑且算是热聊吧，赵止曳自告奋勇上去帮忙：“佳音你要去哪儿？怎么拿这么多的东西？要我帮你吗？”
“不用了。”
还不等她近身，对方就一个闪避躲过去，脸上的神色是全然不同于之前的冷漠。
“哎？”
赵止曳没看太懂，目送她离开。
身后紧跟着传来钢琴王子的解释：“你不要介意，她，她一直不太喜欢别人碰她的东西。”
“哦，哦，没事没事。”
赵止曳想起她洁癖这茬儿，问他们是要去哪儿。
对方回答游船。
赵止曳疑惑：“不是还没开始吗？”
“是没开始，但她习惯提前准备一下。”
“哦，行，等会儿船上见。”
虽然她也没听懂夜游个小湖有什么好提前准备的，但还是点点头。
游船项目一共分为两个部分。
前半部分集体游湖，大家聊聊天谈谈彼此的旅行感悟，后半部分则是每对夫妇的私人空间。
赵止曳只用营业到前半段就好了。
开始之前她特意找到节目组，把自己的直播想法和他们沟通了一下，建议他们不要太过逃避，欲盖弥彰的反而不自然。
一开始导演并不同意，是接了个电话突然改变主意的。过后交代赵止曳，有人问起之前的事故就冷处理，不要正面回复。
赵止曳早有准备，一口答应。
她回到游船上，大家都已经说起话。
得知她要直播，其他人的视线不约而同转向帝后夫妇。但赵止曳却朝姐狗夫妇看过去。
那位经纪人完全跟个没事人一样，看着湖面吹风喝酒，爱豆则一副眼里只有她的样子，对她嘘寒问暖。
啧，这到底是知道还是不知道。
看这情况，爱豆多半是不知情了。
对于连瓜主脸都没看清的网友而言，他们甚至完全没把对方往经纪人身上想。
只是一个劲追问影帝是否出轨，和视后昨晚突然变脸的原因。
【看起来好像无事发生的样子。】
【氛围好像没什么变化啊，是不是看错了啊？】
【果然是造谣吧？要不然怎么还会让赵姐开直播？】
【你们也太小瞧贵圈的演技了吧？】
【没错，何况这两位还是影帝和视后！】
【咱就是说赵姐，你能不能给个准信！到底是怎么回事？】
【从这位团长依旧稳健的发言来看，我压误会一场。】
【有没有一种可能？这位赵团长也是个演员？】
【我的老婆我知道，她real到不行！】
【相信我，昨天无事发生。】
【有些黑子不要太过分了我说！】
赵止曳原本装傻装得还有点心虚，结果没想到大家居然都这么相信她的人品，又无语又好笑。
表情管理险些失控，但及时借着喝水的动作挡住了。
“开始游戏，开始游戏。”
耳机里传出导演的声音。
赵止曳收到信号，开始进行话题收束。
“听说下午爬山的时候大家都各自走散了一段时间，尤其是汤哥和文老师，居然找对方就找了一个多小时。”
“这种双向奔赴的名场面可惜我没在现场，不如大家一起玩个默契小游戏再奔赴一下……”
这个所谓的默契考验游戏其实很简单，就是你画我猜结合真心话大冒险。两队两队PK，赢方可以对输方进行惩罚。
抽签的时候赵止曳还有点忐忑，怕帝后夫妇和姐狗夫妇狭路相逢。结果好在帝后是和高岭之花对上，老炮夫妇是和姐狗夫妇碰上。
游戏有条不紊，气氛开始回归和谐，直播间的人气自然回归和缓，也渐渐不再有人逮着问昨天的事故。
两组游戏结束后，来到惩罚环节。
赵止曳看了眼直播间的气氛又看了眼时间，已经迫不及待想要下班，cue人的时候语速快了不少。
“让我们恭喜A组明老师和方老师，B组汤老师和文老师成功出线！”
她照着流程送上节目组准备的金锁，说了两句情比金坚的好话就催促两对夫妇赶紧提惩罚。
B组的姐狗夫妇先来，爱豆自告奋勇想要接受双倍惩罚，替经纪人也受了，但被赵止曳拒绝。
结果经纪人选了真心话，爱豆选了大冒险。
轮到获胜方施加惩罚。
小汤嫂不出意外将话语权交给汤哥，汤哥想了没一会儿：“问个简单的吧，宁小姐是喜欢自己的初恋多一点，还是老公多一点？”
这话一出，爱豆的脸色瞬间变了。
这样的场合问这种熟人之间的问题，其实有点不太合适。
赵止曳唯恐今天又出什么直播事故影响到她下班，麻溜起身想要截过话题，但没想到宁经纪人回答得很快：“当然是……一个都不爱，我最爱我自己。”
赵止曳瞟了眼直播间的弹幕，果然看见一片问号。
【？？？这个姐，她好拽啊。】
【那可是天生爱豆宋靖云诶！她怎么能说出这么冷血的话？？】
【身在福中不知福是吧？不知夫美宁经纪是吧？？】
【宋一定是有什么毛病惹得这位姐不开心了，建议寄过来给我鉴定一下。】
【？？？？】
【有一说一，最爱自己有什么问题吗？】
【话说她的初恋是谁啊？居然连天生爱豆都比下去？】
赵止曳十分赞同她最爱自己的观点，叭叭顺着她往下说了好几句，这才把这事儿揭过去。
轮到爱豆，汤哥终于收敛了一点，说自己老婆很喜欢他的舞台，想让他对着自己老婆solo一段，满足她的心愿。
小汤嫂微微一愕，很快点头：“对的对的，我超喜欢宋老师的那首《再多留一晚》！不知道有没有这个荣幸？”
爱豆下意识看向宁经纪人，没有得到回应，点头答应。
不愧于“天生爱豆”的美名，一曲热舞看得赵止曳热血沸腾，直播间也直呼赚到。
小汤嫂作为被献舞的当事人被他撩得遭不住，早就半途闪避。呼声最大的就成了汤哥。
好不容易冷静下来，终于轮到A组。
高岭之花夫妇选的都是大冒险，还挺让大家意外的。以赵止曳对他们的刻板印象，还以为他们会选真心话。
提要求的时候视后原本打算先说，但在开口前被明伯齐打断 ：“老婆，你尽管得罪，挨打的事交给我。”
对于昨晚上的事，赵止曳不知道其他人知道多少，但明伯齐这话一出口，在场并没有几个人被逗笑。
唯二的轻笑声来自宁经纪人和赵止曳。赵止曳笑那是专业，能把之前事故摒除脑后，就沉浸式体验当下的工作。宁经纪人的笑……那含义可就丰富多了。
气氛一时有点诡异的沉默。
赵止曳及时打破沉默，催促视后往下说。视后盯了明伯齐一会儿，笑着退回去：“还是老公你说吧，我怕真挨起打来你扛不住。”
这两人表面上看似打情骂俏，但熟知内情的赵止曳内心已经几乎按捺不住尖叫。脚趾疯狂抠住地板，就为了保持面上的冷静。
明伯齐看向钢琴王子，面上带着笑嘴上却丝毫不客气：“听说盛老师在海边长大，那泳应该游得很好吧？也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和大家一起开开眼？”
钢琴王子蹙眉：“我从小出生在京北，小时候虽然经常去海边，但远远算不上海边长大，明先生记错了。”
明伯齐：“是吗？可能因为我总从盛先生身上闻到一股海的味道，所以可能误会了。这一点，盛太太应该比我清楚吧？”
大提琴公主看了眼钢琴王子，又从明伯齐和视后身上扫过，带了点狐疑，但很快恢复如常。
“愿赌服输，下去吧。”
“好。”
钢琴王子二话不说开始脱外套。
赵止曳都被他的爽快惊呆了。
这可是十月！
还是西北的十月，湖里的温度可不是开玩笑的。
人堂堂一位艺术家说跳就跳，自己一口答应就算了，老婆也不心疼阻止，这算个什么事儿？
赵止曳都看不下去，一个箭步上前阻止。
“哎盛老师盛老师！咱们这个水也不是非下不可，如果觉得勉强的话还是和明老师再商量商量！”
由于太激动，还把大提琴公主脚边的手提包给踢飞了，一直踢到钢琴王子脚下。
“我不勉强，我愿赌服输。”
谁知道对方丝毫没有顺着台阶下来的意思，一脸正经继续转身。
赵止曳一看解决不了，转头就想找节目组调节。
但刚刚那一脚不知勾到包的哪儿了，一抬脚没有迈出去。紧跟着身后传来一阵巨大的拉扯，接着是“哐当”一声。
赵止曳下意识回头。
原本要落水的钢琴王子被脚上的袋绳绊回来，一头磕在椅子上。
两人的裤腿赫然缠着大提琴公主那个手提包的两端。
拉扯中拉链被拉开，里面的东西散了一地。
赵止曳只看了一眼就触电一样收回腿，嘴里忍不住“哦莫”了好几声。
蜡烛，皮鞭，口绳……还有许多她叫不出名字的小玩具撒了一地。
整个船舱瞬间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在所有人还在发懵的时候，赵止曳突然想到一个更可怕的事情。
她转头望向不远处还在直播的手机，瞬间闪身上前。
但在她动手掐断的前一秒，直播间的网络突然自己瘫痪了。
瘫……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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